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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金雷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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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段足以毁灭一切的悲剧,是人魔之间不能触碰的禁忌。」

    「一只千年的白蛟,碰触了禁忌,成为悲剧的开端。」

    「从来没人知道那只白蛟究竟是来自何处,只知道这只白蛟是拥有两千年道行的魔物。」

    「修炼成精的它,遁入凡世,游历河海江湖,他看见了所谓的人,以及所谓的爱恨情仇。」

    「一个好奇心使然,让它决定化身女子,它变成了她,用人类的身份,体验着人族风情,甚至是男欢女爱。」

    「有人说,她是真的动了凡心,也有人说,她是为了勾引人界的男子,当成自己修炼的战利品。」

    「但是也有人说,她用自己的力量,救过不少的人。」

    「可无论是哪一种的说法,最终,仍导向了毁灭的结局。」

    「引水祸世,涂炭生灵的凶神,就是白蛟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评价。」

    「没人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原因,做出这种事情。」

    「也许是计划,也许是背叛,也许那是本性。」

    「久远之前的金雷村,成了这个悲剧的牺牲品。正当这时,有一名高僧察觉此况,便自告奋勇与白蛟斗法,岂料白蛟顽强,遇水则生,杀之不死。」

    「最后高僧用他随身的法器,同时牺牲一身的修为,将白蛟就地镇压。那一夜,洪潮瞬间退去,高僧不知所踪,只留下了他的法器。而白蛟,也只能带着不甘,以及对人世的怨恨,从此被镇压在其下,永世难出。」

    「如今金雷村中的祭坛就是当年镇压白蛟所留下的遗迹。」

    苍生看着出现在自己轮腕之上的提示,沉默无语,连任务都没有的支线么?

    “这剧本好熟悉啊。”苍生想了想开口说道。

    “一路所见都是穷山恶水,走了这么久才找到这么个村庄。不过看起来这里的环境似乎还不错?有山有水,环境优美,只是我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老老实实趴在苍生背上的圆贞有些疲惫的说道。

    生命药水并不能包治百病,只能暂时延续圆贞和尚的生命,至于完全的治疗还要等到回归主神空间的那一刻才能做到。

    眼前的祭坛建在了一个微微凸起的小山包上。

    沿着山坡上下起伏的路,如同那纠缠不清的线团一般的凌乱。

    空气中弥漫着炎热的味道,苍生从轮腕空间之中拿出一瓶水,灌了几口后抹了抹嘴边的水渍朝着眼前的祭坛望去。祭坛附近的空气极为湿热,那种仿佛浑身都被大量的水蒸气压迫,汗液无法排出的情况真的很令人不舒服。

    “这就是那个镇压白蛟的祭坛吗?”圆贞虚弱的抬起眼问道。

    苍生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好友。他闭着眼,显得极为痛苦。苍生想了想调整了一下背靠的姿势让他更为舒服些,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是轮腕里的提示,应该不会有错。”

    “不……这……这分明是圣者坐化之地啊!”俊朗的僧人露出悲痛的表情:“这种感觉……错不了,一定错不了!”

    “苍生,轮腕里不是说高僧不知所踪吗?怎么会在这里坐化?”

    “我不知道。如果主神给的信息有误,那就趣味了。”苍生说道。

    “其实我自从到达这里之后就有一个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吗?”

    苍生的脚步徐徐前进,背负着圆贞的身躯丝毫不显凝滞,却开始闭口不答思考着未来的诸多可能。

    “这次来我觉得你好像变了,至于变得怎么样我说不说来。你在干嘛?”圆贞闭上眼嘴巴却没有停下。

    “情况有异,我不清楚这又是谁玩的花样,我在分析。”苍生说道。

    “其实我猜,你已经知道我说的问题是什么了。虽然说这个问题也不是什么很有意义的事情,而且我们现在也没有得到太多的资讯,没道理去胡乱猜测。”

    苍生依旧一步一步的走着,他提了提背上稍稍有些下滑的圆贞和尚,身手又把一瓶生命药水递了过去。

    “以前见你的时候你虽然寡淡,可是也没现在这么浓重的心思,我就算看不见也知道你的眉头皱的很深啊。”

    苍生此刻已经避过了附近的村民,拉住一棵长在九十度垂直坡上的小树,略一借力,身子已经轻轻巧巧的窜上小坡。

    “我很急。如果这个祭坛就是这个支线的关键的话,我现在必定要直捣黄龙。”

    “为什么那么急啊?”

    “和我一起来的还有其他人,解决了这里问题才能寻找他们。”苍生沉声说道。

    “那么,你是怎么看待这里的问题呢?”

    “信息不足,无法判断。”

    “当然,在讯息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当然什么也不可能判断。既然你不准备走村民路线了解情况,那就猜测一下吧。”

    “我,不猜测。”

    简短的几个字,立即回绝了圆贞的对话。

    苍生沉声纳气在短暂的蓄力之后跳上了最上方的高台,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们到了。”

    石头铺成的祭坛上孤零零的只立着一个小土台,台上放着一个破旧的和尚用的钵。

    “这里没有你所说的圣者遗骨。”苍生走到了土台之前,盯着这个看上去特别普通的钵:“只有一个破钵。”

    “明明有气息的啊。”圆贞和尚奋力睁开眼辩驳道,他看到这个钵时眼前一亮,伸出手想要拿起。

    “小心!”苍生忙开口提醒却依然来不及,那个不知道被放置了多久的钵被圆贞和尚轻易提起拿在手中,一时间整个祭坛上华光大盛,把整个山峰的天空照亮。

    下一刻,漫天华光笔直的掉落下来,宛若实质一般砸到了圆贞和尚的身上。

    异状来得快去的也快,下一刻就恢复了平静,似乎刚刚的景象只是幻觉。

    “欸?那个钵怎么不见了?”圆贞和尚惊奇道。

    苍生回过头,那个原本在圆贞和尚手中的钵莫名消失了。

    就在这时,整个祭坛猛地晃动了一下,然后再次归于平静。

    “我好像惹祸了。”圆贞和尚开口说道。

    “可是灾祸并没有出现。”苍生摇摇头,震动却是是有,可依旧什么也没有出现。

    “还是按部就班的访问村民吧,这样总比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你太过心急,关心则乱了。”圆贞和尚说道。苍生瞥向山坡的下方,在祭坛的下面不远,一座有百家户人家所组成的小小村落,静悄悄的镶嵌在那里。一缕青烟从那住家的烟囱中飘起,袅袅伸向天空,被风一吹,四散开来……

    这里的时间似乎很奇特,刚刚天空虽然黯淡无光可毕竟还能看清路线,在苍生重新回到金雷村时,光线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天空中开始点缀出几点星辰,苍生提了提身后的圆贞和尚,一路之上和尚莫名的安静,好像已经进入的沉睡之中。

    不止是他,整个村子都很安静。

    静的,有些可怕。

    算算时间,此时大概也就,正应该是人们吃完饭的时间。可走在村子里,四周的房子却全都熄着灯火,安安静静的。

    村子里没有人走动,甚至连一条狗叫声也没有。

    在最靠近自己的一间屋子的外面,铺散着一片晾晒的玉米,苍生捡起一把放在手心,发觉已经晒的很好,这里的村民并没有把晒好的玉米收起来,是因为天黑的原因吗?

    终于,在村子的最里面有一户大户人家亮着灯,从里面还隐隐约约的传出人们说话的声音。看起来,这座村子里的人并没有消失。

    看到有人,苍生呼出一口气。他可不希望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跑到这里来,结果扑了一个空。他快步走上前。随着脚步的挪近,他终于听清楚那座大屋中传来的说话声。而且仔细听,人数似乎不少,并且还在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村长!当初的这个提议可是你说的!现在你想怎么样?反悔吗?!”

    “这……这个提议的确是我说的!但是……但是……也需还有别的办法……”

    “但是?没什么可但是的!这是大家按照世代传下的规矩,村长您也必须遵守!”

    “对对对!说的没错!想白蛟钦点的巫女,这是怎样都不能变的,不然整个村子都会面临灾祸!”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装潢还算考究的房间大厅,地上铺着地板,墙上挂着画。许许多多穿着打扮不同的人或是坐在沙发上,或是站着,或是直接蹲在地板上,全都是清一色的壮年男性。这些男性每一个都凶神恶煞着一张脸,团团围住靠近火炉的一位穿着羊毛短褂,留着小胡子的五十几岁的男人。四周围的口水几乎溅满了他的一脸,可他却连擦都来不及擦,两只手不停比划着,希望能够安抚四周的村民,让自己说两句话。

    “凶神的凶戾大家是知道的,刚刚山上冒出异相就是表现,准备了这么久,现在才要进行六天入夜祭的第一天,怎会就发生这种事情?我怕到第七天安龙祭的时候……”

    “别自己在那边吓自己。”

    “但是上一回的祭典就已经出问题了,第六天的入夜祭,突然间地震,比较接近祭台的房子都崩掉了。”

    “最后一天的安龙祭还不是平安无事?”有人反驳道。

    “但祭典结束之后这一年来,一直都发生很奇怪的事情。还记得上个月吗,东溪水突然变红,那不就是白蛟在做怪?哎呀,打我干嘛?”

    苍生抬起头,小心的整理了自己的着装,看来这个村子的村民知道的确实不少,自己应该能获得想要的情报。

    “安心啦,这个祭坛有紫金钵镇压,凶神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出来的。”

    热火朝天的指责与谩骂中,村长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不敢动弹。他任凭这些人痛骂,可他心底的苦楚谁又能知晓?事到如今,恐怕他的心里一直在祈祷今夜快点过去,祈祷这些谩骂的人骂累了,快点离开吧……

    “那个,我想问一下有关这个祭坛的事情。”

    在那片快让人窒息的火热声中,一个冰冷的声音骤然间响起。也许,是因为这个声音太过冷淡,冷淡的被那片指责声迅速的掩盖。可正处于指责中心的村长却是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望向人群的后方——

    在那里,一个浑身素白的年轻人不知何时悄然出现,正静静的,站在那里。

    冰冷,穿过大堂在黑暗中蔓延。

    随着村长的抬头凝视,一个人回过头,两个人回过头,三个人回过头……越来越多的人回过头,看到了那个年轻人。一头黑发,一张眉眼稍显稚嫩的脸,怎么看也不足以让人能够放下心来。

    他是谁?

    在所有人的心里,同时想起了这个疑问。可当这些人的视线转移到那个少年的背部,看到了那个和他体形差不多大小的和尚的时候,惊讶而诧异的神色再次浮现在了他们的脸上。

    他是谁?

    为什么来到这里?

    他来做什么?

    三个疑问,填充着人们的大脑。而随着这个陌生人的脚步走向那因为太过惊讶,面部显得有些扭曲的村长之时,数十双眼睛再次齐刷刷盯住了那位村长。

    “金雷村最近正值一年一度的祭祀时间,暂时不欢迎外人投宿……”

    苍生没有回答,而是小心的背着圆贞和尚走到了厅里:“我只为那个祭坛而来。”

    “祭坛?!”

    “由于某种力量指引让我来到了这里,我想我的任务就是要解决村落里祭坛的问题。”苍生说道。

    “啊?你能解决?”村长看着苍生好像看着莫大的希望。

    一听到这句话,那些村民全都怔了一下。但很快,这些人中就有一些人开始激动了起来。其中一个壮汉走了过来,狠狠的推了一把村长说道:“莫名奇妙出现在这里的年轻人怎么可能靠得住!万一失败的话整个村子都会被摧毁!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听到那个壮汉这么一说,周围人的情绪更加激动了起来。可就在所有人都群情激昂的时刻,那位村长突然猛地窜起,双手一番,大声喝道——

    “够了!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你们就这么抵触,这次是轮到我家,下一次大概就轮到你们了,你们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女儿贡献出去么!你们连一点反抗的心思也没有么!”

    刹那间,大厅内鸦雀无声了。也许是被村长这突如其来的怒吼给吓到,也许是因为村长的眼角挤出了一点点的泪光,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只是看看身材瘦小,毫不起眼的苍生,再看看那边的村长……

    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结果……是吗?久远之前镇压凶神的人解救了当时的金雷村,那活下去的人永世看守封印,这就是这个村子的宿命。火,也发过了。可发火根本就无法改变什么。祭典已经开始,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再有什么改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就预定好了的。

    “村长……”

    一个较为年轻的村民踏上一步,似乎想要说什么。他的语气比起刚才来已经委婉了许多,可还是有一个较为老成的村名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别再说话。

    苍生低着头,冰冷的视线时时刻刻的扫过周围那些人的脸庞。他思考了一下之后,才将视线重新集中在面前的村长脸上。

    “我要知道整个祭坛的状况,你,说吧。”

    周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恐怕这些人中没有一个人会认为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能够做到什么。他们摇着头,纷纷叹气。而苍老的村长则是抬头望着天花板,泪水从眼角滚滚而落,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年轻人,算了。凶神实在太过凶残,这不是你可以解决的事情,祭坛上有高僧遗留的紫金钵镇守,凶神跑不出来,只要我们每年给她送上一个巫女就能安稳的度过一年,这就是我们金雷村的宿命啊。今晚你就在村里留宿一晚,明天在祭祀开始之前就走吧,不必为了莫名其妙的任务白白送了性命。有回去的干粮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给你准备一份……”

    “村长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此次真的是为了解决金雷村的问题而来的。”苍生垂下眉眼,轻声叹息道:“如果贵村的期望还在祭坛里的那个钵上的话,就大可趁着夜色举村逃难了。”

    “因为,那个原本镇压白蛟的法钵,已经不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