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 第9章

第9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流星小说网 www.lxbbbb.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到底是帝都,十多分钟后他们就听到警车的鸣响。

    警察明晃晃的手电照过来,顾清夏真正才放松了下来。

    那三个男人被拷上了手铐压上警车。有个女警拿着急救箱过来给顾清夏上药。她几次被他们拖拽到地上,手臂和腿上好几大片擦伤,淋漓见血。

    上药的同时,分别有两个警察给她和那男人做笔录。

    她一边简单讲了情况,一边分神听着背后男人那边的讲述。

    他的普通话说的还行,能听出些大西北的腔,相对于南方人的腔调,给人一种特别汉子的感觉。

    警察拿着笔:“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顿了顿,才道:“南思文。”

    “东南西北的南,思考的思,文化的文。”他说。

    几秒钟后,顾清夏猛的转头!

    南思文感受到了背后她盯他的视线,他不敢回头。

    “我叫南思文,东南西北的南,思考的思,文化的文。”高大黑壮的少年看着白皙娇嫩的少女,眼睛亮的吓人,“你叫啥名?”

    顾清夏只是缩在角落里沉默不语。

    “你记得我叫啥不?我叫南思文。你告诉我你叫啥,好不?”他一次又一次的问她。

    顾清夏依旧是沉默不语。

    后来他们做了“夫妻”。

    “媳妇,媳妇……”晚上他啃着她纤细的脖颈,气喘吁吁,“你告诉我你叫啥名?”

    顾清夏紧闭着眼睛,也紧闭着嘴。

    少年终是发了狠,掐着女孩的小腰,下死力的去“欺负”她。听她尖叫了几声,威胁道:“你不说,我就不停。”

    他比她高了一头多,肩背宽阔,身下的尺寸吓人。她轻盈纤细,哪里扛得住,睫毛颤抖,终于告诉了他:“顾清夏……”

    “古青霞?”少年高兴起来,不再“欺负”她,“你的名儿真好听!”

    后来他一下一下的撞着她,一直在她耳边叫着“小霞”、“小霞”。

    顾清夏没有纠正他。

    这案子的情况可以说一目了然,警察把三个嫌犯押回了警察局,给受害人和报案人做了简单的笔录,告诉他们等有了进展会通知他们,便无事了。

    警察也问顾清夏是否需要他们送她回去。顾清夏告诉他们她的车就在路边,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警察撤了,路灯下就剩下顾清夏和南思文。

    灯光照得她和他的脸色都有些惨白。

    没了别人,南思文再不能逃避她的目光。他的视线从满是尘土的路上缓缓抬起,终于与她四目对视。

    说不出她现在是什么神情。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带着几分凌厉逼人。她半边的脸高高肿起,让她的目光看起来分外吓人。

    这样的目光,和南思文记忆中那个看似怯弱,实则倔强的女孩,完全不一样。

    她和他就这样的沉默对望。

    八年的岁月流过,她不是当年的少女,他也不是那时的少年。

    南思文嘴唇动动,终于叫了声:“小霞……”

    刹那仿佛惊醒了顾清夏。她看着他,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只跨了一步就向前跌去!

    南思文手疾眼快的拦腰抱住了她。

    她忍着脚腕传来的疼痛,冷冷的道:“放开。”

    南思文依言放手。

    顾清夏一离了他的支撑,才一用力便是一阵剧痛。毫不意外的她又是一个趔趄。

    南思文又把她捞起来。

    “别动。”他说。

    让她扶着自己的肩膀,他蹲下身看了看,抬头:“你右脚腕全肿了。”

    顾清夏吸了口气,抿了抿嘴唇。看了看昏暗的夜色,路边的车,远处的五环路……

    “会开车吗?”她冷冷的问。

    “会。”他说。

    “那个是我的车。”她指了指。

    他看了看,二话不说,抄起她的腿弯就把她横抱了起来。

    他一直都是力气这么大,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无论是抱她还是背她,都轻而易举。

    顾清夏至今都记得最后那天,他背着她在山道上奔跑。

    “你别怕!”他说,“我送你走!”

    上了车,南思文才发现他不会开这车。他找不着钥匙孔,而且这车居然没有档把。

    “踩着刹车,按那个键。”顾清夏指点他。

    车打着了,档把的位置便升起了一个圆形的旋钮。原来这个车的档是这个样子的,南思文没开过这样的车,隐隐感觉很高级……

    “认识档位标识吗?”顾清夏问。

    “认识,但我得先看看。”他老实回答。

    踩着刹车来回旋了旋档,适应了一下,才打灯起步。

    两个人一路无话。只在快到路口的时候,顾清夏才会告诉他直行或者拐弯。

    顾清夏的房子买在了东四环,离cbd非常近,上班方便。就可惜她买的时候,没抢到地下的车位,只买到一个地上的车位。刮风下雨的时候,就没有地库舒服。

    车子停进车位,南思文还想横抱顾清夏。顾清夏推开他的胳膊。

    “扶着我走。”她说。

    她的声音冷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的语气。在那地方四周无人也就罢了,在小区里,到处都是影影幢幢遛弯散步的人,她不想被人看见那种样子。

    南思文就扶着她回了家。在她按楼门密码的时候,他眼睛不眨的看着。上了楼进了屋,打开灯,房子的色调是浅青色。

    就如同她的人一样,泛着冷。

    南思文扶顾清夏在沙发上坐下,问她洗手间在哪。顾清夏看了他一会儿,指了扇门。

    他进去找了条毛巾,又找了个盆打了点水。回到沙发边,就半跪在她身旁,轻轻的给她擦去手臂上沾上的泥土和污物。他力气很大,动作却非常轻柔。

    顾清夏凝视着他的眉眼。

    八年前,他就是这样给她擦洗身体……

    ……

    ……

    顾清夏跳啊跳,感觉腹中痉挛绞痛,她忍着疼痛继续跳,跳得浑身发热,汗湿内衣。她喘了喘气,弯腰捡起门口的石片,撩开衣服塞进裤腰高高的棉裤里。

    冰凉的感觉瞬间让她抖了几下,腹中的疼痛几秒后便陡然加剧了。她有所预感,摇摇晃晃的向土炕走去,倒在上面。

    一阵阵的剧痛从小腹传来,疼得她在床上打滚。两腿间有濡湿潮热的感觉洇开。她最后记得是,她疼得打滚,从炕上滚了下来……

    她醒过来就看见炕边少年阴沉的脸。

    她试着想动,浑身没一点力气,仿佛生命力都离开了这身体。疼痛还没有完全散去,一阵阵的痉挛,疼得她直抽抽。

    她感受了一下,被窝里她是光着腿的,只穿了内裤,身下垫了东西,像是来月事用的那种长条的卫生纸。

    腿是干燥干净的。她记得昏过去前裤裆的潮湿,所以,他给她清理过了。

    也只有他会为她作这种事了,要是老太婆,恐怕会直接把她从昏迷中掐醒,更遑论为她做这些腌臜的事了。

    她光着腿并不冷,因为炕烧的很热,被窝里是燥热温暖的。

    还没入冬的时候,那少年就天天上山砍柴,院子里堆满了劈好的柴。她一开始不懂那些柴是用来干嘛的,后来天越来越冷了,她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得靠烧木头来度过寒冷的冬天。

    就好像古代一样。

    她所熟知的那些生活,那些技术,那些用具,那些安逸舒适,在这隐藏于深山的村庄里都不存在。

    “你别担心,不会让你冻着,我今年打的柴,比去年多的多。”劈完柴的少年赤着精壮的上身,回屋擦洗身体,这样笑着跟她说。

    他的身上一块一块的都是肌肉,作为男性的身体来说,充满了阳刚的美感。

    可顾清夏不愿意多看,她直接移开了视线。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山里的冬天有多难捱,不知道那些木柴在冬天对她有多重要。

    她是一点也不想看到他身上任何的好,哪怕一点点也不想知道。

    少年坐在炕边,沉默阴冷的看着她。那目光令她害怕。

    她清楚记得他看她第一眼的时候,两眼放光。而后视线便粘在了她身上,再也移不开。就是他喘着粗气压在她身上时的目光,也没有像他此时的目光一般令她害怕。

    她忽然想起,那片石头呢?

    她清楚的记得,直到她昏迷前,那片石头都还在她的裤裆里。所以……

    她看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

    那两天他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但却不像以前那样喜欢笑,喜欢不停的说话,问她许多问题。

    老太婆趁他不在屋里的时候,又偷偷的拧她,嘴里还骂着什么。她听得不是完全懂,但也大概知道,是骂她失去了孩子,那孩子是他们老南家的金孙。

    她被她拧得很疼,她知道一定又淤青了。但她没有再向他告状和卖可怜。

    但那天晚上,他给她擦洗身体的时候还是看到了。他把毛巾丢进盆里,怒气冲冲的就出去了。很快她听到了母子俩的争吵,她烦躁的闭上眼睛。有冷风吹进来,吹得她头疼……

    冷风?

    她陡然睁开眼睛!

    门开着一条缝,他走的太急,忘了从门外挂上锁头!

    她全部思考的时间其实只用了一秒钟。一秒钟,她就作出了决定!

    她不顾小腹的疼痛,翻身坐起,套上棉袄棉裤和棉鞋。外面太冷,她还记得抱上一床被子。

    拉开门,她瞧了一眼,母子俩还在灶房里大吵。她毫不犹豫的裹着被子,冲到了门口,拉开门栓,离开了这个困了她半年之久的院子。

    这样寒冷的冬夜,村里根本没有人在外面。她跑出了村子,跑进了山里。

    但她很快就迷路了。

    远离了城市随处可见的路灯,才知道“漆黑不见五指”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裹着被子,依然冻得牙齿格格作响。

    她走啊走,不知道自己是在朝哪个方向走。

    她感觉自己要被冻死了。漆黑的山里,总能看见些绿幽幽的眼睛隐藏闪烁。时而便会有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潜伏在黑暗中。

    她走啊走,感觉到了透骨的冷。

    她走啊走,渐渐觉得自己不冷了。

    她开始发热。

    她知道她快要死了。

    她从书上看到过,发热是一个人快要被冻死的前兆。

    她后来倒在地上。

    死吧,死吧……

    如果不能回家,就让她这样死去吧……

    她翻了个身,脸朝上。视野中,树木张开的枝桠仿佛怪兽的利爪,阴森可怕。

    她流下眼泪,很快冻成一条冰线。

    她想就这样死去,于是闭上了眼睛,陷入黑暗中……

    遗憾的是,睁开眼睛,又看到那少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