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长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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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横插一脚，两名家丁先是一愣，然后才仔细观察这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然后……他们都嘻嘻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清秀、略显瘦弱、脸上还带着点稚气的少年，在两个人高马大、肌肉发达的家丁面前，竟然露出了小狼似的凶狠表情……不，在他们看来，这哪里是小狼，不过是一条呲牙咧嘴的小奶狗罢了。
凶是凶，但是哪里有什么威胁呢？
“你是哪里来的小东西啊？”左边的家丁调笑，“席轩是你的什么人？”
右边家丁接着说道：“躲在席轩的家里，不会是他招来的兔儿爷吧？”
陆离：“……”
什么鬼啊，半天之内，一会儿被认为是席轩的媳妇，一会儿被认为是席轩的兔儿爷。他不要面子啊？他的名声谁来负责啊？
陆离咬着牙：“你们……把请帖留下，给我滚！”
右边家丁轻蔑地看他，伸手想要捉住他。但两个只会一点粗浅武艺的家丁，所有动作在陆离眼中都像是被放慢了很多倍。陆离轻而易举地躲开，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一个漂亮的背摔。
那人后背摔地，惨叫声惊天动地。陆离一脚踩在右边家丁的胸口，一边摩拳擦掌看着左边那家丁。
左边家丁不断后退，陆离冷笑：“你以为自己逃得掉？你左脚踏出这间屋子，我砍你左脚，右脚踏出这间屋子，我砍你右脚！”
他停步，陆离继续说道：“我劝你赶紧把请帖交出来……你干什么？”
左边家丁已经退出了足够的距离。他取出请帖，双手捏住它的上沿，作势要撕。
“放了他，让我们走，否则，你们永远也拿不到这个请帖了！”
“呵，不就是一个请帖，有什么了不起的？到时候让那个……那个啥，主家，再给发一份就行了……”
然后他看到家丁脸上的嘲笑。
“本家的请帖，每个分家只会发一份，若是有遗失或者损坏，概不补办。”
“喂，你这是什么道理啊？这是你们送请帖的人故意损坏的啊！”
“谁能证明呢？我们可是带着完好无损的请帖进了你们屋子的呢。”左边家丁双手微微发力，将请帖撕开一条小口子，“我再提醒你们一句，没有请帖，就参加不了团年宴，卢大娘你也领不到今年预留给席轩的压岁钱了。呵，你们可要想好利害关系了！”
陆离愣了愣。他倒是不明白席家这些古怪的规矩。卢大娘在后面拉着陆离，脸上露出乞求的神色。
陆离叹了一口气，正要松腿，突然又改变主意了，脚上反而有加了一点力道。脚下那人吃不住疼痛，呻吟出了声。
“你……”左边家丁又急又怒，“我……我撕票了！”
“你倒是撕撕看？”身后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就在自己耳边。
左边家丁觉得脖子一点凉意，像是一把极细的利刃抵住了喉咙。席轩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声音沉静，全是杀意：“撕了他，你觉得自己走得出这间屋子？”
“席……席轩……你……你不是在求学……”家丁想起这家伙去参加刺客学堂的事，“你怎么回来了……明明那家伙没有回来……”
席轩怔了怔——那位哥哥，今年不回家过年吗？
“可笑，过年了，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席轩冷笑。
“你一个小小分家子弟，敢动本家的人？”
左边的家丁提高了声音，厉声喊道。但微微颤抖的语调显示出他的色厉内荏。
“你忘了我去的什么地方了？”席轩反而压低声音，耳语，“杀人对我来说……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更何况，谁能证明我杀了你？谁看到你们俩走进我的屋子了？”
席轩一边说，左手还稍稍发了一点力，将那家伙渗入一点皮肤。
左边家丁终于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他知道这家伙去的是培养刺客的地方……那可是一群以杀人为生的人啊！他想起那些对刺客妖魔化的传言……席轩说的没错，要神不知鬼不觉杀掉自己，实在是太容易了……
席轩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这家伙裆下滴滴答答，竟是吓得失禁了。他惨叫着把请帖扔给席轩：“求求你……请帖给你了……求求你饶了我……”
席轩接过请帖，嫌弃地退开：“本家的人就这点胆量啊？”
陆离也收退，两人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估计这辈子再也不想进席轩的家了。
席轩将手里一枚鱼鳞扔掉，这是他刚才冒充利刃威胁家丁的东西。他走到陆离面前，拍拍他肩膀，沉声说道：“谢谢你了……好兄弟。”
这一次，没有称呼他为阿离，而是叫他好兄弟。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这个少年，自己的母亲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侮辱。
“举手之劳。”陆离说道。
“这个请帖对我们很重要。”席轩将它收进怀里，“吃一顿晚宴并不算啥……但给每一位未满十六岁的孩子发压岁钱的传统，我可不能错过。”
对席轩他们而言……这一点压岁钱，足够过一年了。
席轩把买回来的鸡和鱼放在案板上，想了想，忽然说道：“阿离，还需要你帮个忙。”
“说吧，义不容辞。”
“明天晚上，我和娘要去本家给老爷请安。需要委屈你一下，扮演一下我的仆人。”
“什么？”陆离差点跳起来。
“每个分家去请安都会至少带一个仆人……”席轩压低声音，“我还是想让娘她……能够稍微风光一点。”
自从父亲去世、家道中落后，他们再也找不到仆人了。每一年请安，都会面临太多的白眼。
一个仆人也许没有太大作用，但……总归是聊胜于无吧。
陆离叹了一口气。席轩一直以来都是一副笑嘻嘻又贱兮兮的模样，他从未见到这个少年露出这样的神情。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是席轩心中最柔软的角落。而他必须彻底的坚强起来，才能支撑那一片柔软。
陆离点头：“我……我答应你！”
被人横插一脚，两名家丁先是一愣，然后才仔细观察这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然后……他们都嘻嘻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清秀、略显瘦弱、脸上还带着点稚气的少年，在两个人高马大、肌肉发达的家丁面前，竟然露出了小狼似的凶狠表情……不，在他们看来，这哪里是小狼，不过是一条呲牙咧嘴的小奶狗罢了。
凶是凶，但是哪里有什么威胁呢？
“你是哪里来的小东西啊？”左边的家丁调笑，“席轩是你的什么人？”
右边家丁接着说道：“躲在席轩的家里，不会是他招来的兔儿爷吧？”
陆离：“……”
什么鬼啊，半天之内，一会儿被认为是席轩的媳妇，一会儿被认为是席轩的兔儿爷。他不要面子啊？他的名声谁来负责啊？
陆离咬着牙：“你们……把请帖留下，给我滚！”
右边家丁轻蔑地看他，伸手想要捉住他。但两个只会一点粗浅武艺的家丁，所有动作在陆离眼中都像是被放慢了很多倍。陆离轻而易举地躲开，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一个漂亮的背摔。
那人后背摔地，惨叫声惊天动地。陆离一脚踩在右边家丁的胸口，一边摩拳擦掌看着左边那家丁。
左边家丁不断后退，陆离冷笑：“你以为自己逃得掉？你左脚踏出这间屋子，我砍你左脚，右脚踏出这间屋子，我砍你右脚！”
他停步，陆离继续说道：“我劝你赶紧把请帖交出来……你干什么？”
左边家丁已经退出了足够的距离。他取出请帖，双手捏住它的上沿，作势要撕。
“放了他，让我们走，否则，你们永远也拿不到这个请帖了！”
“呵，不就是一个请帖，有什么了不起的？到时候让那个……那个啥，主家，再给发一份就行了……”
然后他看到家丁脸上的嘲笑。
“本家的请帖，每个分家只会发一份，若是有遗失或者损坏，概不补办。”
“喂，你这是什么道理啊？这是你们送请帖的人故意损坏的啊！”
“谁能证明呢？我们可是带着完好无损的请帖进了你们屋子的呢。”左边家丁双手微微发力，将请帖撕开一条小口子，“我再提醒你们一句，没有请帖，就参加不了团年宴，卢大娘你也领不到今年预留给席轩的压岁钱了。呵，你们可要想好利害关系了！”
陆离愣了愣。他倒是不明白席家这些古怪的规矩。卢大娘在后面拉着陆离，脸上露出乞求的神色。
陆离叹了一口气，正要松腿，突然又改变主意了，脚上反而有加了一点力道。脚下那人吃不住疼痛，呻吟出了声。
“你……”左边家丁又急又怒，“我……我撕票了！”
“你倒是撕撕看？”身后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就在自己耳边。
左边家丁觉得脖子一点凉意，像是一把极细的利刃抵住了喉咙。席轩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声音沉静，全是杀意：“撕了他，你觉得自己走得出这间屋子？”
“席……席轩……你……你不是在求学……”家丁想起这家伙去参加刺客学堂的事，“你怎么回来了……明明那家伙没有回来……”
席轩怔了怔——那位哥哥，今年不回家过年吗？
“可笑，过年了，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席轩冷笑。
“你一个小小分家子弟，敢动本家的人？”
左边的家丁提高了声音，厉声喊道。但微微颤抖的语调显示出他的色厉内荏。
“你忘了我去的什么地方了？”席轩反而压低声音，耳语，“杀人对我来说……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更何况，谁能证明我杀了你？谁看到你们俩走进我的屋子了？”
席轩一边说，左手还稍稍发了一点力，将那家伙渗入一点皮肤。
左边家丁终于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他知道这家伙去的是培养刺客的地方……那可是一群以杀人为生的人啊！他想起那些对刺客妖魔化的传言……席轩说的没错，要神不知鬼不觉杀掉自己，实在是太容易了……
席轩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这家伙裆下滴滴答答，竟是吓得失禁了。他惨叫着把请帖扔给席轩：“求求你……请帖给你了……求求你饶了我……”
席轩接过请帖，嫌弃地退开：“本家的人就这点胆量啊？”
陆离也收退，两人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估计这辈子再也不想进席轩的家了。
席轩将手里一枚鱼鳞扔掉，这是他刚才冒充利刃威胁家丁的东西。他走到陆离面前，拍拍他肩膀，沉声说道：“谢谢你了……好兄弟。”
这一次，没有称呼他为阿离，而是叫他好兄弟。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这个少年，自己的母亲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侮辱。
“举手之劳。”陆离说道。
“这个请帖对我们很重要。”席轩将它收进怀里，“吃一顿晚宴并不算啥……但给每一位未满十六岁的孩子发压岁钱的传统，我可不能错过。”
对席轩他们而言……这一点压岁钱，足够过一年了。
席轩把买回来的鸡和鱼放在案板上，想了想，忽然说道：“阿离，还需要你帮个忙。”
“说吧，义不容辞。”
“明天晚上，我和娘要去本家给老爷请安。需要委屈你一下，扮演一下我的仆人。”
“什么？”陆离差点跳起来。
“每个分家去请安都会至少带一个仆人……”席轩压低声音，“我还是想让娘她……能够稍微风光一点。”
自从父亲去世、家道中落后，他们再也找不到仆人了。每一年请安，都会面临太多的白眼。
一个仆人也许没有太大作用，但……总归是聊胜于无吧。
陆离叹了一口气。席轩一直以来都是一副笑嘻嘻又贱兮兮的模样，他从未见到这个少年露出这样的神情。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是席轩心中最柔软的角落。而他必须彻底的坚强起来，才能支撑那一片柔软。
陆离点头：“我……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