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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4、正魔之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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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 陛下连发噩梦, 真的是冤魂作祟吗?”寇仲盘膝坐在石慧脚边,手中抛着一个梨子, 随口问道, “难道天底下真有鬼不成?”

    “世上冤死之人何其多, 若是冤魂能够自己报仇, 那你师父我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石慧轻笑道。

    她相信有六道轮回, 若非如此何来的人许下这些愿望。然冤魂能够这般轻易作祟,魔门过往的那些斩俗缘所杀的冤魂为何不将他们拖入无间地狱?一个人身前什么样子,死后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够奈何他的敌人了。

    若是世上真有鬼,鬼大约也怕杀神。杨广年轻时是征战沙场的战将,杀过不知多少人,身怀煞气。做了皇帝,又会承继祖辈平定天下的福德。便是真有冤魂, 在其耗尽杨家福德前, 这些冤魂也奈何不得他。

    且阴阳有别, 若冤魂真的如此强大,这世道就乱了。冤魂索命听着痛快, 然毕竟冤魂报仇未必每个都会遵循冤有头债有主的原则。石慧听过看过因为自己不幸而迁怒无辜让自己变成可怕施暴者的不知凡几, 可见阴阳之间还是有些限制的好。

    寇仲闻言立即凑近了些, 低声道:“莫非娘已经发现了原因?”

    “叫你平日多看书, 却总是偷懒。若是小陵和绾绾在这里,必然能够猜出几分。”石慧点了点他的头道。

    “娘真的知道了,那给一点提示呀!”寇仲拉着她的衣袖央求道, “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人是如何做到的。”

    “大师兄又做了什么惹师父生气了不成?”李建成从外面进来,就见他那已经十九岁的大师兄宛如赖皮小儿一般拉着师父痴缠。

    “这么热的天,师弟辛苦了,吃个梨子。”寇仲笑嘻嘻地将手上的梨子丢给李建成,“洗过的。”

    李建成正准备拿梨子往衣服上擦,闻言直接咬下去了。寇仲和徐子陵是放养的娃,李建成和宋师道却是自小接受礼仪方面的教导,在外端得偏偏君子。然素日里师兄弟几个一处读书习武,到底会相互影响,如今李建成私下很学了一些寇仲的不拘小节。若不然,这种准备拿衣服擦梨子可不是一个世家公子会做的事情。

    “我在陛下用的安神香中发现了曼陀罗和幻菇。”石慧倒是没有继续卖关子,“分量很轻,又与其他香料混合不易被察觉。不过能够调换香料的人,在龙船之上不会太多。”

    “原来大师兄是想知道陛下发噩梦的事情啊!”李建成在另一边坐下,“曼陀罗和幻菇都有致幻作用,然若只是安神香,那么伺候陛下的宫人多半也会受到影响。”

    “安神香是入眠时所点,伺候陛下的宫人如何敢在当值时入睡。可若只是这些致幻的药物,如何能够让陛下只发噩梦呢?”寇仲兴味道,“既然只是致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依着陛下每日吃喝玩乐,顶多也是做做春梦之类。”

    “前些日子,宇文化及送了一个侯姓琴师进宫,陛下甚为喜欢,每日都要听其奏琴。”石慧顿了顿道,“我亦听过几次,颇有些门道。”

    “师父是说琴声有问题?”李建成迟疑道,“既然知道了陛下连发噩梦的原因,师父为何没有拆穿?”

    “建成,天下从来不是一姓之天下,而是百家之天下。”石慧站起身,透过轩窗望着那粼波闪闪的大运河,“我知几大门阀都盼着乱世,对这至尊之位有些念想。莫说门阀,便是魔门和白道亦有不少人暗中搅动风云,想叫这天下乱了。我虽然看不上门阀的这些小心思,只你和师道到底是我的弟子,我不会眼睁睁看着皇帝对付你们。”

    石慧顿了一下,回头看向李建成道:“你既然是唐国公世子,无意外他日也必然是李阀的阀主。有件事你定然要记住,这天下杨家坐不稳,若乱了,谁都可以揭竿而起。可是想要成功坐上去,除却你李阀的实力和个人的文治武功,还有一样东西是极为重要的,那便是民心。若是不得民心,便是有一时的胜利,这位子也是坐不住的。”

    “娘只说天下乱了,可若天下没有乱,师弟又想那个位子当如何?”寇仲幼时为孤儿,后入石慧门下,心中自没有许多君君臣臣的意识。

    “那除非他能不动刀兵的坐上那个位子,否则便是乱臣贼子,天下之敌。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这民心自不会为一个坏了他们太平的人所用。”

    “娘一心安定天下,如何又教师弟如何造反?”

    “我欲安定天下,非为君王,只为这天下无权无势的百姓求片刻安宁。我教建成顺势而为亦是希望他朝当真杨氏气数尽时,能有人出来拨乱反正,安定天下。”石慧叹道,“我曾受过那为俎上鱼肉的苦,也得到过公道给予我的救赎,只盼着天下多些公道,那些与我一般的人同样得到救赎。”

    她曾经为人所背叛,以为自己一无所有,却还有儿子相伴;她以为堂堂的病是绝境却遇到了那个偶尔不靠谱却到底给了她希望的系统;她曾经彷徨,害怕过前路艰难,却遇到了任慈一心伴她披荆斩棘。可见,上天有好生之德,到底还是给人留一线生机的。只是上天委实太忙些,人总是要自力更生才好。

    故此,她总是愿意在自己能力所及之时伸出援手。并非圣母,软弱可欺,只是生而为人,还是善良些好,如此才不负一世风华。这世间每多一个好人,那么我们遇到好人的概率都会增加。不管世上风气好或坏,惟愿自己先做好自己,守住本心。

    至于做了好事能不能得到回报其实已经不重要,我们行善本不奔着回报而去。若那人知恩图报自是锦上添花,若是那人不知感恩,也不重要。行善修己心,何须为外人外物所扰!

    “如此听来,还是天下安定才好,世上也能少些乞儿。”寇仲摇头道,“若不然啊,阿道是宋阀的少主,建成是李阀少主,日后宋阀和李阀都想抢着天下,娘你该帮谁?天下安定也免得日后我还要想想帮那个师弟。”

    李建成轻笑道:“大师兄想多了,如今天下太平,便是不服皇帝,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何况有师父在,师父会让这天下乱了么?太子殿下虽没有入师父门下,也算师父半个弟子,且素性温和朴素,想来他日可为明君。”

    李建成这会儿到底年轻,不会如李渊那样想着天下乱了才好,或许可捡个漏之类。然皇帝对李家已经生了忌惮之心,建晋阳宫便是一个为难。若是皇帝死了,换太子上位倒是极好。太子没有皇帝那么重的疑心,也非奢华之人,下臣便不必为难要搜刮民脂民膏为他享受。

    寇仲黏到石慧身边道:“既然天下太平好,娘可知道了那些人的底细。这些人在陛下身上动手,总不会与我们一般希望太子上位吧?”

    “安排琴师到龙船上,又能在安神香中动手脚的是什么人?”

    “娘、萧后、宇文化及还有贴身伺候的宫人都有可能,但是安排琴师的人,方才师父说过了是宇文化及。”寇仲道,“宇文家原本是皇室,却被杨家夺了天下,心中定然会有些想法。可他们的阀主宇文伤是个武痴,宇文成都对皇帝和朝廷都极为忠心,倒是那宇文化及表面上是皇帝身边一等一的宠臣,只是他的心思可不好猜,这些年没少搅风搅雨。”

    “那个琴师也不寻常,能够通过琴声结合迷香令皇帝陷于噩梦,并非一般手段。”李建成沉吟道,“师父的清音和魔门的天魔音或许能够做到,但是师父的清音只清儿和绾绾学了,并未外传,天魔音是阴癸派绝学只传授掌门女弟子。”

    “天下之大,岂止有清音和天魔音这两门音攻音控之术?且若是清音,以清儿和绾绾的功力如今还没有本事令人无所察觉的出手。若是我亲自出手,根本用不上迷幻香这种东西。”石慧轻笑道。

    当初她创清音,是得了那摄魂魔音的启发,又吸取了《九阴真经》中的摄魂术精髓。清音不像摄魂魔音那样以吸食人血练功,也不像摄魂术会因为施展时内力低于对方而遭到反噬。只是对于修炼者的内力、对乐理的了解都有要求,虽然不容易反噬,但功力不如对方也是无效的。

    既然吸取了摄魂魔音和摄魂术的精髓,清音自然也能够达到它们的效用,比如说聚音成线,以歌声或琴音等惑人心智,甚至能够控制一些功力地位意志力不强的人做他们原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杨广虽然武功不错,可若单单只是令他做恶梦却不难,只要用些摄魂催眠的法子给他留下暗示就好。

    清音这门武功她并没有外传,天魔音也只有阴后和她的的嫡传弟子会。然她在这里,阴后是绝对不敢找上门来的。阴后虽然已经突破天魔功十八重,只如今对石慧却越发尊敬了几分。甚至因为石慧助她破了天关的缘故,赵德言杀了她手下那些当年参与赵家斩俗缘的魔门弟子都没有追责。

    不过正如她所言,没有清音,没有天魔音,焉知这里就没有什么摄魂魔音,催眠大法之类的东西了?比如慈航静斋就一样很擅长音攻之术。

    只是这作风,石慧还是将慈航静斋排除了。这琴师虽非阴癸派弟子,但据石慧推测多半还是魔门的。毕竟魔门流派繁多,只怕连阴后也分不清楚。只石之轩一人身上就承继了花间派和补天道两派传承。

    作者有话要说:前段日子看到一段话,大意就是我做好事是做完自己有成就感自己高兴,未必要你感恩戴德啊!想一想还是很有道理啊!

    最后我不觉得善良,圣母是贬义的,只要这善良没有慨他人之慷,没有损害他人利益,圣母又如何。如今有些人反圣母魔怔了,觉得做好事反而有错一般。比如公交车让座,我们反对的是那些老当益壮把别人的歉让当做理所当然的垃圾,可若真遇到一个腿脚不便的老者,遇到怀抱婴儿的母亲,真的可以理直气壮不让么?公交车一侧可是明明白白写了:老弱病残专座!(当然我们自己身体不适可以拒绝让座,身体不适也是病人啊,自然也能坐。)

    凡事过犹不及,有时想一想中庸之道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当然我们提倡的是真善美,那种损害了别人利益去行善的伪善无论什么境地中都是应该被批判的。就好比一个院士自己生活简朴,却捐赠几百万助学,我们只有敬佩。可如一些学校单位强迫学生职员美人捐款多少给某灾区之类,便是伪善,慨他人之慷如何极为讨厌的。

    如今我自己赚钱偶尔也会捐钱什么,但是至今想起学生时期被强迫捐出生活费,哪怕当时只是十块、二十块,至今想起都觉得恶心,便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