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 200.这兄弟二人(万更)【200】

200.这兄弟二人(万更)【200】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流星小说网 www.lxbbbb.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四哥。”

    青鸢刚迈开步子奔向卫长风,穆飞飞已经快跑过来,扶住了焱殇。

    “哥哥你受伤了……”

    青鸢扭头看,焱殇胸膛上扎着一根断箭——但是,他身上并没有血!

    青鸢停在二人中间,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去扶谁才对窠。

    “我没事。”

    焱殇看她一眼,解开了衣袍,里面穿着一件银亮的软甲,箭头就卡在软甲中,二指捏住箭断处,用力一拔,箭头上锐利的倒勾把软甲勾出了一道裂口燔。

    若这箭射中他的心口,他还能活吗?

    他有些庆幸地丢掉了断箭,抬眼看卫长风。他昨晚在王宫的兵器库里找到了这个,想到卫长风的预言,于是把这软甲穿到了衣袍里。就在他中箭的那一刹那,他迅速斩断了箭尾,那过程和动作太快,一气呵成,以至于青鸢根本没有发现他中箭。

    “你没事就好……四哥,你伤怎么样……”青鸢轻舒一口气,大步到了卫长风身边,伸手就去扶他。

    “别碰到我,凤芹的血有毒。”

    卫长风躲开了她的手,身形退了数步,长剑在黄沙上划出一道深痕,挑得细沙曼舞,迷了人眼。他勉强站稳之后,迅速点住穴道,阻止毒血往心脉蔓延。

    “都站远一点,不要让这血沾上你们。”他缓缓抬眸,勉强镇定下来。

    青鸢隔着三步的距离,眼睁睁地看着他脚步浮软地走向小湖。

    “四哥……”她快步跟过去,担忧地问:“你脸色很难看,让我帮你吧。”

    “你不会解毒,帮不上,你们走吧。”卫长风掬了捧水,有些吃力地洗掉脸上和手上的污血,扭头看向青鸢,唇角努力弯着一丝笑意,“我没事,真的,把血洗去就行了。”

    “这样也叫没事吗?”青鸢眼眶一红,快步过去扶住了他,小声说:“你看你的脸,都乌青乌青的了,你以为你是迎客松,天生绿油油的?你快坐下来,让穆飞飞给你看看。我不会,她会!”

    “这个……你怎么还有劲骂我?”

    卫长风被她弄得哑然失笑,温柔的墨瞳久久地盯着她的脸,突然间,他的身子往前重重栽去,狠狠砸进了小湖里。

    “四哥,四哥……”

    青鸢惊呼,不假思索地跳下小湖,冰凉的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她的小腿一阵抽搐,人直接往水里沉。

    扑通……数声……

    水花四溅,冷青他们都跳下来了,把卫长风和青鸢从水里捞了出来。

    好冷的水,她一身哆嗦着,用力抹着脸上的水珠,手脚并爬,飞快挨到了卫长风的身边。他双眼紧瞌,长睫密垂。脸和唇都成了淡青色,他一身发凉,如同一块极寒的冰,周身散发着淡淡白雾。

    “怎么会这样……”青鸢推了推他,焦急地叫他的名字,“四哥,卫长风……你醒醒,你不能有事啊!”

    苍鹰尖啸,盘旋疾冲而下,小珍珠从胡杨林里猛地掠向小湖之上,尖鸣着,发出警示。

    “不好,是华桐他们到了。”冷青焦急地说。

    “别耽搁了,都上马,快走。”焱殇褪下长袍,把一身湿透的青鸢抱进怀里,上马就走。

    “我四哥怎么办……”青鸢伸手,想去抓住卫长风的袖子。

    “不会丢下他的。”焱殇一挥手,策马急奔。

    青鸢扭头看,冷青他们正把卫长风抬上马。华桐的先行军离他们已经很近了,眨眼间,利箭呼啸,万马奔腾,黄沙滚滚中,只能靠直觉去分辨方向。

    青鸢的耳朵里涨满了马的嘶鸣,天羽林军的呼喝,马鞭在风里甩出的凌厉声响这样剧烈的颠簸,她又害怕会伤到孩子……心焦如火,如锥子一般疼痛,恨不能立刻生出一双翅膀来,飞离这可怕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追兵终于甩脱了,焱殇勒马停下,扭头看,冷青他们已渐近了。只是,这里黄沙万里,根本不知道逃到了何处。

    “这是哪儿啊?”青鸢连连啐了数口,满口的沙子,让她很难受,还有沙子飞进了眼睛里,磨得眼珠子生痛,擦了好一会儿,眼睛越擦越疼。

    “不知道。”他摇头,手掌抹过她的脸,小声问:“身子不要紧吧?”

    青鸢摇头,伸长脖子朝冷青他们那边看,一匹马、两匹马、三匹马……只逃出来九人!

    慢着……卫长风呢?

    她猛地推开焱殇的手,跳下马,大步跑向冷青,拽住他的缰绳,焦急地问:“谁带着我四哥?”

    “这……”冷青扭头看了一眼,满脸为难,“我带着郡主……”

    “他没逃出来?”青鸢的心猛地往下沉,

    一个侍卫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属下好像看见……看见他从马上摔下去了……”

    青鸢脑子里嗡嗡地响,整个人如同坠进烈火里,急得嗓子发紧,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那样兵荒

    马乱的,他若真的坠马了,后面的千万匹马踩踏过来,谁能救他?身形晃了晃,青鸢终于受不了这样的紧张,晕了过去。

    “阿九。”焱殇把她接住,担忧地探了探她的鼻息,仰头找穆飞飞,“你快过来看看她。”

    “哦。”穆飞飞跑过来,摸站青鸢的脉搏,半天之后,才面色凝重地看向焱殇,“动胎气了,不能再累,不能再受刺激。”

    焱殇把青鸢抱起来,神色冷竣地看了看四周,勉强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看了看太阳的方向,上马就走。

    从这个方向,能直接到流云镇,在那里稍作休整,再做打算。

    “那,干娘和卫长风呢?”穆飞飞红着眼睛问他。

    焱殇低眼看了看她,一言不发地策马就走。

    “哥哥,干娘怎么办啊?”穆飞飞又哑着嗓子问。

    “飞飞郡主,先回去再说。”冷青扶住她,低声劝她。

    穆飞飞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黄沙和泪让她看上去脏兮兮的,她扭头看了看大元城的方向,贝齿紧咬,抓着缰绳跳上马,策马扬鞭,追上焱殇。

    ——————————————分界线————————————————

    暮色如潮,淹没大漠,暗黑的天幕上缀满繁星,冰凉的风卷起细沙狂舞。

    流云镇在星光下,渐渐清晰。

    “就在这里休整一晚吧。”冷衫小声提醒。

    “也好。”焱殇看看怀里呼吸清浅的小女人,眉头紧皱。

    进了镇子,来时所见的热闹景象完全消失,数百江湖客全部葬身黄沙。他想到了青鸢开的玩笑话,凤芹这番举动算不算是为民除害了?

    小珍珠停在一截断木上,焦虑地啾鸣。

    焱殇心神一凛,抬眸看向前方。

    只见夜色之中,缓缓走来一行人。领头的紫衣玉冠,身形祈长,步子稳健。

    “是云罗人?”冷青和冷衫互看一眼,立刻跳下马,拦到了焱殇身前。

    “是云罗王!”焱殇看着那人,缓缓出声。

    “是他?”冷青他们是第一次见到云罗王,更没想到他在此处出现,手中的弯刀握得更紧,心弦绷至极至,随时准备出击。

    高陵越走在几名紫衣人中间,缓步近了,唇角含笑,向他抱拳。微高的眉骨下,一双深瞳含着温和的笑意,清矍的脸颊带着几分疲惫的苍白。唇角有米粒大小的浅色伤疤,看上去有些年月了。高陵皇族人丁单薄,带上高陵卫,他们也不过兄弟四人,另一个皇子才十一岁,是一名宫女所出。这些高陵皇族都有相同的特点,那就是笑意温和。

    “大元王,我在这里等你许久了。”他渐渐走近,低声问好。

    “高陵越?你等我有何事?”焱殇从马上下来,冷静地看着他。

    高陵越轻舒一口气,摇着头叹,“熠儿任性,拖着病体出来找泠涧,听说在白水镇一带犯病了,所以我出来找他回去。途中,君博奕派人送信给我,说熠儿在他那里,以此为条件,让我出兵……但我实在不想大动干戈,所以把兵马陈于南境,前来找你,看看此事如何解决为妙。”

    “和王被君博奕的人抓了,”焱殇眉头轻扬,沉声说:“你应该去找他才对。”

    “君家人,哪是这么好说话的……否则,我又何苦在此处苦苦等你呢?”高陵越自嘲地笑笑,别开脸,看着城门的方向说:“华桐二十万大军,不需要多久就能到这里,南月那里虽说已经攻下了金水河,但只要你落进华桐的手中,只怕南月他们不得不放下兵器,向天烬投降。”

    “高陵越,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绕来绕去的,你们若想仗着人多对付我们,那就错了。”冷青忍不住上前,弯刀指向高陵越。

    “不得无礼。”焱殇喝退冷青,锐利的视线紧盯高陵越,镇定地问:“云罗王想和谈?”

    “对,正是此意。不如我们三人坐下来,好好谈谈吧。”高陵越沉吟了一下,低声说:“各自为治,互不干扰,何必打来打去?旧时恩怨,也是上一辈人的事了,再打下去,受苦的是百姓。你们休战,我接回熠儿,汉仪也吵着要回耀然身边……大家划境而治,各自安抚百姓,治理好自己的疆土,不是更好?”

    “四哥……”青鸢醒了,猛地从马背上坐直,差点没跌下来。

    焱殇赶紧转身扶住她,浓眉紧锁,担忧地问:“阿九,你怎么样了?”

    “这位是王后?”高陵越往前走了两步,饶有兴致地打量青鸢,温和地说:“汉仪回去后总提你,她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你是谁?”青鸢扶着焱殇的手从马背上下来,好奇地看着他。

    “高陵越。”高陵越唇角噙笑,拱手行礼。

    “云罗王?”青鸢脑子里发胀,往脑门上拍了两下,转身看镇外的方向,焦急地说:“四哥怎么办哪?”

    焱殇扶住她,沉声说

    :“急也没用,若他真的没出来,华桐不至于会杀他。”

    “你怎知不会,我和他把华桐他们引去了东边大漠深处,还用鹰群扰乱他们的大军,华桐正恨他呢,留他在那里,不是让他受苦?”青鸢更急了,喉咙里堵了把火,声音哑哑的。

    “无妨,王后先不要着急,我让人去探探消息。”高陵越叫过一名侍卫,让他出镇,赶往镇外。吩咐完之后,见焱殇正盯着他看着,连忙摆手说:“不要误会,我们云罗和天烬还算友好,我让侍卫过去打探,他们不会怀疑。我带了干粮,不知大元王和王后能否赏脸一聚?”

    话说到这份上,焱殇和青鸢对视一眼,十指交缠着,大步往前走。

    “各位,请。”高陵越温和地向冷青他们点点头,和焱殇并肩往前走。拐过弯,只见路边停着一辆饰物华美的马车,紫色的美玉缨络坠于四角,马鞍都是镏金镶玉的。

    大路尽头有间尚算完整的酒馆,里面挑灯点烛,有几名侍卫正把几坛酒打开,桌上摆的杯盘碗盏都是上好的骨瓷,尤其是酒杯,是用通透的碧玉雕琢而成,盘上糕点精美,风里全是糕点甜美的气息,看上去应是宫中御厨做的糕点。

    会享福的皇帝,出门都带着全

    套的好东西!

    青鸢闻着香味儿,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她有些尴尬地看了看焱殇,小声说:“饿了。”

    “请坐吧。”高陵越笑笑,端起正中间的一盘白色圆团,柔和地说:“这是我们熠儿最爱吃的,用白茯苓,薏米,藕粉制成,口感甜糯。”

    “是我们皇上亲手做的。”倒酒的小太监接过话。

    “薏米性寒,嫂嫂不要吃。”穆飞飞在身后小声提醒他们。

    “这……”高陵越面露尴尬,把盘子放下后,指着桌上的十多盘糕点说:“那就随意吧,我还让他们在后厨里烤了一只野

    鸡,应该快好了。”

    “烤鸡腿啊……”

    青鸢意兴阑珊,往桌边一坐,扭着头看门外。她在担心卫长风,肚中虽饿,但一点食欲也没有。

    “吃一点吧。”焱殇拿起一块糕点,递到她的唇边。

    “哥哥……”穆飞飞拦住他,看了一眼高陵越,从腕上的银镯里取出一枚银针,试了试糕点,才还给焱殇。

    高陵越握拳抵唇,尴尬地说:“我不会下毒的,这位姑娘请放心。”

    “你也坐吧。”焱殇招呼穆飞飞坐下,小声说:“吃点东西。”

    穆飞飞微微蹙眉,挨着焱殇身边坐下,轻声说:“吃不下,想干娘呢。”

    “太后怎么了?”高陵越撩起长袍,在三人对面坐下,关切地问:“难道太后也来了?”

    焱殇拧拧眉,沉声道为:“对,和卫长风一起,没跟上来。”

    “哦……”高陵越拖长声音,眉头紧皱,低声说:“若落在华桐手中就难办了,哎,熠儿太任性了,这一跑出来,让我焦头烂额。但他长到二十多岁,今年才能自由走动,想四处看看的心情,也可以体谅。若我早点同意他出来,就能让他带几个有历练的人,可他带的全是从小在他身边,没出过门,没经历过大事的小子,现在我也犯愁。”

    青鸢握着糕点,咔嚓地咬了一声,悄然打量高陵越。

    他和高陵熠有七分相像,比高陵熠看上去老成持重,眉头锁成川,眼底泛着一层忧郁。察觉到青鸢的眼神,高陵越抬眸看来,迎着她的视线,唇角挑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凤芹死了。”焱殇此时突然开口了。

    “嗯?”高陵越怔了一下,眉头锁得更紧。

    “你是来等凤芹的吧?”焱殇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锐利的眼神直刺高陵越的眼底。

    高陵越的笑意消失,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我知道,大元王一定有此问。凤芹此人,我见过。”

    “哦?”焱殇深瞳紧敛,内力暗自聚拢。

    “我也担心,你们会认为凤芹是我们云罗人。”高陵越苦笑,连连摇头:“我们云罗式微,我只想尽力保住百姓的平安日子,哪里想牵扯进这些战火中来。我今天既然敢来,就敢和你坦诚一回。”

    “我们云罗以前是在大元的威风下度日,后来改成了天烬,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这些年来我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怠慢,饶是如此,还是让我们云罗百姓如同生活在水火之中。年年给天烬一国的进贡,不比以前给大元和天烬两国的少,珠宝美人,一车车地拉过去,你以为我不想结束这样的日子?若我们高陵皇族再强大一些,我也想像你一样,挥兵北上,搅他个烽烟四起……

    他说得激动,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了一丝红晕,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四周的人说:“这些人都劝我不要见你,怕你把凤芹的事算在我的身上。但凤芹此人,确实不是我云罗国的。他经我们宫郡王的引见,来见我,想要当我们云罗国的宰相,他说能帮着我们云罗击败天烬和大元,但他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要我把我们云罗的朱雪樽给他。”

    “朱雪樽是什么东西?”穆飞飞好奇地问。

    “是我们云罗开国皇帝传下来的,冬天往樽中放一捧晨雪,雪立刻就能化水凝冰,如镜子一般透亮……很是有趣,但若说有什么别的用,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发现。”高陵越看着焱殇的眼睛,诚恳地说:“大元王,我只想平息干戈,你们二人打仗,我不想参与。但事与愿违,这火始终会烧到我们云罗国土上来……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坐下来,划清疆界,井水不犯河水。”

    “说得简单,君博奕怎么可能会坐下来谈?”冷青冷笑。

    “他也伤了筋骨,希望能休养身息,只要你肯点头,我去斡旋。”高陵越端起酒杯,举到焱殇的面前,期待地说:“请大元王好好考虑,若大元王肯平息战火,我愿意让妹妹嫁入大元国,你我永世修好。”

    “免了。”青鸢嘴角轻抽,反感地说:“为何男人的事,非要把女人推出来。”

    高陵越微怔,随即笑笑,点头道为:“王后说得甚是。”

    青鸢拧眉,有些心不在焉地往门外看。

    “皇上。”

    一名紫衣侍卫大步到了门外,向高陵越使了个眼色。高陵越道了声抱歉,慢步出去,主仆二人往酒馆对面的空地走去。

    冷衫眉头拧紧,有些担忧地说:“王,冷潭在云罗打探消息,除了送回关于冷啸大哥的那封密信之外,再没有消息……难道他也出事了?”

    “凤芹不可能和他们没关系。”冷青往外看了一眼,拳头紧攥,凑近了焱殇的耳边,小声说:“不如现在杀了他,云罗无主,再不可能帮着天烬作孽,这可是个好机会。”

    焱殇微微拧眉,心思却在青鸢的身上,她愁容满面,一块小小的糕点,她咬了好一会儿,还剩下一大半。

    “王?”冷青和冷衫等了半天,没等来他的回应,这才发现他根本没听他们说话。

    “知道了。”焱殇收回视线,拉住青鸢的手,小声说:“阿九,你可有不舒服?”

    “啊?”青鸢转过头,把手里的糕点抛回桌上,轻声说:“我好得很,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走吧,回去找四哥去。”

    “不能去,华桐的先锋军正往这边过来,你们得到我的马车上去,我送你们出去。”高陵越大步进来,面露焦虑。

    “我去看看情况。”冷衫立刻起身,牵了匹马,往镇外奔去。

    “我知道,你我之间不可能马上建立信任,马车给你们用,马车上有云罗的令牌,你们可以走我们云罗国的官道回去。我先去镇外,拖上他们一回,后会有期。”高陵越匆匆吩咐完,带着人就走。

    “能信吗?”穆飞飞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边,看着一群紫衣人的背影,犹豫着问:“不过,我看这云罗王还挺诚恳的。”

    “离开这里再说。”焱殇扶着青鸢起来,沉着地说:“南月既已攻下金水河,我们只要回去,天烬的半壁江山就在我们手中……”

    “四哥怎么办?”青鸢急了,这样一走,卫长风连个帮手也没有。

    “阿九,你别忘了,我母亲也在那里,你现在又动了胎气,我也着急,你总不能让我在这里等着华桐他们过来抓我们吧,”焱殇摁着她的肩,严肃地说。

    “走、走、走……”青鸢咬牙,双手往小腹上轻摁着,大步往门外走去。

    卫长风处处帮她,现在她把他独自丢在大漠,就这样走了,她还真是没良心到底了!四哥啊,但愿你好好的……

    ——————————————分界线————————————————

    一行人从白水镇另一头出了镇子,往云罗的方向奔去,云罗给天烬的四郡出关,可以直抵金水河。

    镇外大漠的方向,数千骏马渐渐近了,旌旗飘摇。

    一道祈长的身影自城墙上的阁楼里出来,半张银月面具被清冷的月光镀上一层妖冶的光。略瘦的肩头上站着一只海冬青,紫色华服在晚风里烈烈。

    “主子,他们走了。”紫衣侍卫垂手站在他的身后,恭敬地说。

    “走就走了呗。”高陵熠拳抵在唇上,闷声咳嗽了起来。

    城墙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高陵越的身影从城砖后绕了出来。高陵熠拿出帕子,掩在唇上又咳了一会儿,才慢慢转头看向他,染着血色的嘴唇缓缓扬起。

    “大哥怎么来了?”

    “熠儿,你太任性了,若我没有及时赶到,你还能回去吗?”高陵越蕴怒地盯着他。

    “我能有什么事。”高陵熠自负地笑笑。

    “凤芹死了!”高陵越咬牙,往前走了几大步。

    “我知道啊,他事办完了,也应该死了。”高陵越残忍地笑了起来。

    “你真是……”高陵越指着他,视线落在他手中的锦帕上,上面的血迹泅过了帕子,一大片艳丽痕迹。

    “你受伤了?”他激

    动夺过高陵熠手里的帕子,抖开后,看着那大团血迹,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是焱殇伤你吗?这该死的东西。”

    “大哥,你急什么,办大事哪会不受伤的。”高陵熠笑笑,平静地看向远方,“你看,华桐的人到了。看着他们两个人打来打去,心情真是美妙。”

    “焱殇会赢的,到时候他比君博奕更难对付。”高陵越拧眉,扶住高陵熠的胳膊,低声说:“你一定要得到这两个地方?”

    “为什么不?”高陵熠拿下了面具,伸开双臂,狂傲地笑了起来,“我们云罗皇族,才配拥有这天下,大哥,君博奕和焱殇根本就斗不过我。你等着瞧吧,他们会乖乖地把这万里疆土送到你我手中来。”

    “好了,都送给你。”高陵越拍拍他的肩膀,小声叹道:“娘去世的时候,千叮嘱万嘱托,让我看紧你,不要让你受伤,你倒好,事事和我作对,非要拗着来。她在天之灵,若知道你受了伤,又得心疼得睡不着觉了。”

    “大哥,你看,我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们云罗上下一心,我们就有了八成的胜算。君博奕和焱殇他们自家人都斗得不可开交,哪有资格和我们争?”高陵熠转头看他,深瞳里涌出诡艳的光,兴奋地说:“对了,你看到那个女人了吗?那就是凤命之女,你看看她,她的凤命命格渐成,到时候与朱雪樽一起归入我们怀中,你我兄弟不仅可以坐拥天下,还能长生不老。”

    “看是看到了,但感觉不过尔尔。”高陵越拧拧眉,低声说:“你怎么谈及她,那么兴奋?在我看来,她还不如倾华来得漂亮。”

    “呵……”高陵熠不可置否地笑笑,“你不喜欢,我就自己留着了。倾华那丫头可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你既然喜欢,你想要,我就给你找来。你悠着点,别让她把你给哄得晕了头。”

    “一个小女人而已。”高陵越自负地笑笑,拍拍他的手臂说:“快和我走吧,别和华桐他们遇上,这小子是个一根筋。”

    “等等。”高陵熠向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眼中滑过一抹残忍的光:“把冷啸带来,挂在城门上。”

    “是。”侍卫进了阁楼,把遍体鳞伤的冷啸拖出来,挂到了城楼的木杆上。

    高陵熠看着一动不动的冷啸,不屑地嘲讽道:“就让这把硬骨头在这里喂鹰吧。”

    “对了,听说卫长风和太后都没有逃出来。”高陵越看着冷啸,低声说:“也不知是死是活。”

    “沾了凤芹的血,还有不死之理?”高陵熠扶住高陵越的肩,瞬间变回了虚弱的模样,“大哥我的伤处好疼,扶我下去。”

    “来,大哥背你。”高陵越转过身,拍了拍自己的肩。

    “得了,你哪背得起我,你以为我还是七岁小儿?我可是练至血咒第九重的高手了。”高陵熠大笑着,招呼过紫衣侍卫,让他们扶着自己,慢慢地往城楼下走。

    “熠儿,你也应该娶妻了,我看许朝宗和郁恩家里的女儿都很不错,温柔漂亮,我已替你下了聘,回去之后就送到你府上。”高陵越跟在他的身后,慢条斯理地说。

    “又不需要我为高陵皇族开枝散叶,你多娶一些,多生一些,就不要打我的主意了。我一个人逍遥自在,别提多快活了。这些女人,你尽管往宫里带吧,我会为你多配些保精丸,保大哥你战无不胜。”

    高陵熠笑嘻嘻地扭头看他一眼,这笑容简单极了。但,只有在高陵越的面前,他才像个单纯的孩子,在别人面前,他就是个恶魔,能把人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抽出来敲鼓。

    “你若真快活,就不会觉得顾青鸢那样的是好女子了,听闻她放lang形骸,毫无淑女之仪,”高陵越拧眉,沉声说:“你别忘了,高陵卫就是死于她手中。”

    “大哥,我不说倾华什么,你也不必说顾阿九什么,不过都是些玩具而已。至于那草包,死就死了,”高陵熠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不屑一顾地说:“若他还活着,不定还要坏我多少事,我们高陵皇族出了他这样的废物,也真是耻辱。”

    “毕竟是我们的弟弟。”高陵越眉头拧得更紧,不悦地斥责道:“你可千万别让太妃知道你说的话,她生性泼辣……”

    “回去我就杀了她。”高陵熠冷下脸,杀气腾腾地说。

    “算我没说。”高陵越摇摇头,从他身边擦过,“赶紧走吧,焱殇这一回去,天下局势又要变了,你我还没准备好,只能再忍忍。”

    “这臭小子,动作太快了,居然把大元城都给炸了,里面真的有很多宝贝。”高陵熠不甘心地扭头看了一眼,忿忿地说:“若在我的手中,我一定把它建成世间独一无二的仙境。”

    “若在你的手中,你也会拆得乱七八糟,当成了玩具。”高陵越好笑地指了指前面,低声说:“我把你的马车带来了,走吧。”

    拐角处,侍卫牵出了另一辆更为豪华的马车,九匹金色的骏马拖着马车缓步走近,车顶四周缠绕着紫色水玉,紫纱垂幔,散发淡淡的香。

    高陵熠推开马车,里

    面有两名姿容俏丽,衣着轻纱的女子正跪着,等着服侍他。

    “滚下来。”高陵熠盯着二人,唇角微扬,冷酷地驱赶二人。

    “不喜欢?”高陵越拧眉。

    “大哥,别再给我塞女人了,这些丑陋的货色怎么配上我的马车?”高陵熠厌恶地转过头,不愿意再朝那两个女人看一眼。

    高陵越无奈地摇头,向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上前把两个美人拖下来,直接往路边一丢,一行人看也不看二人一眼,径直策马离开。

    两个女孩吓得瑟瑟发抖,深一脚浅一脚地循着马蹄印往前走,但没走多久,便被几匹从暗巷扑出来的狼给撕得粉碎……

    ———————————————————分界线——————————————————————

    经云罗官道,到墨城,离金水河只有一天的路程了。

    青鸢推开马车窗子往外看,云罗气温暖,路边的桃树林已抽了绿芽,树梢挂着粉色的花

    苞,成片的粉

    嫩之景。

    “想歇会儿吗?”焱殇放下手里的密信,凑过来和她一起往外看。

    穆飞飞坐在马车另一边,看着二人紧靠在一起,眼中有失落一闪而过。

    “不了,你的探子到了流云镇吗?”青鸢扭头,急切地问他。

    “昨晚就到了,华桐他们已经退回去了,现在正在找。”焱殇把密信递给她看。

    青鸢一目十行,匆匆扫过上面的字,心跳越来越急,“那什么时候才会有确切的消息。”

    焱殇眉头拧紧,天羽林军里并没有传出卫长风和太后被捉的消息,太后暂且不说,有九成是被困在深陷沙堆的大元城里了。至于卫长风,他中了毒,又坠马……难保不被后面的追兵踏过……

    “快了。”他沉吟一会儿,拿回密信,用火折子烧着,等密信燃成了灰烬,丢出了马车窗子。

    风把黑灰吹散,飘飘摇摇地落下。

    青鸢伸长脖子看了一会儿,不甘心地缩回脑袋,小声说:“若不找到他,我心里一辈子背着这笔债……”

    “会找到的。”焱殇拍拍她的手背,小声安慰。

    青鸢看了他一眼,抓了抓头发,缩到后面躺着。

    “那干娘有消息吗?”穆飞飞身子俯过来,急切地问焱殇。

    焱殇摇头,心情又坠向谷底。

    穆飞飞眼眶一红,哽咽着说:“我和干娘一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分开过……”

    “别哭了。”焱殇递给她一方帕子,沙哑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