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命理难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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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图逆天的,又何止我一个?”
义父仰起头,一双眼毫无焦距可言地看向素净的天花板,面对小沐几乎绝望的质问,道出了这样一句莫名的回答。
我无言,现在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超乎了我的理解范围。
洛痕还在发了疯一般地死拽小沐,仿佛小沐若是不能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复,他便誓死不会松手。
我又何尝不能理解他的心情,若我不是洛痕的大哥,我便不需要作为他的支柱而存在,我也便不需要佯装冷静。
周遭的氛围,已冰冻到了极致。我深深地吸了口冷空气,强忍着心头的痛楚,向着义父站立的方向踱了两步。
“义父,不论我们的出发点是什么,至少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匪夷所思的起因和繁琐的过程就不必了,您直接告诉我们答案吧,到底怎样,才能救梓曦?”
“呵——哈哈哈——”
义父的头,依旧高昂着,只是听到我的这番话之后,他突然笑得很疯狂,也很崩溃,一双手颤抖着覆盖上自己的脸颊,不可遏止地发出了一声令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惊惧的怒吼。
洛痕停止了对小沐的纠缠,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小沐见状,赶忙快步躲开洛痕,跑到了我的身后。
但是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借由我的身躯来阻挡洛痕的视线,接着,他嘟着嘴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满地对义父说道:“喂,老小子,我说你是不是疯了?吼什么吼?你的龙吟会震死人的好不好?虽然伟大的冥主是不死之身,但你也得顾忌着点儿这两……”
“我以为,我有能力可以改变这一切……”
小沐的话还没有说完,义父沉闷而又压抑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从他掌缝间顺着脸颊蜿蜒而下的泪。
“瑾辰。”
“嗯?”
义父突然叫我,让我很是诧异,但也不敢耽搁,急急地应了他一声。
“瑾辰啊,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话,还记得吗?”
我有些茫然:“义父,您所指的,是何事?”
“那一日,我曾对你说过,从今往后,你和小曦,便是兄妹,你可还记得?”
“是,我记得。”我点头,却仍是不解,“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是把梓曦当成亲生妹妹一般,虽然……虽然可能在这百年时间里,我对她有些过于疏远,但是,我是打从心底里关心她、疼惜她。”
我自认完全没有说谎,可义父却在我的言辞间,不住地摇着头。
“不,你根本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
“什么?”我不懂,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月见的事了吗?还是说,义父不满我对月见的冷落?
“你明白兄妹的含义么?”
“我……”
我顿时哑然,这种问题,要我如何回答?
“哎……”一旁的小沐突然发出一声叹息,我看了他一眼,完全不懂他眼神中的惋惜之情是何解?
我的心里,凌乱极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究竟是想说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失态,冲着义父大声吼叫的那一瞬间,我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限,我迫切地想要知道解救月见的办法,而不是花费大把的时间在这儿陪义父打哑谜!
我转身,学着洛痕刚才的样子,一把抓住小沐:“小沐,你说,义父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诉我,统统告诉我!我要知道,月见她怎么了?不,不是,我要知道,到底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她!”
我不停地摇着小沐单薄的身子,自己的身体,也在不自觉地颤抖着,所幸的是,随着我的摇晃动作,自身的颤抖并不会显得太过明显。
“啊啊啊——你你你、你放开我!”
小沐应该是快被我弄疯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放放放、放开,我说!”
我停了下来,洛痕也在小沐说完这话的同一时刻,跑到了我的身边,盯着他不放。
“咳咳——”小沐清了清嗓子,无奈地瞥了义父一眼后,说道,“亲兄妹……你们还不懂吗?哪个哥哥会爱上自己的妹妹?哪对亲兄妹之间的感情,会从亲情演变成爱情?所谓亲兄妹,意旨不在于你们之间深厚的感情,而在于这层不可逾越的伦理关系。”
我的心,在听到小沐这番话的一瞬,漏跳了一拍。
原来,一直都是我理解错了。义父那句所谓的“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兄妹”,并不是担心我会对月见太过见外,也不是担心我会对她不好,而是……他从一早就一再地提醒着我,我是月见的哥哥,所以,我不应该、更不允许爱上她!
我浑身僵直地站在原地,使足了劲儿都无法动弹,就是想深吸一口气来平复自己的心情,都办不到。
我想到了当日,义父不顾龙族上下所有人的反对,执意要将我和洛痕收为义子。至少我还是猜对了一件事,义父这样做的目的,真的是另有所图,而并非完全因为母后的那封亲笔书信。
但是,我不甘心!
“小沐,你的意思是,梓曦是我的妹妹,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对吧?”
小沐可能是没有料到我会问出这样白痴的问题来,所以微微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了过来,对着我“嗯”了一声。
我禁不住苦笑一声,继而对义父说道:“那么,义父,洛痕呢?梓曦,也是他的妹妹,可就在刚才,您却说明天就要亲自宣布他和自己妹妹的喜讯,这……是不是有些有违伦理?”
“伦理?呵——当日,我就是信了这两个看似不可悖的字,才成就了你们的兄妹关系。然而,我到底还是错了。伦理,又岂能敌得过宿命?但是,小曦是我的女儿,唯一的女儿,也是将来龙族唯一的继承人,即使不敌,我也要逆天而行!瑾辰,你是个好孩子,义父看得出来你对小曦的一片真心,所以,请你救救小曦,好不好?就算……就算是义父求你……求求你……”
“我救她?我怎么救她?你想要我怎么救她?我甚至连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洛痕。”
义父没有理我的怒吼,而是终于垂下了扬起的头,用嘶哑的嗓音,轻喊了一声洛痕。
洛痕没有理他,然而义父的话并没有因此而中断。
“洛痕,这百年来,你对小曦的心意,我也是一清二楚,所以我才能放心地将她交给你。因为我相信,你会永远对她关怀备至、疼爱有加,即使……即使她并不爱你……”
我听到了洛痕双拳收紧的声音,听到了他狠狠咬牙的声音,更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
“啧……老小子,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冥界从不过问世事,小沐,你身为冥主,这一点,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小沐还想再说什么,却也在义父厉声说出这句话之后,默认了他的话,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冲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之后,无奈地看了我和洛痕一眼,摇头,示意他也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其实事情至此,已经再没有什么好说的,月见为何会突然魔性大发,我们依旧不知道原因,然而我们却已经知道了唯一能解救她的办法,一个注定会令我们三人都痛苦的办法。也是因为这样,我和洛痕再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着满地狼藉的书房,只是我自己究竟是如何踏出房门的,我是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我的魂已失,还有何意识可言?
“哥。”
洛痕一直走在我的身后,现在他突然叫住我,又强行将我扯回了他的身边。我抬头,见他正紧拧着眉看向一旁的小沐。
“小沐,你别走。”
小沐应声而站定,回过头不解地看了洛痕一眼:“诶?干嘛?舍不得我走么?”
洛痕不理他的戏谑,自顾自问道:“我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现在就我们三个人在,你没必要再继续装下去!”
小沐眨巴了几下眼睛,见洛痕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得求助般地看向我。
我问他:“你是真的不认识我们了吗?”
小沐突然失笑:“噗——难道我应该认识你们吗?”
虽然是意料中的答案,但显然洛痕是没办法接受的,他依旧不依不挠地威逼着小沐,总之,他就是认定了小沐是在装傻逗我们。
我的心里,烦躁得厉害,一把捂住了洛痕的嘴,大声地冲小沐吼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我们,但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你说你是看着梓曦长大的,那么,你真的能接受明天即将发生的一切吗?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有……”
“哥……”
“洛痕,对不起。从小,你就一直都是我最疼惜的弟弟,相信我,即使到了现在,哥也一样爱你。我一直以为,只要你能幸福,就是要我豁出命去,我也在所不惜。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你的幸福,我根本无权插手,那是只有梓曦才能赋予你的特权,所以,我便决定了要退出到旁观者的位置,心痛着,同时也满足地看着你们在一起。可直到我看见梓曦魔性大发还叫着我的名字,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我一直都是那么自私的一个人,自私地左右着梓曦的感情。难道仅凭我对你的关爱,就能肆意扼杀梓曦内心真正的感情吗?所以,对不起,洛痕,除非梓曦亲口说她爱的是你,否则,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意图逆天的,又何止我一个?”
义父仰起头,一双眼毫无焦距可言地看向素净的天花板,面对小沐几乎绝望的质问,道出了这样一句莫名的回答。
我无言,现在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超乎了我的理解范围。
洛痕还在发了疯一般地死拽小沐,仿佛小沐若是不能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复,他便誓死不会松手。
我又何尝不能理解他的心情,若我不是洛痕的大哥,我便不需要作为他的支柱而存在,我也便不需要佯装冷静。
周遭的氛围,已冰冻到了极致。我深深地吸了口冷空气,强忍着心头的痛楚,向着义父站立的方向踱了两步。
“义父,不论我们的出发点是什么,至少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匪夷所思的起因和繁琐的过程就不必了,您直接告诉我们答案吧,到底怎样,才能救梓曦?”
“呵——哈哈哈——”
义父的头,依旧高昂着,只是听到我的这番话之后,他突然笑得很疯狂,也很崩溃,一双手颤抖着覆盖上自己的脸颊,不可遏止地发出了一声令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惊惧的怒吼。
洛痕停止了对小沐的纠缠,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小沐见状,赶忙快步躲开洛痕,跑到了我的身后。
但是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借由我的身躯来阻挡洛痕的视线,接着,他嘟着嘴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满地对义父说道:“喂,老小子,我说你是不是疯了?吼什么吼?你的龙吟会震死人的好不好?虽然伟大的冥主是不死之身,但你也得顾忌着点儿这两……”
“我以为,我有能力可以改变这一切……”
小沐的话还没有说完,义父沉闷而又压抑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从他掌缝间顺着脸颊蜿蜒而下的泪。
“瑾辰。”
“嗯?”
义父突然叫我,让我很是诧异,但也不敢耽搁,急急地应了他一声。
“瑾辰啊,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话,还记得吗?”
我有些茫然:“义父,您所指的,是何事?”
“那一日,我曾对你说过,从今往后,你和小曦,便是兄妹,你可还记得?”
“是,我记得。”我点头,却仍是不解,“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是把梓曦当成亲生妹妹一般,虽然……虽然可能在这百年时间里,我对她有些过于疏远,但是,我是打从心底里关心她、疼惜她。”
我自认完全没有说谎,可义父却在我的言辞间,不住地摇着头。
“不,你根本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
“什么?”我不懂,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月见的事了吗?还是说,义父不满我对月见的冷落?
“你明白兄妹的含义么?”
“我……”
我顿时哑然,这种问题,要我如何回答?
“哎……”一旁的小沐突然发出一声叹息,我看了他一眼,完全不懂他眼神中的惋惜之情是何解?
我的心里,凌乱极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究竟是想说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失态,冲着义父大声吼叫的那一瞬间,我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限,我迫切地想要知道解救月见的办法,而不是花费大把的时间在这儿陪义父打哑谜!
我转身,学着洛痕刚才的样子,一把抓住小沐:“小沐,你说,义父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诉我,统统告诉我!我要知道,月见她怎么了?不,不是,我要知道,到底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她!”
我不停地摇着小沐单薄的身子,自己的身体,也在不自觉地颤抖着,所幸的是,随着我的摇晃动作,自身的颤抖并不会显得太过明显。
“啊啊啊——你你你、你放开我!”
小沐应该是快被我弄疯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放放放、放开,我说!”
我停了下来,洛痕也在小沐说完这话的同一时刻,跑到了我的身边,盯着他不放。
“咳咳——”小沐清了清嗓子,无奈地瞥了义父一眼后,说道,“亲兄妹……你们还不懂吗?哪个哥哥会爱上自己的妹妹?哪对亲兄妹之间的感情,会从亲情演变成爱情?所谓亲兄妹,意旨不在于你们之间深厚的感情,而在于这层不可逾越的伦理关系。”
我的心,在听到小沐这番话的一瞬,漏跳了一拍。
原来,一直都是我理解错了。义父那句所谓的“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兄妹”,并不是担心我会对月见太过见外,也不是担心我会对她不好,而是……他从一早就一再地提醒着我,我是月见的哥哥,所以,我不应该、更不允许爱上她!
我浑身僵直地站在原地,使足了劲儿都无法动弹,就是想深吸一口气来平复自己的心情,都办不到。
我想到了当日,义父不顾龙族上下所有人的反对,执意要将我和洛痕收为义子。至少我还是猜对了一件事,义父这样做的目的,真的是另有所图,而并非完全因为母后的那封亲笔书信。
但是,我不甘心!
“小沐,你的意思是,梓曦是我的妹妹,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对吧?”
小沐可能是没有料到我会问出这样白痴的问题来,所以微微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了过来,对着我“嗯”了一声。
我禁不住苦笑一声,继而对义父说道:“那么,义父,洛痕呢?梓曦,也是他的妹妹,可就在刚才,您却说明天就要亲自宣布他和自己妹妹的喜讯,这……是不是有些有违伦理?”
“伦理?呵——当日,我就是信了这两个看似不可悖的字,才成就了你们的兄妹关系。然而,我到底还是错了。伦理,又岂能敌得过宿命?但是,小曦是我的女儿,唯一的女儿,也是将来龙族唯一的继承人,即使不敌,我也要逆天而行!瑾辰,你是个好孩子,义父看得出来你对小曦的一片真心,所以,请你救救小曦,好不好?就算……就算是义父求你……求求你……”
“我救她?我怎么救她?你想要我怎么救她?我甚至连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洛痕。”
义父没有理我的怒吼,而是终于垂下了扬起的头,用嘶哑的嗓音,轻喊了一声洛痕。
洛痕没有理他,然而义父的话并没有因此而中断。
“洛痕,这百年来,你对小曦的心意,我也是一清二楚,所以我才能放心地将她交给你。因为我相信,你会永远对她关怀备至、疼爱有加,即使……即使她并不爱你……”
我听到了洛痕双拳收紧的声音,听到了他狠狠咬牙的声音,更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
“啧……老小子,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冥界从不过问世事,小沐,你身为冥主,这一点,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小沐还想再说什么,却也在义父厉声说出这句话之后,默认了他的话,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冲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之后,无奈地看了我和洛痕一眼,摇头,示意他也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其实事情至此,已经再没有什么好说的,月见为何会突然魔性大发,我们依旧不知道原因,然而我们却已经知道了唯一能解救她的办法,一个注定会令我们三人都痛苦的办法。也是因为这样,我和洛痕再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着满地狼藉的书房,只是我自己究竟是如何踏出房门的,我是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我的魂已失,还有何意识可言?
“哥。”
洛痕一直走在我的身后,现在他突然叫住我,又强行将我扯回了他的身边。我抬头,见他正紧拧着眉看向一旁的小沐。
“小沐,你别走。”
小沐应声而站定,回过头不解地看了洛痕一眼:“诶?干嘛?舍不得我走么?”
洛痕不理他的戏谑,自顾自问道:“我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现在就我们三个人在,你没必要再继续装下去!”
小沐眨巴了几下眼睛,见洛痕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得求助般地看向我。
我问他:“你是真的不认识我们了吗?”
小沐突然失笑:“噗——难道我应该认识你们吗?”
虽然是意料中的答案,但显然洛痕是没办法接受的,他依旧不依不挠地威逼着小沐,总之,他就是认定了小沐是在装傻逗我们。
我的心里,烦躁得厉害,一把捂住了洛痕的嘴,大声地冲小沐吼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我们,但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你说你是看着梓曦长大的,那么,你真的能接受明天即将发生的一切吗?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有……”
“哥……”
“洛痕,对不起。从小,你就一直都是我最疼惜的弟弟,相信我,即使到了现在,哥也一样爱你。我一直以为,只要你能幸福,就是要我豁出命去,我也在所不惜。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你的幸福,我根本无权插手,那是只有梓曦才能赋予你的特权,所以,我便决定了要退出到旁观者的位置,心痛着,同时也满足地看着你们在一起。可直到我看见梓曦魔性大发还叫着我的名字,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我一直都是那么自私的一个人,自私地左右着梓曦的感情。难道仅凭我对你的关爱,就能肆意扼杀梓曦内心真正的感情吗?所以,对不起,洛痕,除非梓曦亲口说她爱的是你,否则,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