074与人私会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流星小说网 www.lxbbbb.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平王听了消息之后,立即赶来了宁王府。

    雪暖汐居然那般的不知好歹,闹上了御书房?!

    死也不嫁五皇姐?!

    贱人!

    “平王殿下……”宁王府的门房见了司慕媛阴沉之极的脸色,心惊无比。

    司慕媛没有理会那门房,径自走进了宁王府。

    管家随即上前,“见过平王殿下。”

    “五皇姐呢?”平王阴森森问道。

    管家低头:“殿下如今在南院。”

    司慕媛听了之后,便抬脚往南院走去,虽然南院是宁王府女主人的住所,但是毕竟是在后院,若是往日,司慕媛是绝对不会往后走的,只是今日,她却一刻也不想等!

    她想问清楚,五皇姐准备如何处置那雪暖汐!

    管家见平王这般急色冲冲,先是一愣,随即便跟了上去。

    司慕媛一路疾步,很快便到了南院,只是当她到了南院之时,却见司慕容端坐在南院的正堂内,而院子中的下人却忙活着收拾行装。

    司慕媛一愣,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五皇姐这是干什么?难道被那雪暖汐这般羞辱,还不反抗,反而要避开?

    管家见司慕媛听了下来,立即上前禀报司慕容:“殿下,平王殿下来了。”

    司慕容抬眼看向庭院中的司慕媛,扬声道:“七皇妹来了,便进来吧。”

    司慕媛眯了眯眼,随即走进了正堂,“五皇姐这是做什么?”

    “我已然告了假,准备去泰陵。”司慕容淡淡地道。

    司慕媛一愣,“五皇姐去泰陵做什么?”她的话一问完,还未等到司慕容回答,便继续道:“难不成五皇姐是为了雪暖汐一事而躲到泰陵?”

    这如何可以?

    五皇姐怎么可以这般的做?!

    五皇姐真的对那雪暖汐动了真情?!

    司慕容没有回答她,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早朝之后,我便去了御书房,本来是想请求母皇尽快下旨赐婚,只是母皇却扔给了我一道奏折。”

    司慕媛讶然,蹙眉道:“什么奏折?”

    “礼部和工部在为父君整修陵墓之时,发现父君的地宫外墙开裂,担心地宫之内渗水,礼部尚书便上奏母皇,欲开启地宫查看修复。”司慕容沉脸道。

    司慕媛讶然,“为何这件事我们不知晓?”蕴静贤贵君地宫出事,作为亲女的五皇姐居然不是第一时间知晓,恰在此时,她忽然发现司慕容的额头之上似乎有伤,看那情形应该是磕头所致,“母皇可为了这件事而责备五皇姐?”

    “母皇责备是自然的。”司慕容淡淡地道。

    司慕媛道:“五皇姐去泰陵便是因为这件事?”

    “七皇妹以为,凭他一个雪暖汐便会让本殿没脸呆在京城了?”司慕容冷笑道。

    司慕媛起身,“是皇妹的错,还请五皇姐莫要见怪。”

    “我没有怪你。”司慕容示意她坐下。

    司慕媛坐了下来,阴狠地道:“那五皇姐打算如何处置那雪暖汐?”

    “七皇妹这般急冲冲的赶来便是为了这件事?”司慕容问道。

    司慕媛点头冷笑:“五皇姐也应该知道外边将这件事传成了个什么样吧?”那个贱人居然这般打了五皇姐的脸面!“五皇姐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忍下去?还是真的猜对了,五皇姐对那雪暖汐动了真情?”

    司慕容看了看她,“七皇妹认为我该如何做?”

    “既然那雪暖汐这般的不知抬举,五皇姐便断了这个念头便是!”司慕媛怒道。

    “断了这个念头?”司慕容低着头,声音低沉且森冷,“若是这般,岂不是太便宜了那贱人了?他不说即便是死了也不愿意嫁给本殿吗?本殿倒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这般的不要命!”

    司慕媛一愣,旋即明白了司慕容的心思,只是她还是不赞同,“五皇姐若是咽不下这口气,皇妹为你解决了便是,何必这般委屈自己!”

    那个贱人这般不愿意嫁给五皇姐,五皇姐若是要处置他,那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择手段将他弄到手,可是这样虽然能够一解心头之恨,但是颜面却也会受损,更重要的是五皇姐如今的正君便是日后的凤后,而那个贱人如何能够坐得起这个位置?

    司慕容抬眼看着她,似笑非笑:“雪暖汐乃帝师嫡子,身份贵重,本殿并不觉得委屈。”

    “五皇姐可是打定了主意了?”司慕媛问道。

    司慕容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好!”司慕媛道,“既然一定要将那雪暖汐弄到手,那皇妹便尽一切手段帮五皇姐得到想要的东西!”她说罢,却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只是五皇姐,雪帝师那边怕是不好应付。”

    雪千醒虽然在几年前便离开了朝堂,但是势力却还是在的,更为重要的是,她在大周文人的心中有着极高的位置,若是她执意不愿将儿子嫁入宁王府,母皇也未必会降罪于她。

    “母皇已然承诺本殿,待雪帝师寿辰当日,便会下旨赐婚。”司慕容眯眼道。

    司慕媛却道:“雪帝师寿辰?如今距离雪帝师寿辰也不过是几日,若是母皇有心赐婚,何必要拖这么几日?五皇姐,母皇是不是……”

    “母皇心中打的是注意,本殿还猜不透。”司慕容敛眉道,“不过她却是给了本殿一个不能够拒绝的理由。”

    司慕媛自然明白这理由是什么,只是这也未免太巧了吧?五皇姐欲娶那雪暖汐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虽然未对外边说,但是母皇……“五皇姐,母皇在这个时候追封蕴父君,而蕴父君的陵墓又敲在这个时候出事,可偏偏我们一丁点消息也得不到,五皇姐不觉得这些事情来的太巧了吗?”

    司慕媛能够想到的,司慕容自然也能够想到,只是她却也猜不透瑄宇帝的心思,“礼部尚书是母皇的人,若这一连串事情都是母皇一手策划的,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管母皇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最终的目的却从来只有一个,那便是巩固她的皇权,若真的是母皇所为,我倒是没这般担心,可若是瑞王一派的人做的,能将这件事做的这样的缜密,那表明她们的势力已然在我们之上!”

    “五皇姐认为瑞王有这个本事?”司慕媛有些不屑。

    司慕容看着司慕媛,“七皇妹,永远不要看低我们的对手,不管她是如何的让我们不屑一顾!”

    司慕媛看着她严厉的神情,却想起了另一个人,“五皇姐话中所指的怕是另一个人。”

    司慕容没有回答,但是脸色却阴沉了起来。

    司慕媛眯了眯眼,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明日便是除夕,即便要整修蕴父君的陵墓,也得过了年再说,五皇姐并不需要这么急着便收拾东西赶去泰陵。”

    “我会上奏母皇,新年期间去泰陵为父君尽孝。”司慕容道,“您说的没错,瑞王一派未必有这个能力瞒下这件事,所以母皇必定参与了其中,而母皇这般做,想必也是为了敲打一下我们,既然母皇都点明了,我便避开一下。”

    “那沈玉清?”司慕媛皱眉道,“五皇姐若是不京中,瑞王一派定然会趁机拉拢沈玉清的。”

    司慕容却笑了笑,“七皇妹认为母皇为何在这个时候召沈玉清回朝?我们能够想到瑞王一派会趁机拉拢沈玉清,母皇便想不到?七皇妹,母皇这个时候把沈玉清召回来,定然是有用意的,而沈玉清也不是傻子,岂会这般容易被我们或者瑞王一派的人拉拢?即便她真的有心站在任何一方,母皇也绝对不会允许!自然,我们也是不能轻易放弃,可是有些事情不宜做的太过于热切。”

    司慕媛阴沉地眯起了眼睛,“即便如此,五皇姐也不该避的如此远,正如五皇姐所说的,不能轻易看低我们的对手,若是那沈玉清真的成了瑞王一派的人,我们岂不是追悔莫及?”

    “今早在御书房,雪暖汐将昨夜我与水墨笑见面一事说与了母皇听。”司慕容低头,沉声道,她娶雪暖汐的目的是什么,母皇很清楚,所以,即便她口上不说,心中定然不满,再加上水墨笑一事,如今怕是已然对她心生芥蒂。

    司慕媛厉色恨恨地喝道:“那个贱人!”

    “至今为止,我还是看不出母皇属意之人是谁,但是母皇定然不会想见到我如此急切地结交势利。”司慕容正色道,“母皇允许我们有自己的势力,但是绝对不会希望我们的势力太过于强大,这个时候,若是我在这般的不懂收敛,母皇怕是也会下手!”

    “五皇姐避一避不是不可能,可是如今外边的传言实在是太难听了!”司慕媛不是不懂她的顾虑,“雪暖汐方才大闹御书房,这件事便传遍了朝堂乃至京城,五皇姐这个时候离开,岂不是让所有人尤其是瑞王一派的人笑话?”

    司慕容看着司慕媛,似笑非笑地道:“若是本殿这个时候离开,七皇妹会如何想本殿?”

    司慕媛咬了咬牙,却没有说口。

    司慕容勾了勾嘴角,“七皇妹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可是本殿若是伤了颜面,却换来了母皇的放心,何乐而不为?”

    司慕媛双眸一睁,“五皇姐的意思是……”

    “本殿请旨赐婚,并无过错,过错之人乃雪暖汐,可是本殿却依然不计前嫌,迎娶他进府为正君,这般宽容仁义好名声难道不足以弥补所伤及的颜面?”

    “而瑞王一派也会认为五皇姐沉溺于情爱,连尊严也可丢弃,而母皇对五皇姐的猜忌怕是也会少了几分。”司慕媛眯眼笑道,“若是皇妹没有猜错,这个消息传得如此的快,是五皇姐授意的?”

    司慕容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七皇妹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过的,我们的敌人从来只有一个吗?”

    司慕媛笑道:“皇妹自然记得。”

    “那个人她才该是大周最厉害之人,她身上才该是没有任何的缺点,她早已经习惯了自己方才是大周第一人。”司慕容低头幽暗地道,“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想见到身边有一个比她更为有能力,且没有任何缺点的人存在,因为若是一个人没有任何的弱点,那她很难掌控,既然掌控不了,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摧毁!当权者,除非到了逼不得、走投无路的地步,是绝对不会将手中的权利分给其他人的,否则,她的下场不是死便是生不如死!”

    这个道理她明白,母皇也一定明白,甚至比她更加的明白!

    司慕媛沉了沉面容,“所以五皇姐便抹黑自己?”

    “有时候,适当的抹黑和服软反而会得到更多。”司慕容冷笑道,“更何况,这件事即便我不去做,倒是也会有其他的人去做,与其将主导权交给那些人,还是如紧握在自己手中,这样,即便是再伤颜面的谣言,也会变得对自己有利!”

    至于雪暖汐伤她尊严这事,将来,她有的是机会讨回x了她的宁王府便是她的人,她还找不到办法处置他吗?

    司慕媛闻言,“既然五皇姐都心中有数,皇妹也没有好担心的,五皇姐大可放心去泰陵,其余的事情,交给皇妹处理。”

    司慕容勾了勾嘴角,低下了头,狠戾地笑了。

    ……

    皇宫

    清思殿暖阁

    徳贵君看着女儿急冲冲的神情,惊讶问道:“涵儿这般急着要见本宫可是有何要事?”他已经很久未曾经过女儿这般表情了。

    司慕涵看了看徳贵君,旋即跪下。

    徳贵君一惊,连忙起身要将她扶起,“涵儿,你……你这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起来好好说!”

    “父君!”司慕涵坚持要跪着,“儿臣知道这件事不该来麻烦父君,只是儿臣实在没有办法。”

    徳贵君神色一变,“涵儿,究竟是什么事情?”

    “宁王请旨赐婚一事,父君该是知道了吧?”司慕涵抬头看着徳贵君,问道。

    徳贵君一愣,“这事我的确是听说了,暖汐那孩子也未免太大胆了,居然大闹御书房,不过本宫倒是有些奇怪,他不是一向喜欢宁王的吗?为何不愿意嫁?”他说完,猛然看向司慕涵,“涵儿所说的事情可是和暖汐有关?”

    司慕涵点头。

    “涵儿,你是担心陛下会为了暖汐大闹御书房一事而降罪于他,还是不想他嫁给宁王?”徳贵君看着女儿,认真地问道,他记得女儿说过,她不喜欢暖汐的,他也记得女儿说过,暖汐喜欢宁王,而宁王心中早已定下了暖汐这个正君……他猛然想起,上一次涵儿纵马一事……

    他猛然伸手,握住了司慕涵的手臂,“涵儿,你告诉父君,你和暖汐究竟怎么了?”

    若是涵儿和暖汐真的有了什么,那宁王定然不会轻易罢休!

    司慕涵摇头,“父君,儿臣和他没有什么,只是,如今宁王这般急着请旨赐婚,却是和儿臣有几分关系。”

    徳贵君脸色一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慕涵低了低头,便将事情说了一遍,却隐去了她拒绝雪暖汐的原因和与雪千醒见面的事情。

    徳贵君听了司慕涵的叙述,愣了还半晌,“居然有这回事?”暖汐居然喜欢涵儿?而且还为了涵儿做出了这么多事情?他忽然想起了,这些年,雪暖汐似乎很喜欢进宫跟他请安,那时他以为,暖汐不过是看上和涵儿自幼一同长大的情分上才会与他相熟,他曾经也以为暖汐对涵儿有意,但是自从涵儿上一次说过暖汐和宁王的事情之后,他便断了这个念头,可是如今……

    暖汐那孩子居然真的喜欢涵儿?

    而涵儿……

    他看着女儿,“涵儿,那你呢?你喜欢暖汐吗?”

    司慕涵扯了扯嘴角,隐隐露出一抹苦笑,“父君,儿臣与他没有可能!”

    “为何?”徳贵君惊讶,没有可能?那便是说,她的心里还是喜欢暖汐的?他凝视着女儿,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极深的隐忍,“涵儿可是在顾及宁王?”

    司慕涵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回答,“虽然儿臣与他没有可能,但是如今他被宁王逼婚,且惹了这样一个大祸,多多少少与儿臣有关,儿臣不能看着他被迫嫁入宁王府,父君,若是他真的嫁了宁王,往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徳贵君自然明白,且不论宁王狠绝的性子,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也未必容得下自己的正君心中又别的女子,而且还闹了这么一件拒婚的闹剧,伤了自己的颜面。

    “儿臣知晓这样会让父君很为难,但是儿臣却是想不出任何的办法。”司慕涵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

    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她方才发觉,自己居然没有办法去为他解围,没有能力去维护他周全,她只能去求别人!甚至要进宫,将父君也扯进来!

    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几乎要将她击倒。

    徳贵君的见了女儿这模样,心疼道:“涵儿你先起来,这件事父君答应了。”

    司慕涵抬头,“儿臣不孝……”

    “涵儿,记住,你是父君的女儿,你的事情便是父君的事情,这没有孝与不孝的。”徳贵君弯腰,将女儿扶起,“你放心,虽然你母皇未必会听父君的,但是父君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而且,暖汐是雪帝师的爱子,若是暖汐不同意,雪帝师必然也会和陛下说的。”

    司慕涵没有笑意地笑了笑,“儿臣知道。”雪帝师自然会做出,但是她只是希望自己也能出一份力罢了,说到底,他如今弄成这个地步,多多少少也有她的原因。

    只是阿暖,这一次,他就这般的不要命了?

    这份情,她该如何偿还?

    她真的值得他这般不顾一切?!

    司慕涵得了徳贵君的许诺之后,没有旧留便离开。

    徳贵君看着司慕涵落寞的背影,皱起了眉,“安儿,你说涵儿的不喜欢暖汐吗?”

    安儿撇了撇嘴,“奴侍不知。”

    徳贵君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他,反而自言自语地道:“本宫倒是觉得涵儿是喜欢暖汐的,这么些年,她从未为了其他人来求本宫,这个孩子很懂事,即便是遇到了再大的困难,也会自己一个人承担,如今她既然为了暖汐跟本宫开口,那暖汐在她的心中必定是有位置的,暖汐……这孩子这一次虽然有些莽撞,但是却也是一往情深,倒也是个好孩子……”

    更为重要的是,如今涵儿既然与宁王翻了脸,那往后必定要防着宁王,陛下厌弃涵儿,若是涵儿在朝中没有人依靠,往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而暖汐是雪帝师的爱子,若是暖汐成了涵儿的正君,那以后,即便是为了暖汐,雪帝师也一定会护涵儿周全!

    徳贵君眯了眯眼,转身对安儿吩咐道:“帮本宫更衣,本宫要去给陛下请安。”不管是为了涵儿的请求,还是为了涵儿将来,他一定要办成这件事!

    司慕涵出了清思殿,正准备出宫,却宫道上遇见了安王生父明贵君,“儿臣见过明父君。”

    明贵君淡淡地点头,“十六殿下不必多礼。”

    “谢明父君。”司慕涵起身道。

    明贵君看着她,“十六殿下进宫可是为了雪家公子大闹御书房一事?”

    司慕涵心中讶然,脸上却是平静,“明父君这话怎讲?”她与阿暖的事情,知道的人不过,即便是安王也未必知道,这明贵君怎么这般肯定她进宫是为了阿暖一事?

    “本宫曾听闻雪公子与十六殿下自幼一同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如今雪公子出事,十六殿下心中自然着急。”明贵君淡淡地道,“所以本宫便猜想,十六殿下进宫是想让徳贵君出面向陛下求情。”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掩住了眼底的厉芒,“明父君误会了,儿臣进宫只是给父君请安罢了。”

    “是吗?”明贵君淡笑道,“本宫听闻最近璇儿与十六殿下来往破密,也算是有几分交情,因而想,若是十六殿下有意为雪公子说情,本宫倒也是可以帮一帮忙的。”

    司慕涵抬眼:“如此,儿臣便谢过明父君了。”

    “这般说来,本宫是猜对了?”明贵君笑道。

    司慕涵微笑道:“雪公子与儿臣自幼一同长大,而五皇姐一向与儿臣交好,且蕴父君也曾对儿臣有过养育之恩,如今雪公子既然这般不愿意嫁于五皇姐,五皇姐即便是得了母皇的旨意,将雪公子娶进门,想必将来也是一对怨偶,既然如此,为何不了断了这分孽缘,免得将来两人都痛苦,况且,以五皇姐的身份,还愁找不到一个好正君?”

    明贵君笑了笑,“本宫曾听璇儿说过,十六殿下是个真诚之人,岂料如今竟然如此的九曲心肠。”

    司慕涵笑道:“是十三皇姐过誉了,儿臣不过是一个平凡人而已。”

    “若是十六殿下是个平凡人,那世间平凡之人岂不是连平凡二字也担不得了?”明贵君意味不明地道。

    司慕涵蹙眉,“儿臣不明白明父君的意思。”

    “十六殿下如今不明白不要紧,将来总有一日会明白的。”明贵君淡淡地道,“既然十六殿下这么关心雪公子和宁王殿下,那本宫也不好不帮忙,不过本宫从来不做没有回报之事。”

    司慕涵凝神道:“明父君有何要求?”

    “十六殿下倒是个爽快之人。”明贵君微笑道:“本宫听璇儿说过,十六殿下尚还欠了她一个人情未还,今日这事若是能成,且当十六殿下也欠了本宫一个人情如何?”

    司慕涵看着他,却没有立即答应。

    明贵君微笑道:“十六殿下放心,本宫不会要十六殿下还不起的。”

    司慕涵敛了敛眉,道:“如此,便劳烦明父君了。”

    “不劳烦,只要十六殿下记住许过的承诺便好。”明贵君淡淡地道,然后起步离开。

    司慕涵看着那道蓝色的身影,眉间鹏,明贵君一向不介入后宫的事情,更不会多管闲事,如今主动说要帮忙,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她的一个人情?

    司慕涵又联想起司慕璇的异常,这对父女究竟是怎么了?

    她静站了会儿,方才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拐弯处,明贵君在司慕涵转身离开之后便绕了回来。

    “主子真的绝对要插手这件事?”蓝竹问道,有些担心。

    明贵君淡漠地看着前方,“璇儿是打定了主意要掺和进来了,难道本宫还能置身事外?”

    “那陛下……”

    “哼!”明贵君冷哼了一声,言语间有些气恼,“就准许她将本宫的女儿拖下水,便不许本宫让她的女儿欠本宫一个人情吗?更何况,这般不必费力气便可以讨到的人情债,本宫不去讨,岂不是太傻了?!”

    蓝竹一愣,“主子的意思是……”

    “宁王最致命的弱点便是永远也看不透她的母皇的心。”明贵君淡淡地道,容颜却比树上凝结的冰霜还要冷,“雪帝师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岂会将这样一个人变成她女儿的敌人?”

    “只是奴侍听闻,陛下准备在雪帝师寿辰那日下旨赐婚了。”蓝竹说道。

    明贵君冷冷一笑,“既然是赐婚,何必要等到那个时候,今日便可,她费了这般心思,不就是为了将雪千醒这只老狐狸再一次摆上她的棋盘之上而已!”

    雪千醒是个聪明人,所以她早早地选择了急流勇退,本来她这般做是完全符合了陛下的心意,但是如今,陛下却是缺了一个知进退、没野心的人来协助她的女儿,若是那雪暖汐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般,死也不嫁宁王的话,雪千醒岂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死?

    宁王以为自己先拔头筹,却不想早已成为了这场大戏的一个丑角而已!

    “不过本宫倒是有些奇怪,陛下为何这般的着急?”

    她大可以先将宁王瑞王这些障碍除掉之后,在提雪千醒出来扶住她的宝贝女儿,如今提前逼雪千醒出来,岂不是告诉宁王和瑞王,她们还有一个劲敌?

    难道她是想借着宁王和瑞王来磨砺十六皇女?

    明贵君这时忽然发觉,自己有些看不透那个人了……

    ……

    雪暖汐再一次醒了,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家中,正躺在床上,若不是脸上还疼着,他定然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汐儿,你醒了?”雪倾一见弟弟醒了过来,连忙叫道。

    雪暖汐愣愣地转过头,看着雪倾,却不说话。

    雪倾见了这情况,满脸焦急起来,“汐儿,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吓坏了吧?“汐儿……我是二姐!你怎么了?告诉二姐,你那里不舒服?”

    雪暖汐还是没有说话。

    雪倾急的脸色也变了起来,正当她准备扬声让下人去请太医的时候,雪千醒和雪砚走了进来,“母亲,大姐,汐儿他……”

    雪砚看着妹妹,“我们先出去吧。”

    雪倾看了看大姐,又看了看母亲,然后点头。

    雪千醒待女儿出去之后,方才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一脸木然的儿子,“可是身子还是不舒服?”说罢,伸手想要擦看一下他脸上的伤。

    雪暖汐像是吓到了似乎,连忙往后退了一下。

    雪千醒的手僵在了半空。

    雪暖汐这时回过神来了,委屈,心痛,难过,愤怒,绝望,许许多多的情绪一下子涌上了心头,“你骗我!骗我!骗我!你说过会让我嫁给她的,你说过你不会让宁王娶我的!你说过你会如了我的愿的!你说过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昏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在陛下面前?为什么要逼我嫁给那狠毒的宁王!母亲,是说过你最疼我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出去,出去!我讨厌你!我恨你!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在御书房!”

    雪暖汐一边哭着一边怒喝着。

    雪千醒叹了口气,“汐儿,我是你的母亲!”

    雪暖汐见她还是不走,便拉着被子一把把自己给蒙住,不愿意见她,他想死,他想一头撞死在她面前,可是陛下已经下旨赐婚了,若是他死了,那不就是抗旨了吗?如今他连死都不可以了!不可以了!为什么要打昏他!

    不!

    他绝对不会嫁给宁王!

    绝对不嫁!

    雪暖汐掀开了被子,露出了一张满是泪痕且决然无比的面容,“母亲,我不会嫁给宁王的,死也不嫁!”他用力地吸着气,“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是不会连累你们的!我知道若是我这般一头撞死了,便是抗旨,但是若是我病死了,那便不算是抗旨!母亲,你放心,那宁王是封了王的皇女,她要娶正君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的,足够让我病死了,绝对不会连扩家,连累母亲、大姐和二……”

    雪暖汐的话没有说完,便被雪千醒一巴掌给打断了。

    雪千醒看着眼前的儿子,即气也心痛,“母亲在你心里就是这般的一个人吗?!”

    雪暖汐愣住了,他看着雪千醒,却从未见过她这般的神情。

    “你父亲临终之时,唯一一个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他即使病已经说不出话来,却还是咬着牙,提着最后的一口气在我的手心写下让我好好照顾你这句话!可是如今,你倒好,为了一个女子居然这般的要死要活!”雪千醒厉色喝道,这个儿子长了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这般说过他,“连累我们?连扩家?在你的心里,我这个母亲和你的两个姐姐就这般的无能,害怕被你连累吗?!”

    雪暖汐看着母亲这样的神色,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一个劲地流着。

    “母亲……”雪砚和雪倾听见了屋内的声音,便不顾一切地闯了进来,“母亲,汐儿还小……”

    “还小!”雪千醒怒道,“每一次,他闯了祸,我都在告诉自己,他还小,还小,便一次又一次地纵容他,以致将他惯成了如今这般性子!”她说完,便将目光转回了儿子身上。“你不要嫁给宁王,便不顾性命地去大闹御书房,你不想连累我们,便荒谬地想着要去病死!我一直以为我雪千醒的儿子不过是任性了点,顽劣了点,今日却发觉,你不是任性不是顽劣,而是只想着你自己!”

    雪暖汐身子颤抖着,眼泪不断如往下流。

    雪千醒看着他,“你怨母亲方才打昏了你,让你不能死在御书房是不是?可是若是我打晕你,你便让我这个母亲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吗?!”

    雪砚的脸色有些发白,她从未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想开口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雪倾上前,跪下:“母亲,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将汐儿带进宫的,母亲……”

    “母亲。”雪砚也跪了下来,“是我这个做大姐的没有教好弟弟,母亲若是生气,便向着女儿发作,不要气坏了身子。”

    雪千醒没有理会两个女儿,她咬着牙,双眼发红地看着儿子,“你便这般的想死吗?”

    雪暖汐动了动身子,却还是没有说话。

    雪千醒咬着牙狠狠地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那母亲先下去跟你父亲赔罪,然后再在下面的等着你!”

    雪千醒说完,便冲到一旁,拿下了挂在上面的一把剑,然后拔出鞘,便要自刎。

    雪砚和雪倾见状,顿时上前阻止。

    雪暖汐一见,也回过神来,连忙下了床,跑到了她的身边跪下,死死地抱着她的身体,“不要,不要……母亲,孩儿错了……母亲不要……孩儿错了……母亲……不要……”

    “母亲!”雪砚和雪倾也吓了一跳。

    雪倾趁着弟弟抱着母亲的时候,用力夺过了雪千醒手中的剑。

    雪砚跪在地上,“母亲,事情还未到这个地步,母亲何必这般?若是母亲出了什么事,你让女儿和汐儿如何是好?”

    雪千醒铁青着一张脸,低头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儿子,闭了闭眼,“汐儿,母亲从来不怕被你连累!”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雪暖汐站起身来,握着雪千醒的手,“母亲,你骂我,你打我吧,母亲,你不要有事……”

    雪千醒看着儿子红肿的脸,眼中的愤怒转为了心疼,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她从未打过他,如今一日之内,她便对他动了两次手,“还疼吗?”

    “呜呜……”雪暖汐只是哭着,没有回答。

    雪砚和雪倾见母亲冷静下来,方才松了口气。

    雪千醒抱着儿子,“汐儿,以后做事不要在这般的冲动了,陛下,她……”

    “母亲……我知道……可是……母亲……孩儿的心……好痛……母亲……孩儿……真的要嫁给……那宁王吗?”雪暖汐绝望地道,“母亲,孩儿真的要嫁给那宁王吗?”母亲不让他死,那他便是要嫁给那宁王了吗?

    雪千醒叹了口气,“母亲答应过你的事情,何时没有做到过?”

    雪暖汐愣愣地看着她,“母亲要抗旨吗?”

    “陛下没有下旨,母亲如何抗旨?”雪千醒道。

    雪暖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母……母亲……你说……说什么?”母亲说了什么?陛下没有下旨赐婚?陛下没有把他赐给宁王?他不用嫁给宁王了?“母亲,你快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我是不是不用嫁给宁王了?”

    他不用嫁给宁王了,不用嫁了,真的不用嫁了!

    他不用死,也不用嫁了!

    雪千醒看着儿子又哭又笑的模样,心中不禁再叹了口气,“陛下没有下旨,也不会下旨,你放心吧。”

    雪暖汐想笑,想开心地笑了出来,但是脸庞不知道怎么的,像是僵硬一般,怎么也笑不出来,反而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母亲……”他扑到了雪千醒的怀中,一个劲地哭着,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绝望和痛苦都哭出来一般。

    雪千醒一边安慰着他,一边给了两个女儿使了一个眼色。

    雪砚和雪倾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暗自苦笑,陛下虽然没有下旨,但是却是会在母亲寿宴那日下旨,她们能够瞒的了汐儿一时,却没有办法瞒一辈子!

    可若是不瞒着,说不定他真的会在下旨之前自行了断了!

    不过既然陛下一日未下旨,便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前提就是不让再让弟弟再做傻事!

    ……

    司慕涵出了宫,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沈家。

    沈玉清对于她的来访有些惊讶,她虽然常年在边疆,但是对于朝中的局势还是有些了解的,如今宁王和瑞王都向她示好,但是也只是派人来问候一声罢了,也不敢公然来访。

    这两日,她也未曾接见过任何一个外客,不过是这个十六皇女……她却是不得不见,不仅是因为她和徳贵君的关系,也是因为……

    “末将未曾想到十六殿下会来,有失远迎。”沈玉清淡笑道。

    司慕涵回道:“是本殿冒昧来访,还请沈将军莫怪才是。”

    两人入座后,寒暄了几句,沈玉清便开口问道:“殿下来访,可是有什么要事?”

    司慕涵笑了笑,“要事倒是没有,不过本殿却是有件事想向将军请教请教。”

    “十六殿下请说。”沈玉清道。

    司慕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本殿前日在自家门前遇刺。”

    “有这等事情?”沈玉清皱眉道,怒道:“京城重地,何人这般猖狂?!十六殿下可曾知会了顺天府好好查查?”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本殿以为将军第一句话会问本殿有没有伤着。”这件事真的与沈玉清有关吗?可是她为何要对付她?她忽然想起了那日自己跟司慕璇说过的那个疑问,若说沈玉清要她的命,也就只有这个原因。

    可是,她还是不信。

    沈玉清能从一个小小的侍卫爬到如今这个位置,自然不简单,即使她恨不得她死,也绝对不会用这种低下的手段!

    沈玉清双手一僵,神色却还是寻常,“是末将疏忽了,十六殿下可曾伤着了?”

    “谢沈将军关心,本殿一个跟头发也没伤到。”司慕涵微笑道,然后话锋一转,凌厉道:“不过若是本殿真的伤了,莫说是什么重伤,只需见了一丁点血,如今怕是也不能坐在这里和沈将军闲话家常了。”

    “十六殿下这是何意?”沈玉清沉声道。

    司慕涵恨恨地道:“沈将军有所不知,那暗杀之人在射向本殿的那支箭上涂上了剧毒,只要那箭划破了本殿的一寸肌肤,本殿便会命丧黄泉!”

    沈玉清脸色微变,“什么?!”

    “幸好本殿运气不错,夺过了那箭。”司慕涵抬手又喝了口茶,“不过更让本殿震惊的是,那箭上所涂的剧毒居然出自西戎,甚至连那箭也是西戎的兵器!”

    沈玉清倏然起身,“有这等事?!”

    “沈将军也震惊吧。”司慕涵眯眼笑道,“在我大周的京师重地居然有人用西戎国的武器刺杀本殿!”

    沈玉清暗暗吸了口气,看向司慕涵,“十六殿下今日来访,便是为了这件事?”

    “沈将军常年与西戎作战,如今京中出现了西戎国的奸细,本殿认为该是来告知沈将军一声。”司慕涵正色道,“也请将军小心,虽然本殿不知道那些奸细为何要地本殿下手,但是若是让那些奸细寻到了机会,怕是也会对将军下手。”

    沈玉清沉吟了一下,然后沉脸道:“十六殿下放心,若是那些西戎的奸细敢在出现,末将必定将其拿下!”

    司慕涵笑了笑,“如此,本殿便放心了。”

    沈玉清沉了沉眸,“京中出现了西戎奸细,十六殿下可曾将这件事禀报陛下?”

    “这倒是没有。”司慕涵淡淡地道。

    沈玉清蹙眉,“为何?”

    司慕涵正视着她,“本殿与沈将军虽然年岁相差许多,但是将军乃大皇兄的妻主,与本殿也算是同辈了,而且,父君甚为疼爱大皇兄,对沈家也爱屋及乌。”

    “十六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沈玉清坐了下来,正色道。

    司慕涵笑道:“将军方才回朝,京城之内便出现了西戎国的奸细,这事情也未免太巧了点。”她说完,看了一眼沈玉清,却见她依然沉着一张脸,没有丝毫的惊慌,“自然,母皇是绝对信任将军,但是若是这件事被有些有心人知晓,从而利用它来打击将军,那就不好了。”

    “沈玉清对陛下、对大周的重臣日月可鉴!”沈玉清怒道,“还请十六殿下莫要看玩笑!”

    司慕涵却是淡淡一笑:“本殿是不是在开玩笑,相信将军也是明白的,若是本殿将手中的那支箭交给了母皇,想必母皇也会下旨彻查的,那时候,即便将军是清白无辜,也定然会声明有损。”

    沈玉清眯了眯眼,正色道:“末将是一介粗人,不懂的拐弯抹角之事,还请十六殿下明说!”

    司慕涵看着她,“既然如此,本殿也不再绕弯子了,本殿今日来,除了提醒一下将军小心之外,还想请将军帮一个忙。”

    “什么忙?”沈玉清道。

    司慕涵挑了挑嘴角,“宁王想母皇请旨赐婚一事,将军可曾听说了?”

    沈玉清蹙眉。

    “既然将军想要本殿明说,本殿也希望将军不要浪费本殿的时间。”司慕涵道,“将军离京多年,如今回京,第一件事自然是好好了解了解京中所发生的事情。”

    沈玉清挑了挑眉,“末将的确是听说了,不知道殿下想要末将帮殿下什么忙?”

    司慕涵笑了笑,“本殿希望将军阻止这件事婚事。”

    沈玉清讶然:“末将没有听错?”

    “将军没有听错,本殿也没有听错。”司慕涵淡笑道。

    沈玉清沉了沉眼,“十六殿下为何要这般做?据末将所闻,十六殿下与宁王殿下一向交好。”

    “想来将军的消息还是不怎么灵通。”司慕涵笑道,“本殿与宁王早已翻脸,如今她视本殿为眼中钉,本殿也见不得她好过。”

    “所以十六殿下要破坏宁王的婚事?”沈玉清问道。

    司慕涵道:“宁王要娶雪家公子是为了什么,将军想必也明白,若是宁王和雪家联姻,那势力必定更大,所谋之位也离她更近,本殿若是不阻止,来日宁王上位,本殿岂不是四五葬身之地了?”

    沈玉清审视着眼前的女子,“十六殿下可是,方才你所说的话若是传到了宁王耳中,传到了陛下耳中,殿下会有什么下场?”

    司慕涵不以为意地道:“本殿敢说,便不怕将军宣扬出去。”

    沈玉清沉吟了会儿,“十六殿下为何认为末将可以帮这个忙?”

    “将军能不能帮得了本殿,本殿并不知晓,本殿只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阻挠宁王的机会罢了。”司慕涵挑眉道。

    沈玉清皱着眉,却没有说话。

    司慕涵起身道:“本殿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将军可以考虑一下方才给本殿答案,本殿这便告辞了。”

    沈玉清起身道:“既然殿下乃徳贵君之女,末将即便不愿意也会帮殿下这个忙。”

    司慕涵冷笑于心,“如此,本殿便谢过将军,至于那支毒箭,本殿会好好处理,将军放心即可。”

    沈玉清道:“既然这件事与西戎奸细有关,还请殿下将箭交到顺天府,让她们彻查此事。”

    司慕涵敛去了笑容,正视沈玉清,“沈将军,你真的认为本殿相信这是西戎国奸细所为吗?”

    沈玉清心头一凛。

    “若是西戎国的奸细,这箭是绝对不会射向本殿的。”司慕涵微挑嘴角,冷笑道,“当今世上,想要本殿死的人只有两个,第一个人便是宁王,第二个……”

    沈玉清眼眸一缩,“何人?”

    司慕涵眯了眯眼,随后笑道:“自然不会是沈将军。”

    沈玉清一窒。

    司慕涵看了她一眼,“本殿倒是觉得,这暗杀本殿的人最有可能是宁王,而顺天府尹却是宁王的人,至于宁王为何要用西戎国的箭来杀本殿,本殿觉得,很有可能是为了离间我与将军的关系,你说对吗?沈将军。”

    沈玉清看向司慕涵的目光越显复杂,“末将只相信真相。”

    “真相。”司慕涵笑道:“本殿也相信真相,可是许多时候,真相往往也是人造的。”她说完,便转身离开。

    沈玉清没有相送,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将军,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了?”一直候在一旁的管家上前问道。

    沈玉清看了她一眼,“她若是知道了,今日便不会一个人来!”

    “既然如此,她为何这么多话?”管家不明。

    沈玉清静默半晌,方才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她先是告诉我她被刺杀,试探我的反应,然后又说箭上之毒出自西戎,将刺杀事件引向了西戎奸细,明着是提醒我,暗着却不着痕迹地将这件事与我扯上关系,然后提出她的请求,明明是威胁,却以与徳贵君的关系将威胁换成了对我的施恩……她来这趟,除了让我帮忙之外,还要试探一下这件事与我有没有关系!如今年纪便有这般城府,徳贵君有这样的女儿,不知是幸事还是祸事!”

    管家惊愕,“若是她知晓了这件事是秀所为,那岂不是不会放过秀?”

    “她与宁王交好多年,如今一遭翻脸便这般紧抓着每一个可以打压宁王的机会,这睚眦必报的心性如何会放过茹儿?”沈玉清沉声道,“不过,只要她不知晓茹儿和那蜀家公子一事,她便怎么也不会猜到是茹儿下的手,她这趟前来,估计只是想利用这件事,恩威并施让我帮她这个忙罢了。”

    她说完,转身便要离开正厅。

    “将军!”管家忽然叫住了她。

    沈玉清转过身来,却见管家一脸焦急且犹豫的模样,蹙眉道:“什么事情?”

    管家迟疑地道:“今早,秀接到了一份信……”

    “什么信?”沈玉清鹏眉头。

    管家犹豫半晌,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是蜀公子派人送来越秀见面的信。”

    “什么?”沈玉清一脸怒容。

    管家道:“秀方才便已经出了门,说要去十六皇女府。”

    沈玉清脸色狰狞了一下,旋即转身快步离开。

    司慕涵出了沈家,便上了马车,吩咐下人回府,依沈玉清的反应,若她不是在装,那刺杀一事怕是真的与她有关了,她本不想这么快说破这件事,至少要在肯定一些,找到一些实际的证据方才可以让这件事成为她挟制沈玉清的把柄,只是……

    阿暖偏偏在这个时候闯出了这样的祸!

    司慕涵闭上了眼睛,犹豫着该不该去一趟雪家,却在此时,马车外传来了一声叫喊。

    司慕涵讶然,随后让下人将马车停了下来,掀开了车帘,便见沈玉清正骑着马,站在外头,“沈将军这是……”

    “末将想进宫给徳贵君请安,不知十六殿下可否相陪?”沈玉清拱手道。

    司慕涵挑了挑眉,她以为经过了方才的事情,她不会愿意再见她,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如今却在这个时候要她陪同她进宫请安?

    “十六殿下可否相陪?”沈玉清再问。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难得将军这般有心,本殿自然奉陪。”

    ……

    雪府

    雪暖汐自大哭了一场之后便说累了,要休息,雪家母女也离开了他的住所,雪千醒和雪砚去了书房,而雪倾则是去厨房吩咐下人给弟弟做一些吃食。

    可是当她和下人提着吃食回到雪暖汐的住所时,却听小侍禀报,说雪暖汐不再房内。

    雪倾一惊,连忙进去,一看的确不见了雪暖汐的踪影,当即大惊失色。

    明明方才还在,如今怎么就不见了?

    他又去了那里?!

    该不会又和今早之时,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陛下将会在母皇寿辰之日下旨赐婚一事吧?

    她冷静了下来,便往书房而去。

    ……

    十六皇女府

    蜀青自送送出了那一封信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甚至将雨楼的其他下人使唤了出去,生怕一不小心会在他们面前说漏了嘴似的。

    蜀羽之见了他这般,歉然道:“奶爹,对不起。”

    “公子莫要这般说。”蜀青心疼地道,“只是奶爹却一直不放心!明日除夕,宫里会举行晚宴的,那么多人,若是被一个人给看见了,那公子的一生便会毁了的!”

    “你去送信之时,有人发现了吗?”蜀羽之脸色也有些不好。

    蜀青想了想,摇头道:“这倒是没有,今早奴侍去蜀家给家主送新年礼物,府中的侍卫只是将我护送到了蜀家门口便停了下来,没有进去,我将公子备好的礼物交给了管家,便借口说要去茅厕,在蜀家的后门出去,将信交给了路边的一个孩子,让她送去沈家的,奴侍细心看过了,并没有人发现。”

    蜀羽之点头:“那便可以了。”

    “可是公子,你真的要和沈秀见面?”蜀青问道,“昨夜殿下不是宿在了公子这里吗?既然公子与殿下已然和好了,为何还要去见那沈茹?而且还要在明晚宫中相见!”

    他真的不知道公子是怎么想的!

    “殿下说明日除夕带我进宫给徳贵君请安,奶爹,这是我和沈茹见面的唯一机会。”蜀羽之已然下了决心,“我不过是殿下的初侍,是没资格出席宫宴的,我只能呆在徳贵君宫中等晚宴结束,奶爹,我知晓担心,可是只要一日不解决这件事,我的心便一日不安!”

    蜀青心中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似的,闷的慌,动了动嘴唇正欲继续劝,却被一道轻笑声给打断了。

    他一惊,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一道人影从窗户中窜了进来。

    蜀羽之看清了来人,顿时吓得猛然站起身,“你——”

    蜀青也吓呆了,她怎么会在这里?!

    沈茹眯着眼凝视着眼前的蜀羽之,“羽之,多年未见,你可还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蜀青回过神来,当即挡在了蜀羽之面前。

    沈茹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意,“羽之,这么久不见了,你就这般一句话也不跟我说吗?”

    “沈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蜀青怒道,“这里是十六皇女府!”

    沈茹嗤笑一声,“我自然知道这里是十六皇女府,怎么?羽之成了十六皇女的人便不记得我了?”

    “你——”

    “奶爹!”蜀羽之轻唤道,却止不住生意的颤抖。

    蜀青转过身,急切地道:“公子……”

    蜀羽之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往后走上前,“我有话想跟你说,但是不是现在,明晚……”

    “我既然来了,为何还要等到明晚?”沈茹笑道,“我可等不及了要见你了。”她说罢,环视了四周的环境,眼中的冷意更浓,最后,她的视线定在了寝室的锦床上,眯了眯眼,然后起步走进去。

    蜀羽之一愣,连忙道:“你想干什么!?”

    沈茹停下了脚步,隔着珠帘看着那锦床,似笑非笑地道:“你与那十六皇女便是在这张床上恩爱缠绵的?”

    蜀羽之忽觉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你闭嘴!”

    沈茹听了他的话,转过身往他走去。

    蜀青连忙挡在了蜀羽之面前,“沈秀,你若是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沈茹冷笑,“你想如何的不客气?大喊叫人来捉我?好啊?我倒想见见那十六皇女,看她究竟有什么本事得到你!”

    “你——”蜀青气的青了脸。

    蜀羽之咬了咬牙,“沈秀,我与你……”

    “你是我的男人!”沈茹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虽然一脸笑意,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即便你今日没有约我,我也一样会来,记住,你只是我寄放在这十六皇女府上的人,总有一日,我沈茹一定会将你夺回来!你放心,即使你污了身子,我也不介意,我倒是想看看,那十六皇女将你调教的如何?哈哈……”

    “你闭嘴!”蜀羽之厉喝道,她为何能够这般的侮辱他!

    沈茹停下了笑,勾着嘴角看着蜀羽之,“明晚记得等我,羽之,相信我,我一定会比那十六皇女更加的疼惜你!”说完,不等蜀羽之回应,便转身由窗户中窜了出去。

    蜀青见她走了方才松下了口气,他转过身,想要说话,却见蜀羽之一脸惨白,浑身颤抖着,“公子……”

    他连忙将蜀羽之扶到了一旁的暖榻上坐下,“公子,你没事吧?”

    蜀羽之颤抖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来,“奶爹,她为何变得这般的可怕?”

    蜀青一愣,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公子,明晚你还要去和她见面吗?”

    蜀羽之还未来得及回答,却闻门外传来了一声怒喝。

    “你若是敢去,我便杀了你!”

    话落,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边猛然推开。

    蜀羽之看向来人,顿时面如死灰。

    “雪公子?!”

    雪暖汐气红了一双眼睛,他快步走进房间,走到蜀羽之面前,扬手,狠狠地打了蜀羽之一个巴掌,怒斥道:“你下贱!”

    母亲说陛下没有下旨赐婚,他第一时间便想来告诉她,陛下没有赐婚,他和宁王没有关系!

    他不要她误会!

    更不想她担心他!

    更害怕那个宁王会不会因为他说死也不嫁而来找她的麻烦!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便什么也不顾地跑出了府,来看她!

    这一次,他没有闯进蜀羽之的房间,他知道她不喜欢,所以他很守规矩的准备敲门,可是没想到他还未敲门就听见里面有其他女人的声音,而他听出了那个声音绝对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蜀羽之偷人!

    他的脑海中顿时闪过了这个念头,这打算推门进去抓奸,可是又想起了昨晚上,那宁王和水墨笑一事,所以他忍了下来!

    这一次,他不会那般冲动的给人利用!

    可是当他听见了蜀羽之居然还要约那个女子明晚私会之时,便再也忍不住了!

    枉她这般的疼惜他,枉她这样喜欢他,他居然做出这等下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