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江南雨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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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谁家的衣服,怎么乱扔?”稍上些许年纪的大妈看着楼道里的纸箱皱眉。

    这时帅臻开门,眼神里失望和尴尬混杂。

    “我的。”帅臻不好意思的低头,伸脚一直拨弄那个纸箱。

    “不要也别乱扔,都堵着我家门口了。”大妈直摇头,现在年轻人都怎么这样。她家和帅臻刚好对门,帅臻扔在家门口也就等于扔在她家门口。

    “没,没打算扔。”帅臻拽着纸箱进门,抱歉的看了看对门的大妈,然后合上大门。

    帅臻将费霏的东西重新放回原位,不用多久就收拾好了,她的东西很少,少得就像只是来旅游一次,少得就像是明知道最后要离开。

    帅臻趴在他们大床上幼稚的摆大字,然后打了个滚,滚到费霏常睡的位子,两个月了,他已经习惯抱她入睡,而现在他的怀里却只是空空的。

    “费霏,我给你机会,这一个礼拜,算了,宽限你几天,这一个月,你要乖乖回来,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帅臻收紧手臂里的被子,狠吸一口幽幽的说道。

    然而费霏却一直没有出现过,一个电话都没有,轻轻总是问他妈妈去哪了,他撒着一个又一个的谎。

    ——妈妈去出差了。

    ——妈妈回来了啊,轻轻在睡觉。

    ——妈妈很忙,回家都很晚,轻轻都睡着了。

    ……

    4月5日,清明节

    墓园里他和她一前一后,烟雨朦胧中,他们一如画卷,只是她无心,他也无心。

    慕梓清走了之后,慕梓铭将她葬在S市的墓园,和顾筝葬在一起,罗什舒亚尔家族对外宣称顾筝葬在家族墓穴里,事实上法国的只是顾筝的衣冠冢,他真正的是在S市,他和慕梓清情定的地方。

    这事儿是顾风压下来的,家族里的人都不同意,而顾风却是顶着压力一锤定夺,顾筝不喜欢罗什舒亚尔家族,他知道,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弟连走了也要带着累赘。

    费霏看着墓碑上那黑白照片上相互依偎身影,她羡慕,她从来就没和帅臻依偎过,到最后她也只可能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大地里,除了李笺知道以外,大概没人知道。

    “梓清很傻是不是?”费霏抬头笑着看着李笺,她蹲着,他站着,撑着一把硕大的黑伞,美得一如童话,是凄美的色彩。

    李笺抿唇,没有说话,而费霏笑得更灿烂了。

    “你看她笑得多傻,”费霏指着照片,“但是顾筝很帅。”

    顾筝真的是帅,只是不是她的菜,她中的是叫‘帅臻’的蛊。

    “这五年,我一直都有来,我躲在那棵大树下,远远的看着他。”费霏微眯双眼,看着不远处的树丛。

    李笺知道费霏说的‘他’是谁,除了帅臻,还能有谁这么殷勤的年年都来。

    “李小贱,你能不能把我葬在梓清的隔壁?这样我和她就是邻居,阿臻来看她的时候也能看到我。”费霏笑得迷离,就像是看到了帅臻年年在她的碑前走过,如此便好。

    “不要胡说。”李笺皱眉。

    “呵呵,李小贱,你可以每年这个时候来看看我吗?李小贱,你送我花吧,”费霏却是不管李笺怎样,她知道如果李笺不来看她,她真就是一抔孤单的黄土,杂草丛生,自生自灭,当年限一到她就会被工作人员随意的挖走,然后不知在哪个角落,这样帅臻就看不到她,“送什么好呢?”

    费霏思考,绞尽脑汁,她喜欢玫瑰,但肯定不能送玫瑰,这不是诅咒李小贱娶不到老婆么?!

    “费霏……”李笺握紧双拳,他不喜欢费霏这么说话。

    “啊,我想到了,送我丁香吧!”费霏笑,眼睛异常的晶亮。

    李笺愕然,愣在原地一句话说不出来,他不是矫情的人,但是他脑海里却想到了戴望舒的《雨巷》,字里行间的淡淡忧伤,原来写的就是他们。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他和她,那年一起十五岁,他们本就是前后同桌,他从来不会注意费霏这种男人婆,他喜欢的小鸟依人的女人,而那一年,江南雨巷里,她,就是丁香姑娘。

    江南的雨巷,她撑着天空蓝的伞,还有一袭碎花小雏菊的白裙,那一刻她便是江南女子的最好诠释,如诗如画。

    只不过下一秒她就破相了,破了他年少那一瞬间的爱恋,所以他不可能爱上费霏,他和她只能是朋友有余却是恋人未满,他可以为她倾其所有,却独独给不了恋人那种爱。

    不过,她好像也不在乎,因为,在下一个五年,转眼间,她有了心上人,而那个人,不爱她。

    “李小贱,别说你这么小气,连一朵丁香都不舍得!”费霏站起来,一如当年的破相,她插腰河东狮吼。

    然而,她到底没有了当年的活力,天旋地转倒在了他的怀间,那一刻,他仿佛闻到了丁香花的味道,淡淡的忧愁又惆怅的味道。

    “李小贱,除了你,没有人会是以看望我为目的来这儿的。”费霏幽幽的开口,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

    然后李笺点头,艰难的开口,说,“好。”

    “呵呵……”费霏笑了,银铃般的声音,醉了人心的疼。

    李笺的手下匆匆赶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费霏听到了,是帅臻要来了,他在山下。

    费霏朝李笺点了点头,然后李笺拥着她往树丛走去……一年又一年的一如既往,将来也会如此,只是她不再是遥望……

    ……

    “今天妈妈也会回来吗?”轻轻踩着小黄鸭的拖鞋啪嗒啪嗒跑到厨房,小手拽了拽爸爸的围裙。

    “可能吧。”帅臻轻揉女儿的头发。

    “那轻轻可以给妈妈打电话问问吗?”轻轻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爸爸,水汪汪的眼睛的可怜样像极了费霏无数次无辜的看着他一样。

    帅臻深呼一口气,摇头,“轻轻,听话,妈妈很忙,没时间接。”

    轻轻委屈的嘟嘴巴,抱紧帅臻的大腿,呜咽,“轻轻想妈妈。”

    “轻轻再等等,好不好?”帅臻抱起轻轻,“轻轻晚上想吃什么?今天我们出去吃大餐,轻轻喜欢的大虾好不好?”

    “不要,我想吃妈妈做的蛋炒饭。”轻轻将头埋进爸爸的颈窝,“妈妈说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有多远啊?”

    帅臻明显感觉到脖子那儿痒痒的,轻轻这样哭过很多回,问过很多不同的问题,而他一个都答不出来,有时候撒撒谎,有时候他连谎言都不知道怎么编。

    这个问题轻轻问过,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愣了半响没说话,原来她老早老早就给轻轻传输了她要离开的想法。

    “爸爸,轻轻想吃蛋炒饭!”轻轻肉肉的小手抹掉眼泪,露出洁白的牙齿,妈妈说了要听爸爸的话。她问了爸爸,爸爸说她越听话妈妈越能更早回家。

    “好,轻轻乖。”帅臻轻抚轻轻的小脑袋,放下轻轻,“轻轻,吃完晚饭我们去找哥哥玩,嗯?”

    “好。”轻轻点头,又踩着小黄鸭拖鞋啪哒啪哒跑去客厅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饭后,帅臻将轻轻送去了郗家,等轻轻玩累了睡着了,帅臻一个人驱车回公寓,空荡荡的公寓,又剩下他一个。

    每当这时候他就会想起几年前费霏怀着轻轻一个人在家,他在外地出差,对她向来不闻不问,而她一句怨言都没有。

    夜深人静的时候最恼人,因为他睡不着,明明天气转热,他却觉得越来越冷,他的怀里永远是空的,29天了,明天就是一个月之期。

    帅臻知道费霏不会回来,他固执的不给她打电话,固执的不去听一丝一毫她的消息,更不用说找她,那是玩笑!

    然而他却一天比一天想她,四年的时间,他依旧爱慕梓清,可他对费霏的感情潜移默化的发生了变化,他对她不冷不热,但事实上他的生活好像已经不能少了她。

    ……

    第二天,帅臻不必早起送轻轻上幼稚园,昨夜的失眠让他9点多才醒,醒来后本想驱车去公司却没想到停到了医院门口。

    最后老板来医院,院长自然受宠若惊,立马出来迎接帅臻,而帅臻哪也没去,脚不受控制的就往脑神经科走去。

    那次在医院和李笺大闹后,他们三个人的关系猜的七七八八,有人说帅臻爱费霏,有人说费霏李笺真心相爱被帅臻插足,也有人说费霏实际上就是帅臻的情妇,要不然费霏没什么能力却能在医院待这么多年。

    就是没人说费霏是他老婆,费霏是他老婆的事实有这么难猜么?!哪家报纸乱说,说他是黄金单身汉!他女儿都可以打酱油了!

    “Boss是要找费医生吗?”院长小心翼翼的问。

    帅臻愣了一下,眼睛还是看着费霏以前的办公室,她就这么狠心,连女儿都不念想一下。

    “费医生已经辞职了,费医生的身体不适合工作。”院长大汗涔涔,他们不知道帅臻在乎费霏啊。

    “不适合?”因为打掉孩子么?

    “费医生本身身体不好,而且有打掉了孩子……”

    “等等,”帅臻皱眉,不解的看着院长,“身体不好?”他怎么不知道,费霏除了肠胃不太好以外,她身体哪里差了。

    “额……是。”院长点头,擦了擦汗,继续说,“费医生,她患了胃癌。”

    帅臻瞪大眼睛,被‘胃癌’两个字压得喘不过气。

    “……不……不要乱开玩笑,别乱开玩笑!”帅臻怒吼,抓起院长的衣襟,“她那么健康,她这四年一直……一直……”

    院长冷汗冒得更多,Boss和费医生四年前就……

    “她打掉孩子是……是……”这答案呼之欲出,帅臻颓败的坐在走廊上的长椅。

    “因为孩子不健康。”脑科主任走出来,看着帅臻的眼神都是冷的,费霏是他见过的最努力的医生,而每次办公室提及帅臻的时候,她的眼神里总是隐隐的藏着痛楚,那种痛楚只有感同身受的人才能体会,这也是费霏为什么能隐藏得这么好的原因,因为没有多少人会选择和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

    “为什么不健康?”

    “那就算健康你会让孩子生下来?”主任反问,帅臻哑口无言,心里的答案了然,他断然不会。主任继续说,“避孕药和治疗胃癌的药对孩子的伤害都是极大,而且那孩子检测出来的结果是,已经畸形。”

    帅臻没有一刻比现在还懊恼自己的迟钝,费霏胃痛了那么多次他早该知道有端倪,他和她结婚这么多年,原来他一直都没有在乎过她,爸说费霏只是冠以妻子之名的情妇,事实上,好像真是这样。

    他每次对她只是*的发泄,没有感情,鲜少抱她,抱着她安眠那是他喝醉了,将她当成慕梓清的替身。

    帅臻疯狂的拨打费霏的电话,要把那一个月的电话都要打尽一样,直到手机里一点电都没有,然后充电,继续之前的动作,就连轻轻回家的时候,他也是如此。

    轻轻不识字,只知道爸爸在一刻不停的打电话,却不知道打给谁。

    轻轻走到爸爸身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爸爸,妈妈是死了吗?”轻轻问帅臻,帅臻浑身一僵,轻轻实际上不知道死的概念,她只知道死就是很久不能见面,因为……“幼稚园的同学小东的妈妈就是这样,所以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妈妈了。”

    “胡说!”帅臻站起来呵斥轻轻,轻轻才及他的大腿,害怕的看着盛怒的爸爸,在她的印象里爸爸是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轻轻‘哇’的一声哭了,然后一直一直叫妈妈……

    ------题外话------

    今天忙得我发昏,所以字有些少,谅解谅解~

    明天更新依旧,5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