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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一朝回到解放前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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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槐叶被关了一个月后终于学乖了, 老刘头将她放了出来。

    在这个月里, 邮差又来了一趟,不过只有报社寄给钱宝丫的回信和汇款单,并没有刘力的只言片语。

    老刘头虽然不肯相信, 但心里其实已经猜测到他儿子估摸着是出事了。

    投军上了战场的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不过是以命换前程罢了, 要么死在人堆里, 要么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刘力可能运气不好, 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三个多月没收到任何消息, 老两口差不多都知道了结果, 只是两人反应不一。

    小老太照顾刘小娃更精心了,开始教导他学文认字恭顺廉耻等等, 教他做人和立身的道理。

    直到这时,大家才恍然发现,原来小老太竟然是识字的, 看那样子还有几分学问, 不禁叫大家私下嘀咕起来,说道对方以前的家世必定不错, 最差也得是地主老爷那种层次, 不然哪会让她裹小脚学国文。

    只是曾经的大家小姐, 在乱世变故中沦落到底层跟他们一样吃糠咽菜,让人唏嘘感叹不已。

    在小老太一心教导刘小娃的时候,老刘头对于儿子的事尚且还不死心,不得到确切的消息或者见到儿子的尸身不愿意相信独子没了的事实。

    可惜他人微言轻, 根本没办法没门路能做什么,只能干等着。

    老刘头熬了一晚想了又想,最后去将儿媳妇放了出来,拜托她去和王贵子说说,看能不能通过他那当军官的女婿打听打听刘力的具体消息。

    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寄希望于儿媳妇能在王贵子那儿有点情面。

    在儿子的生死面前,其他事情他都可以不计较。

    然而杨槐叶被关在房里那么久,心里的气儿岂是容易消的,她在得知丈夫已经连续几个月杳无音信时脸色沉了沉,随后的态度立马就变了。

    “人都没了还找什么找,三个多月没传回信儿,说不定死在哪里了。”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愤不满,还夹杂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悲戚。

    老刘头被这句话说得眼睛通红,扬起手就要打她。

    “你打,你打,这一巴掌下去,你儿子更没有回来的可能!”杨槐叶有恃无恐,再也不像上次那样有所顾忌了。

    如果还是公媳,那他打她即使再狠,她受了也就受了,孝道在上,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好。

    但是现在男人都没了,那他们就算没了关系,老头子还凭什么打她?

    她想过上好日子有什么错?!

    杨槐叶这会儿像是脱掉枷锁的雌兽,肆无忌惮地耀武扬威,却也是在虚张声势,犹如膨胀起来的气球,外表看着强悍,内里一戳就破。

    不过起码老刘头就被她的架势吓住了,喏喏地将手收了回去。

    “你不是想要钱吗,大力寄回的钱家里还有点,你要是去打探些消息回来,我、我把那钱全给你。”老刘头拿出手里最后的筹码恳求。

    杨槐叶一反被关押一个月的沉闷憋屈,扬眉吐气地问,“你这样做,我那便宜婆婆会同意?”言语中不无恶意。

    老刘头对此沉默不言,只问她愿不愿意吧,不然他直接拿钱去找王贵子也行。

    但是王贵子那人是个浑不溜的,最容易坑钱不办事,还不如把钱给儿媳妇让她来办的靠谱。

    毕竟,毕竟有那层关系在。

    即使老刘头心里再不想承认,王贵子和杨槐叶之间的那点子事情在这时候竟然是最起作用最让人放心的。

    杨槐叶默然片刻,最终脸上似哭似笑地咯咯出声。

    “愿意,有钱拿怎么不愿意,说不定这回我还能直接改嫁呢,以后吃香喝辣再不过这苦日子。”

    “我家大力肯定还好好的,你是他媳妇,说什么改嫁的话。”

    “呸!当他丢下婆娘去投军那天,老娘就已经当他死了!”

    两人吵着不欢而散。

    不过随后老刘头还是悄悄把小老太积攒了小半年的钱财全拿出来交给杨槐叶,而对方答应去打探消息。

    当晚,钱宝丫正在煤油灯下修稿改稿,听到窗外有什么响动,不禁推开一条窗缝向外查看。

    中秋节快到了,最近几天的天气都不错,白天秋高气爽,晚上月明星稀。

    即便是在夜里,外面的光线也挺亮堂的。

    所以,此时院里那个走向对面西厢房的女人,被钱宝丫借着月光星光瞧了个清楚。

    她穿着一身半遮半露的高叉旗袍,露出光溜的手臂和脖子,头上挽着松散的发髻,胸脯鼓鼓囊囊,大腿在走动间欲露不露,整个人散发着少妇的妖娆诱惑。

    只见她走到对面门口停下,抬手轻敲两下门。

    钱宝丫透过窗缝瞧清了她的脸,分明就是刚被老刘头放出来的杨槐叶。

    人刚出来就一副这样的打扮去敲王贵子的门,难道是想借此以示报复?

    你把我关起来禁我自由,我就给你儿子戴绿帽子什么的……

    钱宝丫打了个激灵,瞬间将那些垃圾思想团吧团吧清出脑海。

    下一刻,就见西厢房的门开了,王贵子醉醺醺地走出来,杨槐叶扭腰摆臀的立马贴上去。

    两人就在门口厮缠一会儿,最后搂搂抱抱着进屋,那门板被啪地一声关上,随即就吱吱呀呀地颤动个不停。

    钱玉丫这时忽然转醒,见到灯火下的身影心里一酸,忍不住揉着眼睛提醒。

    “二妹,你咋还不睡?明儿个再写吧,别熬坏了眼睛。”

    “嗳,马上,就睡了。”钱宝丫轻轻关上窗户栓紧,回头应道。

    钱玉丫见她真的是起身要睡觉了,方才放心地躺回去,迷迷糊糊地继续沉入梦乡。

    而地上的人起身活动了几下,又转回书桌旁把刚写完的文稿整理了一遍,然后才蹑手蹑脚地走去门后。

    那里放着脸盆架子,盆里惯例装着半盆水,让她脑子打结的时候可以顺手洗把脸清醒清醒。

    不过这一次,她需要用它洗洗眼睛了。

    或许是临近中秋的原因,秋老虎突然发威,夜晚的温度不降反升。

    钱宝丫夜里睡的不安生,晕晕乎乎地刚睡过去,梦境就接憧而来,什么妖精妖怪大圣猪八戒拱萝卜之类的乱七八糟,直到最后所有的景象褪去,天地间只留一片青青大草原,上万只神兽在上面吐着口水愉快地撒欢。

    天明时分,不知谁家养的公鸡打出一道长长的啼鸣。

    钱宝丫闻声醒来,浑身沉重疲惫,感觉像是要感冒的征兆。

    思及昨夜的梦,前面那些诡异怪诞的东西都不记得了,只记住了最后那一幕:无数只草泥马在大草原上狂奔而过。

    钱宝丫:“…………”

    她敢以人格保证,这绝对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关系。

    肯定是被昨晚看到的那事污了眼睛和脑子!

    钱宝丫抹了把脸,在大姐玉丫关心的询问中扯着嘴角摇头,翻身起床。

    到井边洗漱的时候,她一边咬着柳枝刷牙,一边目光控制不住地望向西厢房紧闭的房门。

    那一家子没一个勤快的,老子又醉又懒,儿子又懒又馋,一般不睡到大晌午日头晒屁股不起来。

    但是等钱宝丫吐出柳枝条准备洗脸时,身后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钱宝丫舀水的动作顿了顿,双手无意识地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泼,注意力却关注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嘎达嘎达,是鞋跟磕在地面的声音,沉沉的,闷闷的。

    鞋主人走路的姿势一直不对,踩出的声音不像街上那些女学生和名媛贵妇们那么好听。

    钱宝丫记得,那是杨槐叶拿到刘力寄回来的第一笔钱后跑去市中心的百货公司买来的,正宗的红色小牛皮鞋,穿着光鲜,看着也不便宜,平时被她宝贝的很,轻易不会穿一回。

    人渐渐走进了,一阵劣质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刺激的钱宝丫当即打了个喷嚏。

    小皮鞋的主人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向门房,也不管里面的人起没起床,一上去就把门板拍的震天响。

    钱宝丫接着洗漱,余光悄悄观望那边。

    门房的门很快就被打开,出来的却不是小老太,而是老刘头。

    只见杨槐叶伸手朝老刘头要什么东西,老刘头似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屋拿出一个小布袋交给她,杨槐叶方才满意,之后一摇一摆地出了门。

    钱宝丫不明所以,不过那是人家的事,她也不用多管,只要别惹到他们家就成。

    “阿秋——阿秋——”

    接连两个喷嚏打过,钱宝丫浑身一哆嗦,只感觉井边的温度太低了点,蹲这一会儿就让她头昏脑涨的不舒服,鼻子也痒痒的难受,仿佛刚才那股刺激的脂粉香还有残留。

    宝儿娘心细,在饭桌上最先观察到她的异样。

    她生的孩子都白她知道,但这会儿二丫脸上看起来白的有些不正常,特别是脸蛋上还窜着两团不正常的红。

    这明显是生病了啊。

    “二丫,你是不是冻着了?让娘看看。”宝儿娘说着放下碗筷,快步走到闺女跟前摸了摸她的头,仔细感受温度。

    钱宝丫这会儿脑子昏昏的开始头疼,宝儿娘的手软软的很温暖,就像前世妈妈的感觉。

    因着这个关系,她舍不得动弹,就坐在那儿乖巧地任她摸着额头。

    桌上的其他人纷纷停下看过来。

    “昨儿夜不冷啊,咋会冻着了?二丫,你是不是半夜踢毯子喝凉水啥的了?”钱六塞着大馒头不忘问道。

    钱玉丫首先作证,表示没有那些,她夜里注意着呢,根本不会让二妹踢掉毯子冻着,起来喝凉水更不可能,她们那屋根本没放凉水……

    “我就睡前就着盆里的水洗了把脸。”钱宝丫举手弱弱地回答。

    就为了洗洗眼睛而已,没想到把自己弄感冒了,不科学啊。

    “二姐冻着了就得喝药吧,郎中开的药好苦的,得喝好几天嘞。”双胞胎脸色悻悻地说道,俩人四只眼睛看着钱宝丫的目光又庆幸又同情。

    庆幸他们没生病,同情二姐要喝苦药汤子了。

    宝儿娘摸了会儿女儿的额头,最后又头碰头地贴着感受一会儿双方体温,最终把人放开。

    “是有点轻烧,不过应该不严重。”她担忧地看向女儿。

    钱宝丫睁开眼努力笑着做个大力士的动作,说道自己近来吃得好身体棒,估计是夜里温度变化,热气和冷水一交替,把她给热着了,过几天就好啦。

    其实她猜是因为连续几个月的熬夜写稿,她的身体免疫力可能受不了了,一经天气变化,可不就热感冒了么。

    这相当于身体内部给她报的警,让她以后注意点,算是一件好事儿。

    钱宝丫根据前世的生活经验猜是这么猜的,但具体的真相并不打算都告诉家里人,平白让他们担心,万一以后不再让她写文章了怎么办,她的小目标还没攒够呢。

    而且热感冒不算严重,靠自身免疫机制熬也能熬过去,不出意外七天后保准生龙活虎。

    但是钱六他们明显不是这么想的,并且这个年代得伤寒得热伤风死的一抓一大把,不小心着怎么行。

    “二丫今天就别上街了,在家叫郎中过来给你瞧瞧,早好早了,别小病拖成大病。”钱六拍板一锤定音。

    宝儿娘连连点头,钱玉丫也应声道吃完饭就去叫人请郎中。

    “我们去叫,我们去叫,叫完再去卖烟卷也不迟。”钱金宝钱银宝连忙举起双手抢着说道。

    钱宝丫眼眶微热,觉得确实发烧了,温度好像还不低。

    要不歇一天吧?就跟便宜爹说的那样,早治好才更好早点去挣钱,拖的越久损失越大。

    “那好吧,今天我就在家歇着了,其实除了发点烧打喷嚏有些不舒服外没什么大碍。”钱宝丫笑着安抚道。

    钱六对她的听话十分满意,几口吃完饭就准备出门了。

    他打算今儿个争取多拉几单,把闺女卖花的那份也挣回来,后晌回来给她买点喜欢的零嘴吧,小孩子生病了就喜欢吃那些不顶饿的东西。

    双胞胎兄弟埋头在碗里,筷子扒拉的飞快,跟他们老爹前后脚吃完,迅速跑出门找郎中。

    钱玉丫手脚麻利地收拾着饭桌,一边还叮嘱钱宝丫先去床上躺一躺,等郎中来了就叫她。

    钱宝丫摇头,她是生病了,但还没脆弱到那种程度。

    宝儿娘还想凑过来瞧瞧,想再看看她的病严重不严重,被钱宝丫躲了过去,望着她的大肚子开始后怕。

    刚才怎么没想到对方还怀着小宝宝呢,万一被她传染感冒了可咋办。

    “娘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别把病传到你身上伤到了小弟弟。”钱宝丫连连摆手。

    面对宝儿娘关怀生病孩子的母爱,她虽然很喜欢想亲近,但也不能不顾及新的小生命吧,而且这个小生命还是她这一世的亲弟弟。

    宝儿娘无法,只好听话地坐远点。

    等到钱玉丫把厨房收拾好,郎中也及时到了,熟练地给钱宝丫望闻问切一番,最后诊断确实是热伤风,还是初期不严重,喝上两三剂药就能好。

    最近天气反常,附近的老弱妇孺病的不少。

    郎中来之前心里就有点谱,诊断后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两包草药打开添添减减,最后开好剂量,让三碗水煎成一碗,每天喝两回,过几天差不多就好了。

    “大夫,你帮我娘也看一下吧,刚才她离我很近,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还怀着孕呢。”钱宝丫趁着郎中没走赶紧把人拦住。

    郎中对宝儿娘熟悉,毕竟孕期看过几次了。

    他顺手给搭了下脉,说是没啥妨碍,宝儿娘现在的身体素质不错,不过之后也要注意点,毕竟热伤风还是有些传染性的。

    钱宝丫这才稍稍放心,立即奉上诊金感谢。

    郎中很快离开去了下一家,宝儿娘没事儿做,拿起药包正准备去煎药,被钱玉丫眼明手快地夺过自己利索地去熬了。

    钱宝丫身子正懒,和宝儿娘说一声,倒了碗热水回屋躺着歇息。

    宝儿娘找出针线篮子出来,坐在院里的向阳处开始纳鞋底儿,门房那边传来动静,她抬头瞧了眼。

    老刘头今儿个竟然这个时候才出工,比往常可是晚了不少时间呢。

    “老刘头,现在才出去啊,咋没见老嫂子出门?”宝儿娘捋着棉线随口打招呼。

    话落,她忽然发觉,好像这老两口早上都没出来吃早饭吧,人都没见着一个。

    都憋在屋里干啥呢,还是出了什么事了?宝儿娘心里八卦地想。

    老刘头木讷地应一声,支吾着只道老婆子身上不舒坦,正在床上躺着呢,说完后神色犹豫了片刻,他又开口拜托宝儿娘晌午有空的话帮他看看人。

    宝儿娘只以为小老太也是因为天气变化生出小病来了,所以满口应下。

    邻里间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不过她打算到时让玉丫去瞧瞧,她自个儿就不亲自去了,闺女说怀着孩子不让接近生病的人嘞。

    老刘头出门后,宝儿娘纳上半片鞋底,门房门口又有了动静。

    小老太穿戴整齐地从里面出来了,手上拉着收拾得干净齐整的刘小娃,两个人看上去都很正常,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老嫂子起来啦,刚老刘头说你身子不舒坦,咋不多躺会儿歇着?”宝儿娘掩下心头的疑惑,朝对方温柔地问道。

    说来两人虽然说不到一块去,但宝儿娘其实还挺喜欢跟小老太相处的。

    小老太点头应了应,脸上虽然确实没什么病色,但神情并不是多好。

    宝儿娘随后也看出对方确实不舒坦,只是不是生病身子不舒坦,而是心情不好心里不舒坦吧。

    这她就没办法了,默默缩回去安静地继续纳自己的鞋底,余光却不时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小老太手脚麻利地打水淘米,很快就在他们门口的露天锅灶上煮了一份粥,外加两样小菜组成祖孙俩的早饭。

    只是,她把刘小娃喂得饱饱的,自己却没吃多少。

    宝儿娘觉得这位老嫂子应当是有心事,至于到底是有什么心事,那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

    这个问题,等几天后院里的某个事件爆发,宝儿娘才终于得知其中缘由。

    钱宝丫这一病是病来如山倒,被一家人当成水晶娃娃照顾了几天,其实没那么严重,但就是她说破嘴皮子,该喝的汤药也是得喝的,直把她喝的脸都黄了才终于结束。

    五天过去,病去如抽丝,她又很快生龙活虎起来,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这个时候,院里出事了。

    杨槐叶不见了。

    她消失前只见过老刘头和王贵子,见老刘头是因为要把打探出的关于刘力的消息告知他,而见王贵子则是……

    “他妈的臭.婊.子昨夜还跟老子胡天胡地恩恩爱爱,今儿个早上就卷干老子的钱跑了,你老刘家必须得给老子个交代不可,不然老子告到警署去!”王贵子扯着老刘头的衣襟咆哮。

    他一身衣裳皱皱巴巴的,上面还有些斑斑驳驳的可疑液体,浑身酒气冲天臭烘烘的,肯定是昨夜又酗酒了,喝醉后一头睡到后晌日头落山。

    只是这次他酒醒后不去找吃的填肚,反而暴躁的跟没毛的狮子一样叮叮哐哐折腾一圈发脾气,嘴里还不断骂着臭.婊.子死女人之类的污言秽语。

    宝儿娘几个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得不行,赶紧躲进了屋里,关上门透过门缝小心观看。

    等到老刘头一回来,就见王贵子怒吼着出手,拽住对方衣裳就咆哮出之前那番话。

    “还钱!还老子的酒钱!不还咱们都别好过!”王贵子红着眼珠子嘶吼。

    老刘头被他拎拽着摇晃,就像是风中的干草一样飘荡着惊慌失措。

    吓都快吓死了,话也说不囫囵。

    “咋、咋还钱,我家没、没钱了,都给儿媳妇拿去…打听大力消息了,真真…没钱呐。”老刘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不禁老泪纵横。

    儿媳妇是打听回了一点消息,但她终究还是跑了,跑前还拿走了自家所有的钱财。

    王贵子也被她坑了。

    这可咋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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