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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喜了,这是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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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昊云帝大发雷霆之怒,当朝怒斥李嘉年,并严令彻查此事,严惩不贷。

    此案由刑部和兵部合审,瑞王带队,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不管牵扯出什么人,都一查到底,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满朝震惊,苏丞相等人更是心惊胆颤,生怕有什么事牵扯到自已的头上,皇上只怕要大开杀戒了。

    楚王南宫烈更是脸色阴暗,父皇当朝所说的话是再明显不过了,不管什么人都一查到底,严惩不贷,这话分明就是,就算是皇子龙孙也绝不会放过的。

    两部合审,多少名官员,连同瑞王慎重的审理了此案,并没有费多大的事,便让案犯交待了事情的经过。

    案犯李嘉年和纳兰玖异口同声的交出了幕后的指使人仍是楚王殿下。

    满堂变色,谁也不敢多说,一起望向瑞王,关于此事,瑞王不敢大意,立刻派人把案犯收押,自已领着两部尚书进宫禀报父皇,昊云帝心痛万分,不过最后责令抓捕楚王,下入大牢,严惩不贷。

    兵部立刻出动了一大批的官员包围了楚王府。

    南宫烈没想到一切来得如此的快,而且既没人通知他,也没有人帮助他,唯一真心相待的舅舅,现在还远在蛮南,苏丞相等人根本就不露面了,平时都是一副马首是瞻的样子,到了关键的时刻,竟然没人帮他。

    南宫烈觉得自已做人真的很失败,书房内,把脸埋在掌心里。

    眼前飘过不少的画面,风光的时候,人人恭讳,待到他落难了,一个都不见了。

    什么楚王党,全是他妈的狗屁。

    南宫烈愤怒的一甩手,桌上的东西全都摔碎了。

    这时候府门外吵吵嚷嚷,哭叫声不断,便有侍卫的声音响起来。

    “王妃,你不能进去,王爷不见任何人?”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见的,给我滚开。”

    苏迎夏愤怒的一脚踢过去,平常温和胆小的女人此刻像一个小狮子似的咆哮起来,那侍卫赶紧让开,苏迎夏冲进了书房,一看到南宫烈便叫了起来。

    “王爷,怎么办?怎么办?府门外被兵部的人包围了,我们难道要统统被抓吗?王爷还是派人去找我大伯吧。”

    “你大伯?”

    南宫烈陡的笑起来,现在这种时候,他恐怕避之唯恐不及,会帮助他吗?而且就算他想帮,恐怕也没有翻天的本事吧,除非他舅舅回来。

    书房里嵇健和嵇康沉着的开口:“王爷,你还是逃走吧,去找姚将军,属下等护你突围。”

    “是,王爷你走吧。”

    苏迎夏一听嵇健和嵇康的话,疯了似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尖叫起来:“他走了我们怎么办?他还是个男人吗?丢下这么一大家子,自已只顾着逃命。”

    “王爷若是出事了你们只有死路一条,只有他活了,你们才有出路。”

    嵇健冷冷的开口,苏迎夏一怔,她知道是这么个理,可是一想到这男人走了,她们便成了无依无靠的主子了,心里便没有着落了,苏迎夏想起一件事。

    “王爷,侧妃已怀有身孕,你让她怎么办?她怎么办?”

    本来是忌妒那个女人竟然怀孕了,可是现在却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怀孕?”

    南宫烈一怔,竟然在这种时候知道自已的女人怀孕了,他真是说不出的悲凉,如果是平时,他会很高兴的,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

    房间里没有了声响,侍卫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王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有人撞破了门冲进来了。”

    嵇健和嵇康心急的叫起来:“爷走吧,只要保住了你,女人会有的,孩子会有的,若是你出了事,那些还有什么用,而且那侧妃怀孕若是皇上知道,只怕不会为难她的,所以你还是先行离开吧。”

    南宫烈前思后想一番,立刻点头:“好,走。”

    三个人便往外冲去,那苏迎夏飞快的阻住门口,咬牙切齿的尖叫。

    “南宫烈,你还是个男人吗?这种时候弃妻儿于不顾,你根本不配为一个男人,你不配为一个男人。”

    嵇健看着这女人嘀嘀咕咕的早火冒三丈,一掌便拍了过去,打晕了苏迎夏。

    “爷,快走吧。”

    三个人闪身出去了,直奔后院墙,打算杀出一条重围冲出去,只不过等他们翻了墙出去,只见黑压压的兵将,高居马上的一人,竟然是身着银白盔甲的西门云,冷魅的五官上罩着凉薄的寒气,手中的长剑一抖,凌厉万分。

    “楚王,本将奉命拿你,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南宫烈和嵇健嵇康望着眼前的一切,知道自已是打不过逃不出了,最后三人束手就擒,打只是无谓的伤亡罢了。

    西门云武功不凡,他们没有把握逃过去的,最后楚王被抓,关进刑部天字一号房的大牢,正是上次三皇子被关的那一间。

    南宫烈望着牢房中的一切,似乎还看到三皇兄独坐的影子,不由得沧然的而笑。

    三皇兄啊三皇兄,看来我和你一样,都逃不开被人陷害的命运了。

    宵元宫,此时一片沉寂。

    上首坐着昊云帝,满脸的阴云密布,黑色的瞳仁注满了雷霆之怒,扫视着大殿内的人,五皇子瑞王,七皇子齐王,还有齐王妃苏清雅,大将军西门云,西门云是皇上的亲信,所以很多事情,皇上都委以重任了。

    殿内几人齐刷刷的望着上首的昊云帝。

    瑞王最先开口:“父皇,四皇兄已关押在刑部的大牢里,你看此事?”

    “立刻着手审吧?”

    昊云帝冷戾的开口,周身的寒气,沉着的开口。

    南宫烨和凤阑夜一直没说话,正细想其中的情节,虽然说这南宫烈很过份,但此次的连环计不像是南宫烈做的,他的心智还没有如此的周全,现在抓捕了,只不过是给背后的人垫脚罢了,而真正的谋划人却逍遥法外了。

    南宫烨站起身来:“父皇,儿臣认为此事自当慎重,四皇兄只怕是冤枉的,如若他真的有那么精明的计谋,为何却轻易把自已落入谋算中,轻易便被我们抓住了,我们的证据来自于李嘉年和纳兰玖,若是这两人说假供呢,那么即不是让那真正的谋划者逍遥法外。”

    南宫烨话音一落,昊云帝眯眼,光华慑人,微微的叹气。

    “烨儿,父皇何尝不知道这些事,难道你敢说你四皇兄没有别样的心思,虽然此次意有所指,但父皇自有打算。”

    昊云帝话音一落,下面的人心里同时一怔,皆明白了他的用意。

    其实皇上知道此局不可能是南宫烈设的,而抓捕他,只是因为给他定一个罪名,然后把他从局中推出去,从此以后让他远离安绛城,一来保全住了他,二来,也让接下来的事单纯得多。

    不过南宫烈明白皇上的心意吗?殿内的几个人同时想着,西门云陡地想起一件事来,飞快的起身抱拳。

    “皇上,若是让那姚将军知道此事,只怕会出兵乱啊。”

    是啊,南宫烈被抓,姚氏一门只怕人人落不得好,所以他们是生死存亡在一起的,所以那姚修若是得到消息只怕会起兵做乱,可就麻烦了。

    昊云帝脸色阴暗,望向西门云吩咐:“你立刻派兵前去查探一下情况,若有异动,立刻禀报上来。”

    “是,皇上。”

    西门云领命,昊云帝又望向南宫睿和南宫烨。

    “睿儿重审此案,该如何做,你应该有个方寸,烨儿掌管军机营,一定要慎之又慎,京城的守卫工作不可掉以轻心。”

    “是,”南宫睿和南宫烨都站起了身。

    昊云帝布置好了一切,人也累了,挥手让殿内的人退了下去,元梵过来扶他进寝宫去休息,想到这所有的一切,不禁倍感凄凉。

    隔天,瑞王领人先去牢里探望了四皇兄,南宫烈一看到瑞王,百般滋味涌心头,两兄弟对望半天,最后南宫烈沉声开口:“五皇弟,为何要抓我,李嘉年做的事,我根本一无所知。”

    南宫睿没说什么,叹息一声:“就算我相信你,但是现在案犯李嘉年和那个杀手一门心思的咬定了是你动的手脚,你怎么洗脱,要知道那李嘉年一直以来和你走得很频繁,这是满朝人都知道的事,我想不但朝堂上,就是安绛城内的百姓都知道,你现在说你没做,什么人相信?”

    南宫烈握紧拳用力的一捶铁门,他做梦没想到,原来李嘉年竟然陷害他,这样一想,从前到现在,他根本就是假意和他亲近,近而设局害他,凭他有这样的能力吗?南宫烈一番设想过后,沉声开口。

    “我想,我知道他是谁的人了,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是晋王的人,故意亲近我,让人以为他是我的人,一切就是为反咬我一口,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么一天,终究是计不如人啊。”

    南宫烈沧然的笑起来,南宫睿没说什么,其实这所有的后面只怕真的是晋王的主意,不过晋王现在还病着呢,而且凭他的脑筋未必就能想出这样步步为营的局面,那么就是他背后有一个高人在指点着,这人究竟是谁呢?

    南宫睿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最后沉着的望向南宫烈,缓缓的劝着。

    “四皇兄,眼下的局面与你很不利,我想即便你认下了所有的责罚,父皇也不忍心要你性命的。”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因为四皇兄一直以来的野心,就算父皇放了他,只怕他也是个不安份的,所以此次所有的事他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这样他还能保全住一条命,但愿他能明白父皇的心意。

    不过南宫烈显然不明白,何况一直以来他是有野心的,怎能做一只为了活命而苟此偷生的人,那他的梦想呢,他的荣华富贵呢,不,他不要啊,南宫烈朝着南宫睿大叫。

    “不,我没有做,我没有做,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好自为之吧。”

    南宫睿叹息一声退出去,领着人离开了刑部的大牢,下午便开始合审,李嘉年,纳兰玖,还有楚王南宫烈,三个人当堂对质,南宫烈一人之力,而李嘉年和纳兰玖一口咬定了是受他所指使的,他是有口莫辩了,差点当场发起飙来,可惜那两人根本不怕他。

    就算所有的一切对南宫烈不利,他也拒绝画押认罪,所以只能把他们三人收押在刑部,一时间倒不好定案,只能缓后再审。

    因为上次发生了三皇子的事,所以南宫睿特别重视此次的巡防工作,调了西门云将军和手下的一干人,步步设防的监视着刑部的大牢,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齐王府。

    凤阑夜正在房间里鼓捣药物,房间里飘逸着一股子药香味,叮当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开口。

    “王妃,公主过来了。”

    她话刚完,门外便有急急的脚步声响起来,文蔷满脸泪花的冲了进来,直扑凤阑夜的身上,凤阑夜手里拿着一个捣药棒,举高了手:“怎么了?怎么了?”

    只见文蔷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眼泪鼻涕的一大把,哪里还有一个公主的仪范,站在文蔷身后的小年忍不住生气的哼:“还不是那西门将军。”

    她话音一落,文蔷抬头恼恨的叫:“别提他,这个混蛋,不解风情,根本就无药可救,算了算了,我再也不理他了,嫁,从此以后只当没这么一个人。”

    “这是怎么了?”

    凤阑夜伸出一只手推开文蔷一些,看看自已干净的衣服,已脏了一大片,不由得懊恼,有没有这样的啊?不过此刻不是关心衣服的时候,望向文蔷,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大概是西门云惹到这位姑奶奶了。

    “我和小年假扮成小丫头潜进了将军府,没想到只三天便被他认出来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让我立刻回宫去,你说你说,是不是气死人了?”

    凤阑夜想了想,没什么可气的啊,只能怪她被人轻易的认出来了,她是公主,人家敢留她吗?

    “难道他没说别的?”

    “说什么?让我别费心了,”文蔷气狠狠的擦眼泪,外带怒骂:“老娘从此后不理这木头了,找人嫁了,我就不信了,这世上没男人了,算我瞎了眼了。”

    骂着又哭,凤阑夜好气又好笑,就这样的还说重找,光想着便哭了,不过说实在的,那西门云真是木头一个,咋就不感动呢,人公主亲自扮成小丫头进府去侍候你,竟然不感动,看来还真是个木头。

    “好了,别伤心了,这家伙不理了。”

    “老娘从此后再看他一眼,剜眼,再说他一句,割舌。”

    文蔷看来是真的气坏了,连毒誓都发了,一侧的小年眼巴巴的望着自家的公主,最后一把拉住公主,小声的提醒:“公主,注意仪范,注意仪范。”

    “仪范怎么了?再有仪范,那木头能动心,从此后我就这样,该怎么怎么样?”

    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了,小年和凤阑夜看得一头汗,原来公主也有这么骠悍粗鲁的一面啊,凤阑夜放好手里的捣药棒,起身到一边去洗净了手,回身招呼起公主来。

    “既然那男人如此不解风情,那就放手吧。”

    一个皇室的公主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了,再纠缠下去,只怕会惹那男人更心烦,所以见好就收吧。

    南宫文蔷只剩下点头的份了,眼睛红红的,吸着鼻子,凤阑夜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又劝了她一番,才好受一些,最后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我在将军府听到风声,说四皇兄犯了事被关在刑部的大牢里,有没有这种事?”

    凤阑夜眼一眯,点头:“好了,这些都是男人家的事,我们别管了,公主还是回宫去吧,别让华妃娘娘担心了,娘娘虽然不说,那心只怕是放不下的。”

    “嗯,那我先回去了,回头你若是进宫了,去陪陪我。”

    “好。”

    凤阑夜亲自把文蔷送到府门口,吩咐了柳管家奋了马车派了人手,亲自送公主入宫,眼下这种光景,若再出事,只怕能要了华妃的命,本来南宫昀就离开了,女儿再有事,她还能撑得住吗?

    晚上南宫烨回府,竟然带了一件礼物回来,一把上好的古琴,和凤阑夜丢失的那柄古琴有得一比。

    “这是哪里来的。”

    “宫中的宝库房里找到的,怎么样?”

    凤阑夜触摸着,这柄古琴是汉白玉打造的,弦是冰蚕丝,她轻轻的试了一个音,音色脆而响,绝对是一把好琴,比起上次的绿倚,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很好,我就它绿倚吧。”

    凤阑夜触摸着,南宫烨站在一侧点头,眼光慢慢的拢上光华:“阑儿,给我弹一曲吧。”

    “好,我给你弹一曲,咱们去后花园的凉亭怎么样?今夜月色很好,正好可以弹琴。”

    “好,”南宫烨伸出手拉着凤阑夜的手,两个人往外走去,叮当走过去捧了琴紧跟上他们的身影,一行人往齐王府的后花园而去。

    夏天已慢慢的过去了,花草展现出最后的芳华,夜色下,撩人的香气儿。

    夜风吹过,纱帘轻动,凉亭四角垂吊着灯,昏黄的灯光笼罩着四周,一片朦胧,潮湿的露气,花草越发的绿氤。

    凉亭中,渺渺轻音响起。

    好似玉珠落盘,清脆悦耳,一曲蝶恋花,从指间流逝出去,婉转动人,弥漫在整个齐王府。

    这一刻王府内各处的人都走到廊下,倾听起来,其中杂夹着不少的声音。

    “天哪,这琴好像啊,和我们以前的小王妃好像啊。”

    “是啊,而且你们发现了没有,这新王妃长得也和小王妃很像。”

    “难道这个小王妃就是以前的小王妃。”

    议论中,倾听着琴声,所有人都陷入了动人的音乐中,叮当和万星两人从来不知道主子会弹琴,还弹得如此的绝妙,再看眼前的景像,整个人震憾住了。

    只见后花园中,空气似乎浑厚起来,那些长得娇艳的花朵,花瓣纷纷扬扬的脱离了枝杆,往半空飘浮而去,慢慢的积聚到凉亭的上空,香气越来越浓郁。

    忽然琴音一转,低沉下来,那满天的花雨纷纷坠落下来,满眼的芳纷。

    “真美啊。”

    “真美。”

    叮当和万星忍不住舒展出手臂,捧了鲜花凑到唇边轻闻,恍若置身在梦里。

    凉亭中,南宫烨歪靠在亭柱旁,满目柔情的望着凤阑夜,夜风轻轻撩动起纱帘,从他俊邪的五官上拂过,朦胧中,那张脸越发的魅惑,等到凤阑夜一曲完,走过去揽了她站起来,便俯身吻了下去,缠绵而热切。

    “阑儿的琴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亭内,两个人拥吻在一起,直到凤阑夜快喘不过气来,南宫烨才松开,一伸手抱了她往外走去,回隽院去了,这一夜良辰美景,恩爱缠绵不在话下。

    第二日早起,南宫烨并没有上早朝,而是陪着凤阑夜一起休息,等到她起来后,拿了石黛给她画起眉来。

    凤阑夜望着他俊邪的五官上罩着柔情,不由奇怪的挑眉:“烨,今儿个怎么不上早朝。”

    “昨日和父皇告了假,今日在府里陪你。”

    说完认真的继续描眉,一笔一画的很是认真。

    凤阑夜笑眯眯的,此刻房里充满了柔和的光芒,叮当从外面走进来,微微怔愣,这画面真的很美,画眉之乐啊,王爷对主子真的很宠爱,什么都是义无反顾的,把她捧在手心里了,想想便悄然的退了下去。

    而凤阑夜一边闭上眼睛,一边笑着开口:“好了没,好了没?”

    “就好了,你别急。”

    第一次给人画眉,怎么能那么准呢,不过这乐趣却是真的,想到给心爱的女人描眉梳妆,他只望从此后,每一日早晨起来,都给她描眉,侍妻之乐。

    “好了,”南宫烨一声好了,凤阑夜伸手摸了鸾镜过来,对镜揽妆,那眉竟然画得又细又长,还真是一副巧手梳妆,三千粉黛无颜色,忍不住赞叹起来。

    “烨,你的手还真挺巧的,不但能拿剑,还能拿画眉笔,来,我瞧瞧,怎么就这么灵巧呢?”

    两个人说着话儿嘻嘻笑了起来,凤阑夜拉了南宫烨的手打量,他的手心有老蛮,那是练剑习武的原因,而手面上却白晰修长,完美无暇,好似艺术家的手一般,果然不简单啊。

    房间里正笑闹着,门前响起脚步声,叮当走过来。

    “禀王爷,王妃,瑞王来访。”

    “五皇兄过来了?”南宫烨伸手拉了凤阑夜站起身,两个人走出房间,叮当跟在身后,感受到两个主子身上的爱意那么浓烈,心底很高兴,一路跟随他们进了隽院的正厅。

    瑞王已被月瑾领进了隽院的厅堂奉茶招呼着,南宫烨和凤阑夜一走进去,便看到五皇兄正往外张望呢,看到他们进来,招手示意他们过去坐下。

    “怎么了?”

    南宫烨望向南宫睿,缓缓的问。

    “四皇兄现在被关在刑部大牢里,我派了西门云换了所有的设防,守住刑部,一只苍蝇都不让他飞出来,只是四皇兄拒不承认罪名,眼下没办法定罪,此案一筹莫展。”

    夜长梦多,所以瑞王南宫睿为这事茶不思饭不香的,今儿个一知道南宫烨在王府没出去,便过来找他了,希望从他这里拿到点注意。

    南宫烨蹙眉,和凤阑夜相视,四皇兄只怕到最后也不可能认罪,他若承认了,这罪名一辈子就洗脱不掉了,他的心中只怕还没有打消夺位的念头,所以怎么可能承认呢?虽然他眼下被关在牢里,不可能一点准备没有吧,南宫烨眼瞳深不可测,很快便理出一些头绪。

    “我想他不认罪一定在等人,只怕那个人就是姚大将军,姚大将军远在蛮南,如果说他接到这里的消息一定会领兵赶回来的,到时候安绛城可就麻烦,现在立刻派人前往蛮南方向去调查这姚大将军的情况。”

    “好,西门云已经派人去蛮南了,我再调人过去,做到万无一失。”

    南宫睿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若是姚修真的领兵返京,不但京城的人性命危险,就是蛮南方面得到消息,恐怕也会攻打关卡,真是前后夹攻,天运将迎来一场峰烟战火啊。

    一切都是皇权作弄人啊,南宫睿叹息起来,如若二皇兄或者四皇兄是堂堂正正的人,他就是让他们继位也无防,可惜他们偏偏不是,所以才会引来这么多的杀戳。

    “什么时候才会停止无谓的牺牲和战争啊?”南宫睿心痛的沉声。

    “树欲静而风不止,你别急四皇兄的事,我想即便我们不动,只怕有人推着我们动,所以这件事先放放,先查姚修的事。”

    “好,我这就去找西门云。”

    南宫睿立刻站起身,心急火燎的出去了,南宫烨唤了月瑾送他出去。

    厅堂内,叮当领着人把早膳摆布上来,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说话。

    凤阑夜关心的询问军机营那边的事:“怎么样?那些人还听用吗?”

    南宫烨挑起眉点头,军机营那边的事虽然不太顺利,但是他不想让阑儿担心,二皇兄执掌军机营有好多年了,怎么可能短短的时间便处理了那些人,所以他要慢慢的清理,此事急不得的。

    “没事,我会处理的,你放心吧。”

    “嗯,你当心点,”凤阑夜点首,低头用起膳来,陡的闻到一股油香味,忍不住难受的捏住鼻子,皱起了眉毛,不舒服极了。

    “阑儿怎么了?”

    “我忽然有些不舒服啊,似乎这东西怪怪的。”

    凤阑夜指着桌子上的一盘油煎肉松糕,闻着想吐,难道是她吃坏东西了,脸色都些白了,南宫烨看得不但心疼,而且焦急了起来,立刻一伸手抱起她,朝叮当吩咐:“立刻去唤大夫过来。”

    “是,王爷。”

    齐王府里就有现成的大夫,是前两日皇上遣进府的一名宫中御医,让他照料着王爷和王妃,叮当听了南宫烨的话,立刻转身便走,赶紧的宣那大夫过来。

    门外的人一下子知道王妃不舒服起来,个个都很紧张,手忙脚乱的,有人去传大夫,有的紧张的翘头探望。

    厅内,凤阑夜忍不住嘟起嘴里责怪南宫烨,太大惊小怪的了,他这样一说,人家还以为她怎么的了,其实她就是个大夫,自已有没有病难道不知道吗?根本就没病,可能是昨夜受了些潮气,今儿个闻着油香味便有些难受。

    “我没事,瞧你紧张成这样,被人家看到会笑话的。”

    “笑话,你的身体可是最重要的,谁敢笑话啊,本王让他们劈柴去。”

    南宫烨才不理会什么笑话不笑话的,他只关心阑儿有没有事,紧张的低首询问她:“怎么样?现在还难过吗?”

    凤阑夜好气又好笑,不过心里暖暖的,很开心,伸出手搂了南宫烨的膀子,慢慢的摇头。

    每一次看到他如此疼她,她就开心得像流泪,就算这一刻死去,自已也知足了。

    前生,只怕她想也不敢想,有一日会遇到一个真心疼自已的人。

    现在是不但遇到了,他还如此的珍爱着她,正因为他对她的怜惜诊爱,所以她更不能让他出一点的事,因为一辈子很长,没有了这个男人,她要到哪里去再找这么一个人啊。

    凤阑夜想着窝在南宫烨的胸前,这时候叮当领着那大夫走进来了。

    大夫一走进来便恭敬的开口:“见过王爷王妃。”

    南宫烨微点了一下头,放开凤阑夜,安置她坐到厅堂一侧的椅子上,沉声命令:“王妃今早上忽然有些不舒服,你瞧瞧是怎么回事?”

    “是,王爷。”

    年老的大夫提着个药箱走了过来,叮当搬了个凳子给他坐下来,他安静的拿出脉枕,给凤阑夜号起脉来,一会儿的功夫,那张苍老的脸上浮起一丝温暖的色彩,详和的开口询问。

    “王妃最近是不是总想睡觉,而且还想吃点酸的东西,另外闻见油腻的东西就想吐。”

    大夫一边说,凤阑夜一边点头,而南宫烨听了老大夫的话,紧张的盯着他,最后见他慢条斯理的收拾起东西,还不说怎么了,心一急,直接把人家给提了起来,沉声询问。

    “怎么回事?王妃是生了什么病,这么多的症状,本王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是不是病得很重了。”

    老大夫的衣襟被提着,咳嗽了起来,凤阑夜赶紧示意南宫烨放下老大夫。

    南宫烨虽然松开了手,可是眼神却冷沉而肃杀,大有老大夫若是吐出半个不好的字来,他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门,老大夫哪里还敢耽搁,赶紧跪下来。

    “恭喜王爷,王妃这是有喜了。”

    “有喜了?”

    南宫烨和凤阑夜同时出声,前者是一脸的茫然,因为不明白什么是有喜了,听着怎么不像病啊,而后者却是一脸的惊讶,难怪她最近总是嗜睡,人没什么精神,而且不太想吃饭,闻到油香味还想吐,原来是因为她怀孕了,仔细的算算日子,她这个月的葵水都超过快半个月了,而她这个糊涂鬼竟然一点都没在意,这样算来该有一个多月了。

    凤阑夜心潮起伏,想想南宫烨怎么没动静,抬首去望他,这家伙一脸的不解,伸出手一拉凤阑夜。

    “阑儿,什么是有喜了,这是什么病?”

    厅内,老大夫和叮当有些哑然,正想解释,那叮当悄然的伸手拉了老大夫出去,厅堂内只有南宫烨和凤阑夜两人,凤阑夜在错愕过后,实实在在的好笑了一回,也难怪他,从小没有母亲的人,哪里知道这些,赶紧伸出手拉了他过来,俯着他的耳朵悄声的说了一句。

    “什么?你说你有宝宝了。”

    南宫烨惊讶的声音传出去,屋外面所有人都听到了,顿时间大家都开心了起来,诺大的王府一阵风吹过,都能感觉到满府的喜悦。

    而当事人还有点不在状态之内,等到他确确实实的明白这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后,狂喜瞬间击中了他,他那俊美出尘的五官,一瞬间跃出大大的笑花,伸出手抱起凤阑夜,在正厅上转起了圈子,喜悦的声音响起来。

    “你说我们要有孩子了,是你和我的孩子吗?是这样吗?”

    凤阑夜看着他那样的喜悦,眉舒展开来,眼睛又大又亮,一惯冷沉的面容上,染上了璀璨的笑意,那般的耀眼逼人,凤阑夜伸出手搂着他的脖子,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如此的喜爱孩子,如此的诊视他们的孩子,看着他的狂喜,看着他的兴奋,她也被深深的感染了,一只手忍不住悄悄的抚上肚子,这里将涎生一个生命,感觉真微妙,才多久的时间啊,她不但嫁人了,还有了自已的孩子,她一定要倾其一生的爱自已的孩子,不让他受到一点的委屈。

    南宫烨抱着凤阑夜转着圈儿,很快发现兴奋过头了,又紧张的放下她:“不行不行,不能转圈,要小心点,从现在开始要小心。”

    凤阑夜抿唇笑,怎么感觉他有点像那个老母鸡。

    “烨,不会有事的。”

    “阑儿,我们回烟海去吧,眼下这安绛城内可不太平,你还怀了孩子,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反正我们不想江山,不如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南宫烨又老话重提,他是真的害怕,这京城内诡异莫测的阴险,伤及到阑夜和孩子,这可是他们的第一个宝宝,他一定要保护好宝宝和阑儿,从前自已所受的苦,他再也不想孩子受到了,以后他会爱自已的孩子的。

    “烨,”凤阑夜的脸色严肃起来,她知道烨担心她,担心他们的孩子,但是做人不能太自私,眼下安绛城乱成一团,他们若是抽身走了,五皇兄瑞王只怕就是孤军一人奋战了,那么这皇位真的落入了南宫卓的手中了,那个人那么的阴险,一定会毁了天运皇朝南宫府剩余的人,即便他们躲到烟海去,只怕他那样的人也会想法设法的让人对付薷烟岛,那么将来永难安宁了,所以说他们不能走。

    “我们不要那么自私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和孩子,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不让我们的孩子出一丁点的事,所以你放心。”

    凤阑夜像个乖宝宝似的保证着,南宫烨蹙眉,他知道他是任性了,眼下这种状况怎么走,若真的走了,以后发生什么事,只怕他也原谅不了自已的,所以既要保护好安绛城,也要保护好阑夜。

    “阑儿,我知道了,以后,我会保护安绛城,也会保护好你和孩子。”

    “我相信你。”

    厅堂内,两个人相拥到一起,孩子使他们之间的爱又升华了一个层次。

    因为阑夜怀孕,南宫烨这一日什么地方都没去,就留在王府里陪着她,还陪她去街上逛了一圈,买了好些的东西,月瑾和玉流辰的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脸菜色的跟着主子们身后,眼看着王妃还要买,不由得叫起来。

    “王妃,别买了,别买了。”

    看来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逛起街,购起物来都一样不理智,连小王妃这种个性睿智,冷静的女人都无法冷静了,可见买东西是多么大的乐趣,可惜他们男人无法了解。

    月瑾的叫唤声一起,南宫烨便瞪着后面的两家伙,双手环胸,气定神闲的开口:“这样吧,两条路可选,一,拿东西,二,回去劈柴。”

    妈呀又劈柴啊,他的还没檗完,这又往下劈啊,没天理了,月瑾立刻笑眯眯的走到凤阑夜的身边,讨好的开口。

    “王妃,还想买什么呢?咱尽情的买吧,玉流辰,你说是吗?”

    “是的,是的,咱还能拿一些呢?”

    凤阑夜好笑的抿唇扫着后面两家伙,明明拿不了了,偏偏碍于他们主子的脸色,还装腔作势,不过她都买好了,没什么要买的了,所以饶过他们一次了。

    “我们回去吧。”

    这话一出口,月瑾和玉流辰同时松了一口气,两个人不忘拍马屁。

    “还是王妃好,会体贴下人。”

    言下之意主子不会体贴下人,玉流辰在旁边接腔:“是啊,以后我们做牛做马在所不措了。”

    “走吧,走吧,别贫了,”凤阑夜挥手,几个人往回走,今日的安绛城,死气沉沉的,接连两位皇子被抓入牢,一位自杀了,一位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连户部的李大人都被抓了,所以安绛城内,所有人都安份守已,就怕一个不慎惹火上身,所以凤阑夜等人如此随兴的购物,倒显得突兀,很多的议论之声传来。

    “这不是齐王殿下吗?真俊,不过为什么有空出来买东西。”

    “听说齐王很宠齐王妃,大概是齐王妃的意思吧。”

    他一嘴你一言的,凤阑夜兴趣顿失,所以一行人离开了街市,走到先前停放马车的地方,回齐王府去了。

    宵元宫,昊云帝坐在上首,华妃坐在他的身侧,下面跪着的正是被关在月窕殿密室的月妃,连日来的折磨,此时的月妃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风光,凄惨而可怜,身上的衣衫很脏,头发凌乱,像一个乡野村妇,跪在大殿下面不住的磕头。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妾身是冤枉的,是冤枉的,请皇上明查。”

    月妃还在求饶,拒不承认自已给瑞王下毒的事,昊云帝眯起眼睛,望着月妃,周身的凌寒,一字一顿的开口:“你在想什么,以为朕不知道吗?你是在等那孽子来救你吗?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

    月妃听了这冷骨森森的话,心惊肉跳的抬首望过去,只见皇上的脸色特别的难看,难道是烈儿出了什么事,她一直被关着,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啊,月妃想着,望向华妃求饶。

    “华妃姐姐,你帮帮我向皇上求个情吧,你帮帮我吧。”

    一直叫华妃妹妹的,这会子竟然变成华妃姐姐了,华妃的唇角勾出冷笑,淡淡的开口。

    “你给睿儿下了毒,这事已是铁证如山了,你最好别耍心计了,除了寒梅,还有别人也证明是你的主意,难道非要把人带上来对质吗?”

    月妃愣住了,没想到宫中这么多女人,最后竟然都栽在华妃的手里了,南中睿若是接位,华妃一定会被奉为皇太后的,成了人上人,想到这,月妃便心里痛恨至极,可是眼下她还是提心儿子的事。

    “皇上,皇上,烈儿他做了什么惹恼皇上的事了?”

    要不是做了什么,皇上绝对不会唤他为孽子的,月妃猜测着,一个接一个的磕头,头上都磕出血来了,可见她是大力的磕了这头的,脸色本就苍白而枯燥,再加上脑门上滴血,这月妃便有些碜人,昊云帝脸色阴冷,不过却没让她多等,沉声开口。

    “他竟然指使木棉勾引睿儿,还给朕下毒,又火烧了瑞王府,杀睿儿,这一连串的事都是他在背后指使的。”

    昊云帝的话音落,月妃便尖叫起来:“不,烈儿怎么会指使那贱人害瑞王和皇上呢,皇上要明查啊,那贱人和烈儿根本不熟悉,她怎么会听烈儿的呢,皇上啊,妾身承认对瑞王下毒手了,可是你一定要查清烈儿的事啊,他绝对不会那么糊涂的,求求你了,那木棉和妾身一向不亲近,对了,她是梅妃的人,皇上啊,她是梅妃的人,妾身见过她经常出入梅妃的宫殿,一定是受她指使了,陷害烈儿了,皇上?”

    月妃砰砰的磕着头,想到儿子被诬蔑,她就是磕再多的头也愿意啊,儿子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哪儿,难道在大牢里,听皇上说了这么多的罪,一定被关了起来,难怪他一直没来找她,原来他也被关起来了。

    “皇上,求求你了?”

    “好了,这都是你做的孽,平时不好好教导,净教他生出那等子不该有的心思,才会犯下这涛天的罪孽。”

    昊云帝怒斥月妃,做为母亲为了儿子能登上皇位,连那么小的人也陷害,这就不怪她的儿子心胸狭隘,心计深沉了。

    “来人,把她关进月窕殿去。”

    “皇上,妾身错了,妾身错了,皇上一定要相信妾身,烈儿是不会对瑞王和皇上动手的,皇上。”

    已有太监冲了进来,把月妃拽了出去,送进月窕殿的密室去。

    宵元宫的大殿上,昊云帝得到了月妃亲口承认对睿儿下毒,心很痛,难过至极,此刻的他不禁想起襄情的话。

    南宫穹,有一日你会明白子嗣太多,有时候会是一种累赘,现在他是切身体会了,尤其是皇室中的子嗣,因为他们个个都想当皇帝,所以便有了谋朝夺位之心,而且不管他们想不想,从小便被后宫的那些女人训练成有野心的家伙了。

    当年不但辜负了襄情,还害得自已老来承受这么多的伤痛,昊云帝靠向后面的软榻,眼里一片潮湿。

    华妃望着昊云帝,微微有些心疼,虽然先前昊云帝怀疑过她,但是她并不恨他,一个皇帝,处在这样的位子,已是很幸苦了,现在的他真的很不容易。

    华妃伸出手拉过昊云帝,靠在她的肩上:“别想了,一切都会好的。”

    “会好吗?”昊云帝微喃,这一场接一场的仗只怕是消停不了的,只有等到睿儿真正的接手了天运的江山,才有可能真正的消停吧,可是眼下这种时候,若是把他强行推上位,只能害了他,他宁愿牺牲自已也要保全住睿儿。

    华妃扶着他,缓缓的安抚他:“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