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了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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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我出了点儿意外?”

    卫征听此,淡淡一笑,浓密的眉毛霎时好看,阳光下整个人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卫征步伐坚定,带着上官怡走出这道宫门,离开金銮殿,边走边说道:“皇上的金銮殿可不是谁都能进的,除非你不怕掉脑袋的话。”

    上官怡觉得这个人甚是奇怪,答非所问,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卫征仍旧是淡淡笑着,“这种事情虽然在宫中见怪不怪,但是你若是出了什么危险,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去救你的。”

    这个家伙说话当真是奇怪的很,不仅答非所问,说出的话也是奇奇怪怪,题不达意。

    “罢了,刚才你救了我,我该怎么还你这个人情?”

    上官怡十分认真,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上官瑾曾嘱咐她不要再宫里惹事情,最好也不要牵扯事情。

    突然停下脚步的卫征,转头看向上官怡,神情似乎有些失落,“怡儿,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见外了?我不需要你还人情,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吗?”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上官怡,心里琢磨不透,此时正想着眼前这个卫征卫将军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之时,远处两个人朝这边走来。

    “卫将军这个时候不在凤仪宫祝福饶亲王,跑到这里做什么?”

    说话之人正是宣昇,上官怡退到一旁,心头一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早知道就不出来瞎逛了。

    卫征跪拜,上官怡没学过这些礼仪,只能傻愣愣地站在一旁,低着脑袋,不想让宣昇看她的模样。

    “皇上说得没错,今天是饶亲王的大喜之日,臣作为统领着皇城百万大军的统领,自然要严加防守皇城中的治安问题,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宣昇欣慰一笑,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随即说道:“真是有心了,辛苦卫将军了。”

    “多谢皇上信任,臣不辛苦,该做的。”

    卫征从地上起身的时候,宣昇正好将目光投到了上官怡身上,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宰相大人的千金怎么会在这里?”

    被点名的上官怡一愣,心头尽管慌张着,但仍旧抬头,定定看向宣昇的眼睛,“第一次来这里,迷路了。”

    宣昇倒是毫不留情地笑道:“朕怎么从来不知,你是第一次来皇宫的?之前每年的家宴上,朕倒是见过你几面。”

    “回皇上,怡儿还小,皇宫这么大,她毕竟不住在这里,迷路也是难免的。”

    宣昇见卫征这般护着上官怡,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别扭,神情一凛,“难道卫将军在朕的皇宫里也会迷路?”

    一番话问得卫征不知如何回答,上官怡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心头一热,随即说道:“后宫佳丽三千,敢问皇上是不是每一位后妃的名字跟模样都记得呢?”

    “放肆!”

    宣昇身后一直沉默的太监总管李江,此时扯着公鸭嗓子训斥着上官怡的无礼。

    “李江。”

    宣昇制止李江,却是意外一笑,“首先,朕的后宫并没有三千的佳丽,所以不会每个人都记得,其次,被你这么一提醒,朕倒是觉得后宫该添点儿人了。”

    卫征听到这番话之后,眉头一皱。

    宣昇笑得仍旧很是体面,让人看不出他这番话说得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朕其实倒是不介意你来朕的身边,正巧六弟今日成婚,朕不如也讨个喜头?”

    “娶老婆都是这么随便的?”

    上官怡气极,却又不敢大吼大叫,学着宣昇皮笑肉不笑地反驳着他。

    但是上官怡越是如此,越是捉摸不透宣昇的脾性,这个家伙明明跟他不熟悉,偏生话里带意地要她进宫给他当老婆,当真是可耻。

    “怎么,不愿意?”

    宣昇的语气带着几分的玩味儿,也带着几分的戾气。

    卫征此时脸色有些苍白,“皇上,纳妃这件事情还望皇上三思,就算不为了太后,也得为了朝廷着想啊!”

    “卫将军你好大的胆子,皇上的决定什么时候还需要你来决策了?你这是越界,你完全没摆正自己为臣的身份啊!”

    李江李公公此时比宣昇都要气极,憋红着一张脸,一口气说出了一串话来。

    “皇上,臣并不是这个意思,臣都是为了皇上好。”

    “卫将军忧国忧民,能为了朕着想,朕十分欣慰,不过朕做什么事情还不需要太后批准。”

    宣昇的笑容渐渐消失,看了眼卫征之后,再次将目光投到上官怡身上,深邃且神秘。

    “如果这是宰相大人的意思的话,朕倒是可以给你一场婚礼。”

    宣昇说着,带着李公公从上官怡身边走过,步伐轻盈稳重,上官怡愣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宣昇进了金銮殿之后,整个人如同天塌下来一般。

    卫征此时有些落寞,仿佛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出口,但在看向上官怡的那一瞬间,便又咽了下去。

    “怡儿,能认识你我很高兴,以后你要快乐,我只希望你能不改初心,快乐每一天。”

    卫征的话似乎没有说完,叹了口气将上官怡送回家宴大殿之后,人便消失不见了。

    回到大殿,王氏似乎很是着急,但见上官怡失魂落魄地回来,不免问前问后。

    为了不让王氏担心,上官怡也只好说什么人都没碰见过,让她放心。

    凤仪宫。

    金玉镶嵌的大殿之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女人并不老,但整个人的仪态却是不凡,一张脸上除了得体规矩的笑容外,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来。

    脸上似乎是有一张面具,面具之下掩藏的那张脸被藏得密不透风,不见世。

    凤仪宫今天格外地热闹,六皇子饶亲王与宰相府的大小姐上官柔的婚事,太后极为喜欢饶亲王,但身体近日来却是不太舒服,便让两位新人进宫,在凤仪宫举行婚礼。

    这种不合规矩的行为,自然也在朝廷之上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风波,太后这么做,无疑是在跟皇帝宣昇对峙。

    六皇子虽然是个闲散王爷,不争江山不争位权,对已经登上帝位的宣昇来说没有丝毫的危险,但大臣们的议论之声,还是在宣昇同太后之间引起了难免的隔阂。

    太后恩肃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情投意合,互相爱慕,心头便是越看越觉得欢喜,越欢喜越觉得自己的赐婚决定越合理。

    她自从年幼入宫以来,看了太多太多的心计和生死了,宠妃们为了争宠,为了持久地宠爱,个个斗得头破血流。

    曾经恩肃认为后宫这种地方是最没有资格谈情说爱的,所有的真爱一旦碰上了嫉妒这个东西之后,便变得有些面目全非。

    但是,自从知道上官柔和宣仪早已经情投意合之后,恩肃当即便给二人赐了婚,更是为了她以后的发展。

    规矩十分简单,从凤仪宫出来之后,上官柔和宣仪便没有什么理由再留在宫里了,便回了饶亲王府。

    宣仪尽管爱着上官柔,但对太后的这场赐婚心里仍旧是担忧着,他不知道三哥宣昇会因此对他做出点儿什么事情来。

    果不其然,新婚之夜,婚房的大床上摆放着一只盒子,问过下人才知道是从宫里送来的。

    上官柔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下了白日里的重袍,简单梳洗之后坐在床边,同宣仪二人打开盒子。

    随即,上官柔便惊叫了起来,躲到了宣仪的怀里。

    那只精致的大盒子中,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两套寿衣。

    宣仪倒是淡定异常,将盒子用锁锁上,随即便将外面的下人叫进来,将盒子给抬了出去。

    对上官柔的问话,宣仪没有作何回答,只是不断安慰着上官柔不要多想,但是宣仪心里比谁都清楚寿衣是谁送来的。

    上官瑾现在刚送走了一个女儿之后,很快便接到了宫里的传信,皇帝要纳上官怡进后宫,直接为兰妃娘娘。

    一时之间,王氏受宠若惊,立马便张罗起来,上官瑾却突然担忧了起来,他也琢磨不透宣昇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上官怡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是想打人,想不到宣昇当真说话算数,她本以为白日里在金銮殿外,宣昇只是因为她顶撞的那几句话故意吓唬她的,不成想那个家伙还真这么做了。

    之前的担忧是真的,宰相府全员都动了起来,灯火通明,彻夜未眠,一夜过后,上官怡的嫁妆便已经准备妥当。

    第二天仅仅一天的时间,华贵的嫁衣已经赶做了出来,面如突如其来的变故,上官怡也只好认命。

    第三天,宫里便来了一支迎亲仪仗队,宣昇果然说话算数,迎亲场面比上官柔出嫁的时候还要壮观,这哪里是迎接一位妃嫔,已经快赶得上皇帝皇后大婚的场面了。

    宰相大人上官瑾始终眉头紧皱,心中慌乱起来,看了迎亲队伍之后,更是眉头紧锁迟迟未得舒展。

    上官怡上了奢华的大轿子,进了宫,直接被送进了芳怡宫,阵仗壮观,但却没有任何流程,一切都化繁为简了。

    上官怡将梁翠带在身边,晚上并未见到宣昇的人影,上官怡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晨起的朝阳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房顶,倾泻而下的热辣阳光,穿过芳怡宫火红的窗户纸,直直地洒了上官怡一身。

    丫鬟梁翠守了一晚上的夜,是怕皇帝宣昇突然前来,自家主子没有准备冲撞了龙体,此时正坐在凉凉的地上,上半身伏在床榻边打着瞌睡。

    上官怡只觉得身体疲倦不已,外面的阳光又十分扰人,便将身下的被子拉到了头顶,打算好好睡上一觉。

    此时从芳怡宫远处来了一支不小的队伍,明黄色的旗子远道而来,十分突兀。

    守在芳怡宫刚换完班的太监见了这幅场景,紧皱着眉头,并未挪动脚步跑进去提醒一下,昨天芳怡宫内内外外的人都被换新了,从宰相府带来的下人,大多都被宣昇借了个理由遣到了其他地方。

    上官怡睡得正香之际,宣昇的轿子已经到了芳怡宫外,冷冷清清的芳怡宫内内外外哪里还见得上官怡出来迎接的踪影,最多也只有守门的一个太监跪在门外。

    宣昇旁边的李公公脸色有些不好,加上上次在金銮殿外碰见上官怡,给他的印象就大打折扣了。

    虽然李公公为奴隶,上官怡是皇帝的嫔妃,毕竟李公公当年是先帝身边的人,尊位还是不小的。

    “兰妃娘娘呢?”

    李公公语气不太好,看向宣昇的时候,却并未从宣昇的脸上发现一点儿不悦的神情,皇帝似乎对这位刚入宫的兰妃娘娘大有兴趣,就算是她没有礼节规矩。

    宣昇淡淡一笑,将李公公几个人留在了芳怡宫外面,自己则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进了芳怡宫。

    似乎对芳怡宫很熟悉的宣昇,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房门外,外面守着的宫女见了宣昇,当即便跪倒在脚下,却被宣昇给及时制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