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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光雨,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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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苍穹的海,一条宇宙裂痕里的K星依然沉浸在黑暗里,纵使是五维,摆脱了物质的三维和虚幻的四维,在这条缝隙的不稳定的时空,我们的命运还在黑暗里挣扎。这是恨还是爱,谁也评判不出缘由。

    我养父母的死是谁谋杀的?

    飞在空中,我凝望着远处的群山和宽广的河流的轮廓,漂流如空踩一物,我的举动引起小满的抗议,她说:“什么都没有听见,你又在偷偷摸摸地飞翔,河里的水有时会飞到半空中,会卷入,你的技术不佳,当心致命,星洡哥,你最近不和说话了,我们不见天日的世界,你就不能说说你知道趣事吗?”

    来到K星表层的这几日,我除了练习飞行,就是观察K星的地貌了。或许有我养父生前留下的印迹,我很想寻找。我想我能报答养育之恩的方式,就是为他们找出凶手了。

    这个世界,黑暗中,是有邪恶的吧?我冰雪的心境要怎么揣测这样的广袤无垠的天地呢。如果哭泣也只能在黑暗里,那真是一种对生命的嘲弄,我心不甘。

    “我正在练习飞行,我不会磁力术,也不知道太多的事情,我连我养父母的死因都查不出。”我敷衍着绿满家族的女孩小满。

    提着一盏小小的宝石灯,我飞向在暗沉沉的天空。

    头上绿色犄角晃动着,小满迎着风追上来说:“星洡哥,我才听说拜疆叔叔是你的养父啊,他是个很好的人,他身上的药味我们都不喜欢,他是被遇害的吗?星洡哥,你的养父母是不是又一次加入了剪切计划?”

    剪切之战,在K星上看来闻名遐迩,连这个率皮肤的小女孩都略知一二。把K星的生命体整理成一,那个时代的王,也的确疯狂。有光的年代,为王者是不是更会肆意妄为。也许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日他的子民要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长久地哭泣。

    我站在枝头上说:“小满,我们在地下安全堡垒的居民就一千多了,没有剪切计划啊!”

    地心下的乌岩城真的还有剪切计划?这怎么可能,只有一千多活着的居民,什么计划可能都实行不了了吧。幽暗暗的古堡里,都快要空无一人了。

    “应该有呀,有一次,我们绿满家族举行完家族会议后,拜疆叔叔和我的爸爸在通往我姨娘家的那条天桥上,我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呀,说是有的,还说剪切计划很残酷。”小满也立在树梢上,她不相信我的话。

    大地上的野草,如深深的绿色海洋,过于茂密的世界,也是一种威胁吧,幸亏可以飞行。仿佛站在群星的天际,绿色的星辉探过星系妖娆的枝头,谨慎,旋转,逃离。

    “K星的历史上有过一次残忍的剪切之战,又名协同效应,需要各国居民达成一致,但是还在自我发展中的各国,并不能立刻同意这样做,就出现了杀除异己,求同舍异的战争。那是一次操之过急的王者命令,没有给予过度的融合,就寻求共荣,导致的悲惨案例。”我整理着飞乱的蓝袍子上的带子,诉说着我曾在养母的床边看到的古籍。

    山峦的绿绿的风,吹着山脉上的遒劲的老树,那枝干高过云隙的天际,像是要把黑色的苍穹刺穿。

    绿色头发闪过她绿色的脸蛋,小满问:“好残忍,可是你们只有一千多居民了还进行这样的计划啊?”

    她手里拉动着的弓箭,暗处的怪兽立刻逃开,那是秃鹰,偶尔会袭击我们。

    “不会,你听错了,我们的生命变得很珍贵,而且这一千多人,也是以前在K星表面生活的后人啊,是各个国的后裔,并不是一国的子民。”我否认小满的猜测。

    在小满的脚踝下拉着一根长长的绳索,几颗大虫的眼珠子,照着脚下的世界。

    风,忽然大了,小满说:“你要想知道就去问我的爸爸吧,不过这几天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昨夜才回。”

    是太累了,我接过小满的几颗怪物的眼珠子,照着飞行的亮光,我们去看了附近的一些溪流,她说要抓几条鱼回去给姨娘,姨娘最近受惊吓了,需要滋补。

    深绿的河水,在幽暗的光下,滚滚地流淌着。

    在宽广的河的两岸,我们飞了许久,终于用钩子勾到一条小鱼,却被飞来的夜鹰抢夺而去,小满用铁枝扫射,我用剑驱赶它们,费劲了好大力气,我们抓满了一筐小鱼,河水从镂空的竹篮哗哗流出。

    我们飞翔着一直赶回小满的家,在路上,没有多说什么,小满似乎绕了远路,新鲜的鱼在风里都快吹成鱼干了。

    走上藤蔓编织的天桥,小满回头说了一句:“你的养母是不是特别喜欢穿红色的袍子?”

    摇晃的天梯,在风中像是一段没有回头的路,绿色的藤条编织物,坚韧有力,在没有光的世界里像是依靠。

    我说:“是的,小满,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天空的几只飞鸟,带着黑色的羽翼,落在天桥上,我的养母在K星的绿满家族家喻户晓吗?

    “拜疆叔叔说,她喜欢红色,说热烈的红很醒目,他说他们聚少离多,怕你以后不记得他们了,他们其实很爱你。虽然你是捡来的孩子。星洡,你也爱他们,你的袍子就是拜疆叔叔穿过的吧,那天你在床上我就闻到了药味。”小满回头,拉着一根绳索说着。她的树叶的裙子“唦唦”地响着。

    泪,流下我的脸,原来我的养母要穿红色袍子是为了我,为了我能记住她。我的心说不出来的难受,冷冰冰的又少言语的我,他们原来也是爱的。我擦干眼泪,深吸着空气,我一定要查清真相,他们是被谁害死的,我要为他们复仇!

    在这磁力术混杂的世界,我要如何查起。

    ——

    穿过几条天桥,走进一处树上的屋舍,毛茸茸的绿意。

    绿满家族的族长绿脸怪人大脚丫坐蒲团上歇息,我和小满的回来惊扰了他。

    他睁开眼睛尽是疲惫的绿色皱纹,我看到一抹阴影,那是一种焦灼的思索,初见时爽朗的族长好似有了忧虑。

    小满说:“爸爸,星洡哥很想知道他养父的事情,你知道就告诉他吧,这是我们一起抓的鱼。我去姨娘家了,回来给你做吃的。”她拿了一条绿色织物盖上鱼篮子。

    树屋内,就剩我和绿脸怪人大脚丫了。

    他坐直了身体,正对着我,比较严肃。

    他说:“精湛的光,都是隐蔽最深的光,你听过这句话吗?”

    我说:“没有!养母对我说要活着,不要发光,不会磁力术更好。”

    他说:“就是这样,她赢了!”

    我说:“什么?”

    他说:“她的计谋实现了,苦了你的养父,他死了。”

    我说:“养父是怎么死的?”

    他说:“如果一切按计划,他是死于他杀。”

    我问:“是谁?”

    他说:“不清楚,他对我提起过剪切计划,K星的剪切之战从未停息。他们不是拥护者。”

    我问:“你为何焦虑?因为知道了真相。”

    他说:“你的睿智比你的低调更惹人注意,你是王者,没错吧?!长钩子应该会找到你,你的今生的死士,这一生他将为你而死。”

    我说:“谁说的,即使在这条宇宙裂缝里五维也有生命体的轮回,也不会记得前世今生,除非是死亡的那一刻的到来,这是规则,没有人会打破。因为传说对吗?”

    他说:“高深的少年,你果然是厉害角色。你的一切都在这本古籍中,你慢慢看吧,一切都验证了,现在就到你这里了。我们希望这是真的!”

    他离开房间,留我一人,那本绿色的古籍在他的蒲团上,窗棂外的风,穿过细碎的枝桠,歪曲着风流吹着上面的扉页,那是没有书面的古书。是墨绿墨绿的颜色,仿佛是绽开的一朵生命之花的翠绿。

    我打开这本书,上面记录了剪切之战,曾经的K星的剪切之战,我在养母的家里看到过记载,但是这里却标注了一个惊天的阴谋,那就是我。

    书中,所说我是关键环节,这一世,每个人物都出现了,从养母到养父,到殇的出现,再到漓,以及我的邻居粉,这些都出现了,最重要的是诉说磁漫国未来的长钩子也出现了。

    接下来,我不敢去看,我合上书,我不想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多么玄机的古书,也没有说是谁杀害了我的养父母,这就是死去的某个文人的讹传,我不想信以为真。

    汹涌的暗潮,在心的深处,一次次翻搅。绿色洋溢的屋脊,我不想知道未来,我相信每一缕时光都可以再造,我相信我就是改造自己的白袍子,我相信我就是我,不是规划下的产物,我相信我就是万物之上,我相信我就是自己的主!低调,但我不想参入杀戮之战,告诉别人我的伟大。

    暗绿的古书,像一块斑驳的翡翠。在不明的灯下。

    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打开这本古书去看后面的部分,然后我释然,原来后面都是空白,染上了红色血迹,仿佛进行过一场屠杀。

    书中说我是磁漫国的王,但是我现在在绿满家族的树屋里,这是否是一个嘲讽。我自己都自知甚少的国,生长在光上的国,就是传说吧。

    光中之国,磁漫国,谁曾亲眼所见。

    在枝桠横斜的室内,剑刃,闪出一丝冷光。

    执墨跪在那里说:“星洡,我的神,我知道一些事由,你的养母为你而死,凶手就是其他贵族。”

    他仿佛换了袍子,绿色的水晶的波纹。

    我说:“这个推理没错,但是具体是谁在实施剪切计划?是站长大人吗?他平日是那么爱惜我们的每一个生命,除了站长大人就是殇了,她经常参加寻找光源行动,不会有过多时间实施这样缜密的剪切计划吧?那还会有谁?”

    起身,我拉上树皮做的窗帘。

    执墨轻轻说:“还有粉饰家族,你没有考虑进去吧?”

    我说:“粉饰家族一项不参与过多居民之事,也不会是他们。”

    执墨说:“如此漆黑的世界,这样多的空闲,还拥有一个完整的像模像样的家庭,就是他们了吧?”

    我惊异:“粉是可爱善良的女孩,粉的父母,我从来没有见过,或者说见过也记不清样貌了,我们做了邻居那么多年,只有粉常来我家,我对她的家人却了解的非常至少,他们也不和我的养父母联络,我们是邻居,却很少会面。但……”

    执墨说:“一切都会浮出水面,当河水干涸,当风沙刮过藏匿的金银,一切都会见到真相,只要拥有时间和耐心的等待。你听过光雨和野草行动吗?”

    光雨野草行动?又是一个历史事件?在宇宙裂痕的五维的K星上,曾经?

    偏冷的剑芒,在木质的桌子上,像在雕刻一些我不能理解的亘古图案。

    “光雨野草,没有听过,你是去哪里打探的,你不是只会生存在我的剑身里吗?执墨,你对我撒谎?”我问。

    那是一种古怪的谦卑,执墨有时就是这样,他称呼我什么我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他不要有那么多的动作。在白光的剑锋里,叫人眼花缭乱。

    执墨说:“是,我的神,星洡,我是剑刃上的灵魂,我只能游走于剑刃。你的剑刃是我的家,别处的剑刃是我的光顾的景致。这些天,我去了很多这颗星体陈旧的废弃的宅院和塌落的古堡,里面有很多古剑,历经沙场的古剑刃,我去了搜寻了讯息,粉饰家族曾经引起无数战役,杀伐之至!绝不是你想的那么温柔可人的家族,那些柔软的背后是绵里藏针的诡计,并且是深谋远虑的长针,直指其他贵族的心脏。几乎每一次曾经的战役与争斗,他们都参与过,浮云掠影是他们的表象。云端上的国,可不是天真少女的脸。”

    执墨,他是剑魂?

    “你这几天都去了多少古堡废宅,你感受到的是真实吗?需要证据,不是臆想。执墨,你是不是到了新的世界,疯了!没见过那么多把古剑。”我问。

    执墨说:“你是我的神,我的命是你的,我不会白白来一次五维的人生,我是为你而来,不是玩耍,星洡!剑不会骗人,杀过多少人,多少鲜血弄脏了多少剑身,都数据准确,没有虚报!光雨野草行动,就是粉饰家族挑起的,他们让当时的王信仰黑暗,开启K星跃迁革命,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让光成为雨陨落,让星体成为野草。让其他贵族泯灭,徒留粉饰辉煌!一柄古剑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不能多想,粉饰家族是什么样的曾经,那些历史是在有光的时代的故事吧,现在在这沉寂的无光的天体上,黑夜是永远的黑。

    那些传说中的古国,在星系的长裙上,还能否如丝线一般,群星闪耀,不得而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