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凤还巢 > 第115章 被人看透了

第115章 被人看透了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流星小说网 www.lxbbbb.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被瑶芳认为,迟早有一天会弄死元和帝的叶皇后,此时还是比较担心元和帝安危的贤后一枚。没人会没事会吃多了撑着弑君玩儿,也没有人穷极无聊盼着皇帝死,除非已经忍无可忍。现在的元和帝虽然讨厌,还没触到叶皇后的底线,没必要盼着他立时就死。

    况且,儿子还没满周岁,早早没了爹,怎么看怎么不吉利。闹就闹吧,求仙问道就求吧,顶多遇个新垣平,丢一回脸。只要不出大差错,叶皇后乐得见元和帝丢个脸。

    然而,嗑药嗑得要疯了,可就不好了。药不能乱吃,这是常识。叶皇后之所以还能从容地想办法,旁敲侧击地劝,是知道元和帝惜命,而且自负聪明,应该不会拿他自己的命去冒险,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好么,她在这里还想往后拽呢,那边儿有往前拉的!

    叶皇后攥紧了帕子,沉声问道:“现就她一个?”

    板子年轻的时候,语调夸张,这是许多太监的通病。及有了些权势,反而要装作“老夫”样,要高深莫测一点。到了现在,他大概是真的急了,又恢复了很久以前的夸张语调:“我的好娘娘喂!是现在就她一个人儿!这后宫里头的风气,您还不知道么?天生的西施少,东施倒是一抓一大把。有一个就足够啦,后头跟着学的得有一百一千个!”

    叶皇后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了:“听起来,好像跟以往没太多不同啊。”

    板子想死的心都有了,灰心丧心地带着哭腔:“娘娘,您就可怜可怜老奴,救老奴一命吧!”

    一旦打开了缺口,人就会堕落得特别快。板子起初在叶皇后面前,还是个比较矜持的大太监,自打若有若无地投了诚,现在已经彻底站在了叶皇后这一边。有什么难题,自然也要跟叶皇后哭一哭。太监,在文人乃至于贩夫走卒口里,都是个谄媚不要脸的形象。事实上,太监比一般人更要脸,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这些大太监的笑脸儿的。

    这样的虽作俱佳,让叶皇后的心情放松了起来:“想做清净散人?清净散人可不好做呀,为了证大道,热油泼面,鹑衣丐行历十五载。”

    板子道:“这可使不得。”

    叶皇后失笑:“谁个说要她去讨饭了?”

    板子疑惑地:“那?”

    “那个……圣上要册她做顺嫔的是吧?”

    “是。”

    “既然好这一口,那就让她接着好!取医典道藏来,让她从头读,凡好这个的,都给我背书去。呵呵。每日过来,我要考较她的功课!神仙道长,无不学究天人,才能侍奉圣上。她想做这个,就得拿出真本事来。”元和帝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聪明到一定程度,他看不出来,自然是千好万好。被他发现是在糊弄,都等死吧。

    板子会意:“是。”又问:“那……要是真成风尚了,怎么办?”

    叶皇后轻笑一声:“谁想要修道,都送她一本儿书,旬月一考,我看她们还敢不敢闹了。要是没人跟风,你便不管,有人想见贤思齐,就帮她一把。”

    板子:……好可怕。“是。”

    叶皇后打发走了板子,又将眉头深皱。这下好了,不止朝臣里想要往上爬的人知道,终南有捷径。就是后宫想争宠的女人,也晓得扯两颗药丸装门面了。要不是自己儿子还小,她管元和帝去死!初时的夫妻情份早就淡得看不见了,只留下些许面子情。给他收拾旁的烂摊子也就罢了,还要再接手这个事儿,叶皇后就觉得不值了。

    敲敲桌面,收回手来,叶皇后扬声叫:“小楼。”小楼急上前来,叶皇后又摆手将她挥去。如是者三。小楼小心地问:“娘娘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儿了?”

    叶皇后缓缓点头:“也是,也不是。我还没有想好。”

    小楼道:“那娘娘就慢慢儿,一步一步地来。”

    “一步一步地来是好,想却不能想得太慢,要将事情全想好了才行。这样,叫那板子,将圣上近来吃的丹方都取一份给我。若圣上换了方子,也给我一份儿。”

    小楼躬身道:“是。”

    然而不等板子那里有回复,元和帝自己便过来了。却是因为他第二日寻顺嫔不着,被告知顺嫔叫皇后扣在中宫,考较学问。元和帝翻了个大白眼,皇后就是这般无趣!凡事规行矩步,一点也不知道变通。

    等他到了中宫,叶皇后已经放了顺嫔出去,正好跟元和帝走岔了。元和帝对顺嫔并不很上心,对叶皇后这样的做派却不大满意。叶皇后也不似朝臣那般谏他不要服食丹药,也会看一看道藏,对老君观的老神仙小真人也算和气。却总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一种“我就看你们唱大戏”的旁观者的优越。

    这让元和帝很不舒服。

    正好,叶皇后看他,也不怎么顺眼。

    元和帝带一点点怨气,问叶皇后:“听说你还要考较顺嫔?”

    叶皇后微笑道:“医典道藏我都赏下去了,我的赏,能白拿么?既然要伺候圣上,就得拿出些真本事来。入口的东西,怎么能马虎呢?”

    元和帝带点不耐烦地道:“谁送上来的东西我都吃么?我又不傻!”

    不不不,我看你已经傻得冒烟儿了。叶皇后腹诽着,口上却说:“她自己还吃呢!别吃出个好歹来,言官又有话来说你。”

    元和帝不开心地“哼”了一声:“她伪称好道,难道我不知道?我要的就是这份儿心!若我喜欢的,不能叫人效仿,反与我唱反调,我,”戳戳自己的面颊,“还有脸吗?”

    他说出来了!他居然说出来了!叶皇后心里惊涛骇浪!对于一个将装腔作势、故作深沉刻到骨子里的皇帝来说,这么直白地将心里话说出来,可见他最近真是吃药吃太多了。

    叶皇后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跟他争执了,争下去不可能有任何积极的进展,反而会将元和帝惹怒。索性不再顺着他说,而是另起了一个头:“人人都这样,知道哪个真心,哪个假意呢。唉,不说这个了。我今儿是真的就又想起一件事情来,您是非办不可了的。”

    元和帝眉头紧锁:“什么事?还非办不可?”

    叶皇后叹道:“您忘啦?头二年朝上吵得那么热闹,是为了什么?”

    “嗯?”

    “孩子呀!前两年就吵着要出阁读书了,现在呢?又没动静了,这都想什么呢?老二(吴贵妃子)都七(虚)岁了吧?老大比他还大着一岁呢,还能再拖?真是,我前儿在慈宁宫见着他们,长这么大个儿了,还百无聊赖的,怕不累坏了娘娘?”

    元和帝轻吸一品气,哎哟,还真忘了这茬儿了。元和帝这个人,记性好是真的,记仇也是真真儿的。忽略起人来,那功夫比记性还要强些。宠爱吴贵妃的时候,儿子是心头肉,能将长子当不存在。吴贵妃变成了吴庶人,得,连这个也一起不存在了。

    可皇帝的儿子,他不能是文盲啊!至少皇帝不能叫他不读书。元和帝胡乱答应一声:“知道了,这就叫他们从翰林里择两个人来教。”

    “哎,怎么能随便找人呢?会被人说的。”叶皇后一边说,一边示意宫女上茶。

    元和帝喝了半盏温茶,不那么狂躁了,渐渐冷静下来,沉吟片刻:“不错不错,你说的对。也是,我能允他们争相上前,可不许他们蒙蔽于我!”

    叶皇后开始考虑自己因为知道得太多了,被灭口的可能性。元和帝近来越来越反常了,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将心里话讲出来了。她却只能装成什么也没听到,没好气地道:“听不懂,你们的事儿太绕人了,你的事儿我也管不着,我只管问问两个孩子什么时候能够读书。”

    元和帝笑道:“年内总会给你一个结果的。”

    “你记着就好,今年,不对,还有好几个月呢,你可别再拖了!”

    “知道了知道了,妇道人家,就是啰嗦。”

    ————————————————————————————————

    元和帝这回没再拖延,第二天上朝,便将问题抛了给了群臣:“先前不是吵着要给皇子寻师傅么?怎么没下文儿了?朕不说,你们就不再提了是不是?都忙什么呢?”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换到现在,是风行草偃,大殿上趴下去一片。是的,吵得太投入了,您老又给大家开辟了一个新战场,大家又投身进去掐去了。平常除了互相踩,大家总得做点正经事吧?南方报了涝,北方报了旱的,都得有人收拾不是?再说了,当时大家是关心皇子读书的事情么?那不是为了立储么?后来中宫有孕,谁再争这个就是不长眼了。

    然而这事儿确实是他们疏忽了。

    元和帝看众臣皆服,心情很好,没再施压,只说:“早早报上名来,又或者有谁觉得自己可以做皇子师傅,亦可毛遂自荐。早定下来早好,孩子都这老大年纪了,不能再等了。”表现得像个不太耐烦的父亲。

    事情就着落在了内阁的身上,将加起来几百岁的几只老狐狸愁得不行。容阁老是反应快了,马上问道:“读书与封王,是否该同时办理?”嗯,先前争的不就是个名份么?现在好了,不用争了,他俩谁都做不了太子,那就是个藩王了。藩王的师傅,得给待遇吧?

    元和狡黠的一笑:“准。”

    容阁老成功地拖延了时间,册封藩王得准备仪仗、服饰吧?得确定封地吧?得配一整套的人马吧?得修建王府吧?事儿多着呢。给他们寻师傅,夹在其中就不大显眼了。可以让老狐狸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寻思——踢谁过去比较合适呢?

    其实,没人乐意过去。谁傻呀,搁大好的京城不呆,跑藩国去!前头楚逆那是没办法,朝廷要显示优容,择的都是大儒名师。通常情况下,藩王的师傅是没保障的。想想看,没了爹娘看着的孩子,还是封地上最有权的人,不熊都对不起自己个儿。哪朝哪代的藩王,只要是离京就藩的,不学无术的居多,有一个肯认真学习的,那都是得挂进史书裱一裱的。

    现在的大儒名师,谁不努力多活个三五年,好等着太子长大呢?

    反正,容阁老自己是不想去的,也不想自己家亲戚朋友去。至于最后谁去了,那就看谁倒霉吧。

    显然,与他有同样想法的人也是不少。大家都认为,元和这个人,也算是爱憎分明了——天下第一人,决定了在绝大部分事情上,他可以依自己的喜恶行事,而不须顾虑太多。给不是太子的儿子选师傅,恰在其中。能在朝廷候选名单的,至少得是殿试出来的,怎么也是全国选拔的精英人才,学问是够了的。在这个基础上,随意指派并不是一个难以接受的结果。

    既然当爹的都不重视了,咱们再操那个闲心干嘛?将历年的进士列一列名,哪个长得倒霉就哪一个了。

    然而,元和帝并不是这么想的。

    当然,也有人看穿了他的心思。

    ————————————————————————————————

    瑶芳近来过得更轻松了,姜长焕公事缠身,应酬便少,她也跟着清闲了起来。简氏大约是认真听取了韩燕娘的建议,待叶襄宁也有意亲近一些。瑶芳有了大把的时间,想想姜长焕的建议,果然又将话本子的事重又拣起,预备再写一个新故事。顶好写个侠女,以武入道,最后飞升成仙。

    才写了四、五页,被简氏发现了,接着叶襄宁也知道了。瑶芳做这件事情,本就是不瞒人的,她们两个发现了也是在情理之中。两人看了一回,居然是叶襄宁更喜欢这个话本。简氏还要叹一回:“哎,好好养大一个闺女,就这么走了,当爹妈的得多揪心呐!”叶襄宁却是满面欢喜:“知道孩子过得好,肯定是放心的啦。”

    婆媳俩争执了起来,最后以简氏一句:“你们俩都不懂!我养过孩子我知道!”宣告结束。

    妯娌俩被婆婆一句话给摁熄了,叶襄宁还要想:这是不是埋怨我们还没生孩子呢?孩子的事儿,不是想有就有的呀!我也想要好么?她还是长房,弟媳妇儿不急,她得先急。

    瑶芳看看简氏,发现她一脸的“我赢了”的爽快样,就知道她讲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深意。简氏长久以来生活在人口简单的小家庭里,对着的不是纵容她的丈夫,就是拿她没辙的俩儿子,说话做事,根本不需要转十八个弯儿再往外露。遇上凡事都要多琢磨两下,力求尽善尽美的叶襄宁……也不知道是谁的劫了。

    偏偏这事儿还不能由瑶芳来开导,这事儿能由小姑子来做,却不能由妯娌来讲。得了,还是叫姜长焕跟他哥说一声吧。姜老大对妻子,确实不大像对彭敏那么上心。

    等姜长焕回了家,瑶芳一边看他洗脸,一边将白天的事情说了。姜长焕笑道:“你就是个操心的命,怎么就闲不下来呢?”擦好了脸,自己还嗅嗅,觉得没有怪味道了,才凑到妻子跟前亲了一大口。

    瑶芳捂着左颊,嗔道:“跟你说正事儿呢。一家人,总要和和气气的才好。”

    “那是。还是咱们俩好,你也不会钻牛角尖儿,我也不叫你受委屈。大哥也真是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家里的事儿都不带上心的,”趁机表了一下忠心,“要过一辈子的人,比什么人处的时间都长,怎么能不上心呢?”

    瑶芳按住他一边脸,将他一颗大头往一边推:“那你还不快点跟大郎讲清楚了去?”

    姜长焕摇头晃脑地:“别,我还有大事儿没说呢。”

    “怎么?”瑶芳在意了起来,难道有谁牵到什么楚逆的案子里面去了?这事不太妙。

    姜长焕说的却是早朝上发生的事情:“预备给皇王封王,要给二王择师傅了,看起来圣上并不重视。”

    瑶芳心头一动,摇头道:“那可未必。”

    “哦?怎么讲?圣上还想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不成?”

    瑶芳笑道:“他未必是重视二王,却是重视谁要做师傅吧?”

    “得了吧,这是有旧例在的。也说是要名师大儒,选的也都不错。结果呢?我家这些前辈,倒有一多半儿不乐读书,只喜玩乐的。闹到后来人人自危,都有称病不肯去了的。”做王傅是个拼人品的活计,遇到个逃课的,算你运气好了。运气不好的,有性情暴烈的藩王甚至会殴打老师。

    虽然后来这藩王也没讨了好,亲王降成了郡王。老师的这顿打,是结结实实挨上了,脸上也很没光彩,从此不肯再出来见人了。

    惨!

    瑶芳道:“要是旁人,还不好说,要是今上,多半要出夭蛾子。这一回,谁要肯说接手二王,三、五年后,必是东宫之师。”

    姜长焕惊讶地:“诶?真的假的?”

    “近来多事,楚逆的案子,为什么又想起来再割一茬了?还将他即位之初那位给他气受的陆阁老的事儿又翻出来了?还有,这炼丹的事儿,他真的很在乎安国公他们献的丹方?不过是在先前争立储的事情上憋了气没发出来,要敲打人罢了。他要敲打人的时候,准出夭蛾子!”

    “哦——”姜长焕眯起眼睛来,“这其实是试探?那也不对呀,不是应该试探试探谁个听话么?”

    “qi——”瑶芳不屑地道,“这会儿,又想起来要有良心的正人君子啦。”这事儿跟当初她经过的事儿是一模一样的。宫里但有一点小脾气的人,都被元和宫打冷宫里了。等上下都是看着他笑了,他又怀疑人家肯定不是真心的。瞧着瑶芳就对叶皇后忠心,他更觉得可贵,又过来想抢来对他忠心。简直不知所谓。

    姜长焕顿悟:“他这是转了一圈儿又回来啦?可这么些年下来,已经将人养人那种习惯了,他又要改?”

    “呵呵。”

    姜长焕也无语了,这都叫什么事儿?瑶芳拿过他手里的湿巾子:“好了,不说这个了,横竖跟咱们没关系,你去跟大郎好好说一说吧。”

    “哎,别!你嫂子娘家那里?”

    瑶芳仰脸一想:“那我还是回娘家一趟吧。”

    ——————————————————————————————————

    瑶芳从婆家到娘家很方便,婆家很好说话,姜长焕还颠儿颠儿地把老婆送过去。巧了,休沐日,贺成章正在家,一看到妹妹回来了,头又大了:“你怎么又回来了啊?”

    姜长焕不干了:“还是因为关心你们么?”抢着着瑶芳先前对他的分析说了。

    贺成章认真地问妹妹:“不带私怨?”

    “带了私怨我拿来坑自己家亲戚啊?他是什么样的人,其实你们都能看出来,只不过被‘天子’两个字蒙了眼,不敢去看罢了。不是么?”

    贺成章与姜长焕面面相觑,半晌,贺成章道:“咱们两家都没人有这危险,要真是咱们自家人,也就认了。说出去……我怕……”姜、叶是武勋,肯定不会被选中,贺敬文举人出身,进士都不是,没资格。贺成章资历又浅,也轮不上。一个赵琪,才离开了翰林院,因为前阵儿嘴贱,被扔鸿胪那里反省去了。

    真正风险与机遇并存的,是容七娘的亲爹,容二老爷。他侍奉过元和帝读书,虽然不是元和帝的正经老师。现在元和帝儿子需要老师了,容二老爷的处境就微妙了起来。

    姜长焕道:“这个也容易,也不是要你游说令岳必要接这个茬儿。只要将咱们想到的对他讲了,信不信在他。”

    贺成章勉强同意了这个办法:“那行,我这就去容府。”

    这一天,直到最后,瑶芳也不知道容二老爷的选择。反正,她将看到的都说了,也是问心无愧了。至于容二老爷,元和帝不至于因这一件事情将他记恨到什么样子——朝廷,还是不能乱搞的——却是他的机遇。

    过不几天,姜长焕又带了新的消息:“二王封地,一南一北,原楚国取其一半,封皇长子为荆王,皇次子封为晋王,其地颇狭。”荆楚之地,古人都讲是潮湿多瘴气的地方,战略位置是挺重要,物产就不那么丰富了。晋地么,往前了数个千多两千年,好地方!现在也不大顶用了。

    好了,王傅的事情不能再拖了。于是,京里就添了一些因为夏秋之交换季而染病的老大人。元和帝也好脾气地一一赐了药,叫他们安心养病。

    就在这个时候,容二老爷求见了元和帝,表示自己愿意教导二王,至于往荆还是往晋,都随便。

    元和帝笑了:“哪里用走得那么远?他们两个幼年丧母,我怎么忍心叫他们早早远行呢?藩邸还未落成,仪仗、属官还没配好,急什么呀?就在这宫里,你每天给他们上课就是了。”

    容二老爷心头一松,赌对了!仍然说:“还是定下来好,因材施教,不同的学生有不同的教法呢。光臣一个,好像也不太够。”

    元和帝笑道:“能得卿,朕已很满足啦!”

    容二老爷偷偷地同情看他一眼:当了半辈子聪明人,叫人摸着了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