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尸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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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经史科上，陆离和席轩缩在最后一排，将竹简高高地立起，自己则分别趴在下面睡觉，另一人负责望风。
老先生吴钰在前面，手捧书卷，摇头晃脑。从外表看来，怎么看都是一个迂腐的老学究，很难想象竟然是刺客学堂的先生、经史殿的副殿主。相比其他先生的耳聪目明，他显得迟钝了很多。这也就是为什么陆离和席轩敢于在他的科目上偷懒。
但相互望风的计划再完善，也抵不过老先生突发奇想的点名。只听吴钰忽然叫出席轩的名字，喝问道：“数百年前，亚圣孟子所著《齐人有一妻一妾》，所言何意？”
《齐人有一妻一妾》讲的是一个乞丐为了在妻妾面前摆阔气，抖威风，自吹每天都有达官贵人请他吃喝，实际上却每天都在坟地里乞讨。妻妾发现了他的秘密后痛苦不堪，而他却并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还在妻妾面前得意洋洋的故事。
席轩隐约记得吴钰讲过这篇文，但哪里还记得其中之意？他嗫嚅了半天，才试探性地低声说道：“说明千百年前国泰民安，齐人生活有如世外桃源，所以即使是乞丐也能娶到一妻一妾？”
“噗……”
“嘻……”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离捂着脸：“轩哥我不认识你……”
吴钰自然觉得席轩是故意捣乱，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我滚出去，在学室外面站着！”
席轩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白白在外面站了一上午。临近午饭时刻，上午修行结束，门生从学室中一涌而出。陆离找到席轩，两人正要去膳房，行至半路，便被苏蕴乐拦住了。
陆离：“哎哟我的姑奶奶……”
席轩：“我的天啊女魔头……”
一上午的经史科，可谓是劳心又劳力。但是现在他们没法去吃午饭，因为某个女魔头兴致勃勃地要跟他们去找“证据”。
席轩先是带着苏蕴乐去了后山，那儿是他们第一次发现尸人的地方。也正是在那个地方，让苏蕴乐对他们产生了误会，想当然地认为听风阁也在暗中豢养尸人。
但这一次，他们一无所获。
“肯定不可能在这儿啊。”苏蕴乐兴味索然，“上次就是在这里被暴露的，我就不信那些人会这么傻，在同样的地方摔倒两次。”
“女魔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席轩说道，“在暴露之后，那些家伙当然会转移阵地。但如果过去曾经有过不法行为，应该会留下一些痕迹。”席轩说，“这座山这么大，如果一点线索都没有，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就算让你扎根在这，住上二三十年，恐怕也没法把每一个角落都找个遍吧？”
苏蕴乐沉吟不语，觉得席轩的话有几分道理。
于是他们三人向东西南三个方向散开，寻找席轩口中的“蛛丝马迹”。不过陆离和席轩只是装装样子，假意在枯木林中搜索之后便汇聚在一起，坐在地上摸着快要饿扁的肚子，开始抱怨。
“照这么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她折磨死……”席轩恶狠狠地说。
“轩哥，我饿……”陆离可怜巴巴。
“叫什么叫，我也饿！”
“这是你出的馊主意！你要负责！”陆离叫道。
席轩叹气：“等她再忙活一会儿，我们就去找她，说现在一无所获，吃饱肚子再来继续干活。我就不信那女魔头是铁打的身子，不用吃饭。”
“我刚才悄悄问过了，她用过午餐才过来的。”陆离有气无力地说，“你看她精神百倍的样子，估计可以一直找到天黑……”
“关键是找到天黑也不可能有什么收获啊……”席轩忽然觉得他出的主意把自己坑进去了，“她不会不达目的，就一直缠着我们不放吧？”
“当然会。”陆离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早知道这样，我就提前布置一些东西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了……”席轩叹气。
就在这个时候，苏蕴乐的叫声远远地传了过来：“陆离！席轩！我找到线索了！你们快来看！”
陆离和席轩一惊，同时跳了起来。
“找到线索了？怎么可能？”陆离说道，“明明是我们骗她的……”
“管她的，先去看看再说吧。”
他们顺着苏蕴乐声音的方向跑去。没想到那个少女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弯弯绕绕到了连席轩都没有见过的小路中去。
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山洞，苏蕴乐就站在山洞外面。
两人心不在焉地走了过去，席轩还在盘算着，无论苏蕴乐找到了什么，他都要编好理由，然后把这个精力充沛的少女骗到膳堂去。可走近一看，两人的心中同时一凛。
这儿分明应该是人迹罕至之处，但那山洞外面，落叶扫开，山壁被刀刃劈过，分明是不久之前有人打斗过的痕迹！
苏蕴乐见两人跟了过来，朝他们点头示意，正要钻进洞中。席轩忽然一把抓住她，神色紧张。
“你怎么了？”
陆离则面向四周，大声叫道：“有朱雀堂、白虎堂的先生在吗？”
无人应答，看来阁内的巡守都忽略了这个地方。
苏蕴乐怒道：“不是说了要暗中调查的吗？你们怎么知道那些先生是不是叛逆分子的同伙？”
席轩没有理她，表情更是慎重。他站在山洞外面，将两块石头扔了进去。
咕咚咕咚……声音从山洞中传来，并无其他异样，也没有触发什么机关暗器。席轩缓缓靠近洞口，正要朝里面张望，忽然之间，一个人影冲了出来。
席轩看到明晃晃的剑光，情急之下向前扑倒。那人似乎无心缠斗，只是拔腿就跑。而苏蕴乐哪里容他跑掉，大喝一声，持剑便迎了上去。
乒乒乓乓，剑声甚急。陆离插不上手，于是绕开这两人，来到席轩的身边。
“阿离，你说君殿主昨天晚上教过你目视悠远之法。你能不能试试，看看山洞里究竟有什么？”席轩说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陆离点点头，按照君痕月所授，运起带脉中的内力，眼前所看逐渐清晰。
他忽然惊呼一声，后退两步。
“你看到什么了？”
“尸体……”陆离颤声说道，“那是尸体！”
第二天的经史科上，陆离和席轩缩在最后一排，将竹简高高地立起，自己则分别趴在下面睡觉，另一人负责望风。
老先生吴钰在前面，手捧书卷，摇头晃脑。从外表看来，怎么看都是一个迂腐的老学究，很难想象竟然是刺客学堂的先生、经史殿的副殿主。相比其他先生的耳聪目明，他显得迟钝了很多。这也就是为什么陆离和席轩敢于在他的科目上偷懒。
但相互望风的计划再完善，也抵不过老先生突发奇想的点名。只听吴钰忽然叫出席轩的名字，喝问道：“数百年前，亚圣孟子所著《齐人有一妻一妾》，所言何意？”
《齐人有一妻一妾》讲的是一个乞丐为了在妻妾面前摆阔气，抖威风，自吹每天都有达官贵人请他吃喝，实际上却每天都在坟地里乞讨。妻妾发现了他的秘密后痛苦不堪，而他却并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还在妻妾面前得意洋洋的故事。
席轩隐约记得吴钰讲过这篇文，但哪里还记得其中之意？他嗫嚅了半天，才试探性地低声说道：“说明千百年前国泰民安，齐人生活有如世外桃源，所以即使是乞丐也能娶到一妻一妾？”
“噗……”
“嘻……”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离捂着脸：“轩哥我不认识你……”
吴钰自然觉得席轩是故意捣乱，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我滚出去，在学室外面站着！”
席轩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白白在外面站了一上午。临近午饭时刻，上午修行结束，门生从学室中一涌而出。陆离找到席轩，两人正要去膳房，行至半路，便被苏蕴乐拦住了。
陆离：“哎哟我的姑奶奶……”
席轩：“我的天啊女魔头……”
一上午的经史科，可谓是劳心又劳力。但是现在他们没法去吃午饭，因为某个女魔头兴致勃勃地要跟他们去找“证据”。
席轩先是带着苏蕴乐去了后山，那儿是他们第一次发现尸人的地方。也正是在那个地方，让苏蕴乐对他们产生了误会，想当然地认为听风阁也在暗中豢养尸人。
但这一次，他们一无所获。
“肯定不可能在这儿啊。”苏蕴乐兴味索然，“上次就是在这里被暴露的，我就不信那些人会这么傻，在同样的地方摔倒两次。”
“女魔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席轩说道，“在暴露之后，那些家伙当然会转移阵地。但如果过去曾经有过不法行为，应该会留下一些痕迹。”席轩说，“这座山这么大，如果一点线索都没有，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就算让你扎根在这，住上二三十年，恐怕也没法把每一个角落都找个遍吧？”
苏蕴乐沉吟不语，觉得席轩的话有几分道理。
于是他们三人向东西南三个方向散开，寻找席轩口中的“蛛丝马迹”。不过陆离和席轩只是装装样子，假意在枯木林中搜索之后便汇聚在一起，坐在地上摸着快要饿扁的肚子，开始抱怨。
“照这么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她折磨死……”席轩恶狠狠地说。
“轩哥，我饿……”陆离可怜巴巴。
“叫什么叫，我也饿！”
“这是你出的馊主意！你要负责！”陆离叫道。
席轩叹气：“等她再忙活一会儿，我们就去找她，说现在一无所获，吃饱肚子再来继续干活。我就不信那女魔头是铁打的身子，不用吃饭。”
“我刚才悄悄问过了，她用过午餐才过来的。”陆离有气无力地说，“你看她精神百倍的样子，估计可以一直找到天黑……”
“关键是找到天黑也不可能有什么收获啊……”席轩忽然觉得他出的主意把自己坑进去了，“她不会不达目的，就一直缠着我们不放吧？”
“当然会。”陆离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早知道这样，我就提前布置一些东西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了……”席轩叹气。
就在这个时候，苏蕴乐的叫声远远地传了过来：“陆离！席轩！我找到线索了！你们快来看！”
陆离和席轩一惊，同时跳了起来。
“找到线索了？怎么可能？”陆离说道，“明明是我们骗她的……”
“管她的，先去看看再说吧。”
他们顺着苏蕴乐声音的方向跑去。没想到那个少女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弯弯绕绕到了连席轩都没有见过的小路中去。
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山洞，苏蕴乐就站在山洞外面。
两人心不在焉地走了过去，席轩还在盘算着，无论苏蕴乐找到了什么，他都要编好理由，然后把这个精力充沛的少女骗到膳堂去。可走近一看，两人的心中同时一凛。
这儿分明应该是人迹罕至之处，但那山洞外面，落叶扫开，山壁被刀刃劈过，分明是不久之前有人打斗过的痕迹！
苏蕴乐见两人跟了过来，朝他们点头示意，正要钻进洞中。席轩忽然一把抓住她，神色紧张。
“你怎么了？”
陆离则面向四周，大声叫道：“有朱雀堂、白虎堂的先生在吗？”
无人应答，看来阁内的巡守都忽略了这个地方。
苏蕴乐怒道：“不是说了要暗中调查的吗？你们怎么知道那些先生是不是叛逆分子的同伙？”
席轩没有理她，表情更是慎重。他站在山洞外面，将两块石头扔了进去。
咕咚咕咚……声音从山洞中传来，并无其他异样，也没有触发什么机关暗器。席轩缓缓靠近洞口，正要朝里面张望，忽然之间，一个人影冲了出来。
席轩看到明晃晃的剑光，情急之下向前扑倒。那人似乎无心缠斗，只是拔腿就跑。而苏蕴乐哪里容他跑掉，大喝一声，持剑便迎了上去。
乒乒乓乓，剑声甚急。陆离插不上手，于是绕开这两人，来到席轩的身边。
“阿离，你说君殿主昨天晚上教过你目视悠远之法。你能不能试试，看看山洞里究竟有什么？”席轩说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陆离点点头，按照君痕月所授，运起带脉中的内力，眼前所看逐渐清晰。
他忽然惊呼一声，后退两步。
“你看到什么了？”
“尸体……”陆离颤声说道，“那是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