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欲望城市 > 第7章 国际狂女

第7章 国际狂女

作者:坎黛丝·布姝乃尔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起点文男主是我爸七根凶简旧爱无处可逃我的鬼尸新娘闺秘民间山野怪谈末世游戏降临,我提前氪金十亿!不良笔探青菲舰网游开局获得神级天赋

一秒记住【流星小说网 www.lxbbbb.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如果幸运(或者不幸运,这要看你怎么看待它),有朝一日你有可能在纽约碰到这样的一类女人。她总在移动之中,就像色彩艳丽、总在飞来飞去的候鸟一样。完全不是那种有条不紊,一切按记事簿上的安排活动的人。如果她厌倦于伦敦的聚会季节,如果她在阿斯彭滑雪场或吉斯达德玩够了,如果她不再喜欢南美的彻夜酒会,她有可能回到自己在纽约的栖息所,只是临时而已。

    一月份一个有雨的午后,我们称为阿玛丽塔·阿玛菲的一个女人从伦敦飞抵肯尼迪国际机场。她穿着白色的仿皮毛古奇大衣,黑皮裤,是在纽约皮货店定制的(“是这块皮做的最后一条裤子,我得为此踉艾娜·麦克帕森争吵,”她说),还有墨镜。她有10个T安松尼包,看上去像电影名星。惟一缺的东西是轿车,但是没有关系,她会请看上去很有钱的商人帮忙运走自己的包。他无法拒绝,因为几乎没有人能够抗拒阿玛丽塔。还没有等他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他、阿玛丽塔和那10个T安松尼包就已经在他的车里向城里开去了,车是公司付费的,他也主动请她当天晚上一起吃饭。

    “我倒非常想去,亲爱的,”她以那种有气无力、稍带地方音的口气说话,让人感觉她刚刚从瑞士的女子精修学校或豪华舞会回来一样。“但我实在太累了。我来纽约就是休息的,你看不出来吗?不过,我们可以明天一起喝茶。到‘四季’去怎么样?之后也许一起去购物什么的。我想去古奇店买些东西。”

    商人同意。他在彼克曼宫的一栋公寓前停车,抄下了她的号码,保证晚些时候再打电话来。

    上楼到了公寓后,阿玛丽塔给古奇店打了电话。她装出一副英国上流社会的腔调说:“我是卡洛琳·彼弗斯夫人。请你们为我准备一件大衣。我刚回到城里来,明天再来取。”

    “好的,彼弗斯夫人。”卖衣服的人说。阿玛丽塔挂了电话,大笑起来。

    第二天,卡莉跟一个老朋友罗伯特打电话。“阿玛丽塔回来了,”她说,“我们一起吃的午饭。”

    “阿玛丽塔!”罗伯特说,“她还活着?还很漂亮?她很危险的。但是,如果你是个男人,又跟她睡过,那简直就跟当了一个特别俱乐部的会员一样。你知道吗,她跟简克一样,又像卡波特·但肯……那些摇滚歌星,亿万富翁。这是人人都想沾上的好事。你知道吗,男人们都在想,我和珍克。”

    “男人,”卡莉说,“真荒唐。”

    罗伯特没听她说。“像阿玛丽塔这样的姑娘没有多少,”他说,“加布丽埃拉就是其中一个。玛丽特也是。还有桑德娜。阿玛丽塔极漂亮,你知道吗,很好玩,我是说很大胆,她简直没得说的。你在巴黎能碰上这样的姑娘,她们都穿透明衣服,会让你火烧火燎的,你能在和类似的地方看到她们的照片,她们的诱惑力不停在你身上燃烧。她们的能量是一股令人入迷和眩目的力量,可以改变你的一生,你想想看,如果你能触摸到这样一股力量,那……可惜触摸不到……”

    卡莉挂了他的电话。

    阿根廷人看着她。“你们美国中年妇女总想勾住一个男的,你们应该按规矩来。你们犯不起错误。但是,也有这样一个类型的妇女——非常漂亮的女人,来自某个社会阶层的——她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正在此时,阿玛丽塔进来了。领班在门口欢迎她的时候引起一阵喧哗。“瞧你!”她说,“这么苗条。你一天还跑5里路吗?”她的外衣和随身的包立即给人拿去保存起来。她穿着粗花呢制的吉尔·桑德尔套裙(光是裙子都得花1,000多美元)和绿色的开司米外裙。“这里热不热?”她说,用手套扇自己。她脱掉了夹克。整个酒吧的人都张嘴注视。“香豆!”她指着坐在酒吧里的卡莉说。

    “你的餐桌准备好了。”领班说。

    “我有好多事情要告诉你,”阿玛丽塔说,“好不容易才脱身!”

    四月份的某个时候,阿玛丽塔去了伦敦,参加那里的一次婚礼活动,并在那里认识了斯堪基一普尔伯爵,那不是他的真名。她说:“但是,亲爱的,他是个真正的伯爵。”“跟皇族关系不错,有自己的城堡和猎狐用的猎狗。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那个白痴,在教堂一见到我就说‘亲爱的,我崇拜你’,他说,在招待会上朝我走过来。本来没戏的,但当时我还没有想清楚。我当时跟伦敦的卡萨琳·约翰逊一贝茨在一起,她让我简直就要发疯了,她在公寓里不停地抱怨,说我的东西什么什么的……可是,她是室女座生人,所以,有什么指望呢?不管怎么说,我想得起来的就只有再找个地方住。我知道卡萨琳对斯堪基伯爵有一些企图,她以前曾用极可怕的精毛纱为他织过领带,他又不愿和她在一起,因此,很自然的,我无法抵挡。再说,我也需要一个地方住下来。”

    当晚,婚礼之后,阿玛丽塔基本上就搬到了伊顿广场的房子里。而且,头两个星期,人人都很不错。“我当我的歌妓,”阿玛丽塔说,“抓抓背,给他倒茶,先读报看哪些是有趣的消息。”他带她购物。他们招待客人,在城堡里开狩猎派对。阿玛丽塔帮助他排客人单子,找来合适的人,安排招待的服务人员,他印象极好。然后,他们回到伦敦后,问题开始出现。

    “你知道多少年来我一直在收集自己的内衣吗?”阿玛丽塔问。卡莉点头。她知道阿玛丽塔有很多设计时装,她过去15年来一直都在买。卡莉事实上很在行,因为她一直在帮阿玛丽塔用特别的包装包这些时装以便于存放,做了三天才干完。“可是,有一天晚上,我穿衣服的时候他进来了,”她说,“亲爱的,他说,我一直在想,要是换上这样的快乐寡妇衣服会是什么样子。你试试怎么样?那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子的。”

    “很好。可是第二天,他要我用卷起来的报纸抽他屁股。‘亲爱的,如果你不来这个而是读读报纸,不是会觉得享受了更多的生命吗?’我问。‘不!我想挨一顿痛打。’他说。因此我只好照做。到后来,他一大早醒来就穿上我的衣服,然后他又不想出门了。这样的事情一来就是好几天。然后,他又一定要戴我的夏奈尔珠饰。”

    “他戴着好不好看?”卡莉问。

    “还不错,”阿玛丽塔说,“他是典型的英国人,你知道吗,实在看不出他到底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但是,事情变得越来越病态了。他手脚并用在地上爬,屁股露在外面。你想想看,此前我还打算跟他结婚哩。”

    “无论如何,我对他说我要走了。他不让我走。他把我锁在屋里,我只好爬窗户逃走。我穿着极蠢的曼诺罗布拉赫尼克尖跟鞋而不是感觉更好些的古奇鞋,因为我的鞋让他拿去玩了,曼诺罗鞋是他惟一不喜欢的。他说这种鞋是去年流行的。然后他又不让我回到房子里去。他说他把我的衣服扣下了,因为我打了很多愚蠢的电话,要付很大一笔电话费,有两千英磅。我说:‘亲爱的,我应该怎么办呢?我得给女儿和母亲打电话啊。’”

    “但是,我有自己的王牌。我拿了他的手提电话。我在街上跟他打电话。我说,我要跟卡萨琳一起喝茶。回来以后,我要看到我所有的箱子,包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前门廊下。然后我要逐一检查的。如果少了任何东西,哪怕一只小小的耳环,一块小小的遮羞布,高跟鞋上的一块橡胶,我都要给奈格尔·登普斯特打电话。”

    “他照办了没有?”卡莉带着敬佩的口气问道。

    “那是当然!”阿玛丽塔说。“这英国佬极怕媒体出他的丑。如果你需要让某个人跪下来,只需要威胁他说要给报纸打电话就行了。”

    此时,那个阿根廷人走到桌子边上来了。“阿玛丽塔。”他说,伸出手来给她行了一个鞠躬礼。

    “啊,克里斯,最近怎么样了?”她问道,然后他们说了一大堆卡莉不太明白的西班牙语,然后,克里斯说:“我要在纽约住一个星期。我们应该聚一聚。”

    “那当然,亲爱的。”阿玛丽塔说,抬头看着他。她微笑的时候眼睛皱了一下,这种方式基本的意思是滚开。

    “莱迪,”几分钟后她回到桌子上来趾高气扬地说。莱迪是一个著名摇滚乐队的首席吉他手。“他要我跟他一起去旅行表演,去巴西、新加坡。我告诉他说得想想。这些家伙习惯于女人倒在他们脚前,你得装点样子出来。这会产生一点距离感。”

    突然之间,门口又出现一阵骚动。卡莉抬头看,很快又埋下头,假装在检查自己的指甲。“现在别看,”她说,“雷依在这里。”

    “雷依?啊,我认识雷依。”阿玛丽塔说。她的眼睛眯起来。

    雷依不是男的,而是个女的。不管怎么说,是那种粗略来分跟阿玛丽塔差不多的人。她也是国际美人,男人都抵抗不了,但也是难对付的人。她是七十年代末的模特儿,搬到了洛杉矶,表面上说是要去那里看看自己的表演生涯。她什么角色都没有演成,但勾上了几个著名的男演员。而且跟阿玛丽塔一样,她也有一个私生子,据说是跟一个超级巨星生的。

    雷依扫了一眼这家餐馆。她的眼睛很出名,当然还有别的东西很出名。她的眼睛很大,很圆,眼珠呈浅蓝色,看上去几乎是白色。这双眼睛落在阿玛丽塔身上。她招手。走过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她问,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哪怕这两个人据说是洛杉矶彼此咒骂的情敌。

    “刚回来,”阿玛丽塔说,“从伦敦回来的。”

    “去参加了那个婚礼没有?”

    “彼特里斯夫人?”阿玛丽特问,“去了。很不错。全是些有名望的欧洲人。”

    “是啊,”雷依说。她稍微有点南方口音,也许是装出来的,因为她是爱荷华人。“我本应该去的,可当时给斯内克缠住了,”她说。斯内克是著名的动作片演员,已经六十多岁了,但仍然在干这些事,“所以,你看,当时我走不开。”

    “明白了。”阿玛丽塔说,又对她做了个皱眼皮的姿势。

    雷依好像并没注意到。“我本应该去见我一个女朋友的,但是,我告诉斯内克说我点钟在旅馆等他,他正在那里做公关活动,而现在都已经两点一刻了。你知道的,如果迟到,斯内克会很生气,而我又总爱迟到。”

    “男人稍稍摆弄一下就好了,”阿玛丽塔说,“但我的确记得斯内克不喜欢等人。见到他代我问好,亲爱的。但要是你忘了也没有关系。我这个月内总可能会见到他的。他请我去滑雪。当然只是作为朋友。”

    “那是当然。”雷依说。出现了难堪的停顿。雷依直面卡莉,卡莉想把餐巾蒙到自己头上。她在想,千万可别问我的名字。

    “是啊,也许我应该给她打个电话?”雷依说。

    “为什么不呢?”阿玛丽塔问,“电话就在那里。”

    “啊,香豆,请不要这样说。我才不管这档子事哩。”阿玛丽塔说,“如果一个女人想要跟一个男的睡觉,并决定这么干,那是她的事情。但是,她不是个好人。我听说她想当阿列克斯夫人手下的姑娘,但就连阿列克斯夫人都觉得她太疯了。”

    “那她怎么生活?”

    阿玛丽塔抬起右眉毛。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到底,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人,在第五大街的舞会上长大,什么事都做过。但卡莉真想知道。“她拿礼物。宝加利手表、哈里温斯顿项链、衣物、汽车、某人地产上的房子,某个想帮她的人。还有现金。她有个孩子,有很多富有和同情人的男人。这些演员都有数百万的家产,他们会开出五万美元的支票,有时候只是要人走路。”

    “啊,千万不要那么惊讶的样子,”她望着卡莉说,“你总是这么样天真的一个人,香豆。但是,人总得找个活路的。哪怕你在饿肚子,你也算是有条活路。像雷依和我一样的女人,我们都不想去工作。我从来都只想活着。”

    “但就这样也不一定总是那么容易的,”阿玛丽塔戒了烟,但她拿了卡莉一支烟,招手让侍者点火。“我打了多少次电话给你,哭,没有钱,不知道怎么办,下一步去哪里。男人总在保证,但总不是说到做到。如果我曾是*****那就容易多了。问题不在与谁交往上面,如果我喜欢一个男人,那我就会去喜欢,但事实上你永远也上不了这个层次。你是个雇员。至少你可以拿着一些钱走开。”

    她抬起眉毛耸耸肩。“我的路,有什么未来可以说的呢?但你总还得走下去。把衣服和身体拖起来走,是体育锻炼。按摩、美容、整形,这些都很贵。看看雷依,她做了***嘴唇、屁股,她不年轻,亲爱的,四十多了。你看到的也就是她的一切。”

    她在烟灰缸里弹烟灰。“我为什么抽烟?烟对皮肤不好。我希望你别抽了,香豆。但你记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怀上我女儿的?我病了,一文不名,跟一个学生共用一个寝室,看在老天的份上,是极差的公寓,因为那是我付得出来的全部钱财。150元一个月。我得申请救济才能够找到生孩子的地方。我得搭车去乡下的医院。我当真需要帮助的时候,香豆啊,身边一个男的都没有。我孤独极了,只有少数几个好女朋友。”

    此时,雷依又重新回到桌子边上,咬着自己的嘴唇。“这姑娘待会儿才来,但我现在想喝一杯,大家不介意吧?小伙子,来杯伏特加马爹利。要纯的。”她坐下来。没有看卡莉。

    “听我说,我想谈谈斯内克,”雷依对阿玛丽塔说,“他告诉我说他以前跟你在一起。”

    “是吗?”阿玛丽塔问,“嗯,你知道,我和斯内克,我们是一种表面上的关系。”

    “现在还是吗?我只是想他是个不错的人,会对我孩子好的。”雷依说,“我并不操心这件事。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够信任那家伙。”

    “我以为他跟谁订了婚的,”阿玛丽特说,“是个黑头发女的,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鬼话。卡墨丽塔还是叫什么。她像是个汽车修理工,不知从哪里来。斯内克本打算去滑雪的,但中途汽车坏了,他开到汽车修理处,她就拿着扳手站在那里……他在想办法甩掉她。”

    “那就很简单了,”阿玛丽塔说。“找个间谍就行。我有按摩师,还有佣人。让你的女按摩师或司机去找他,然后让她们向你汇报。”

    “我的天!”雷依尖叫。她张开涂了口红的很大的嘴,不太稳当地靠在椅子上,歇斯底里地大笑。她的金发几乎是白的,极直。她是个古怪的人,但的确非常性感。

    “我知道我喜欢你。”她说。椅子撞在地上,雷依差不多倒在桌上。餐官里的人都在看。阿玛丽塔在大笑,几乎笑得噎住。“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更好的朋友?”雷依问。“这也正好是我想知道的问题。”

    “嘻嘻,雷依,我不知道,”阿玛丽塔说。她现在只是在微笑。“可能这跟布鲁斯特有关系。”

    雷依只喝了四分之三的酒,但好像已经有事了。看起来就好像大灯打开了,但身边并没有人开车。

    “卡莉,”她说。

    “卡莉……”雷依问,“我以前见过你没有?”

    “没有,”阿玛丽塔说,“她是个了不起的姑娘。是我们当中的一个。但她是个知识女性。一位作家。”

    “你得写写我的故事,”雷依说,“我告诉你,我的一生会是本畅销书。一生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是个幸存者。”她看看阿玛丽塔,想得到肯定。“看看我们。我们郡是幸存者。其他跟我们一样的姑娘……桑德娜……”

    “她在戒酒会,全日制工作,从不出来。”阿玛丽塔说。

    “加布丽埃娜……”

    “*************玛丽特……”

    “疯了。戒毒,然后去了西尔弗山。”

    “讲讲这事,”雷依说,“我听说她在你家沙发上晕了过去,你又送她去了精神病院。”

    “现在出来了。找了份工作。做公关。”

    “可怜的朋友,我是这么叫的,”雷依说,“他们想利用她的社会关系,但她的眼睛看上去像玻璃,根本就不能够跟她说话。她只是坐在那里,像条臭虫,让人随便摸她。”

    卡莉忍不住。她禁不住大笑起来。

    雷依瞪着她。“听我说,这并不好笑,知道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