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重生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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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

    “小钰,我现在要去上厕所,你还要跟着吗”?乔心扭头望向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满脸警惕的少年,似笑非笑的说道。

    南宫钰撅着嘴巴不满道:“当然要跟着了,万一你又趁我不备偷偷跑了怎么办,我可不相信你”。

    乔心扶额:“男女有别……”。

    “咱俩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还赤身相对呢,还分什么男女啊”。

    乔心翻了个白眼,快速闪进洗手间,将门锁好,大力拍了一下门板:“你放心,我不会偷跑的,但唯一的一点自由你总要给我吧”。被一个男人看着自己上厕所……乔心表示,她会解不出来的。

    虽然那人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门外,南宫钰双手叉腰气哼哼的,但眸底却闪过一抹笑意。

    哼……这次你休想再撇下我一个人去玩了。

    乔心再次出来时,南宫钰又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不论是吃饭,睡觉,看书,打电话,这孩子就跟个跟屁虫似的不离不弃,一双乌溜溜的眸子愣是没从她身上拔下来过一秒。

    两天后就是贝希女王的生日宴,她有必要去一趟,并且是以南宫家族的身份前去,她已经了解到沙玥不会去,那么小钰……

    乔心想了想,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对面沙发上望着她发呆的南宫钰:“小钰,你就没别的事情做吗”?

    “有啊,我的任务就是看着姐姐你啊”!南宫钰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好吧……

    “过两天我带你去参加一个宴会好不好”?

    南宫钰“噌”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一脸兴奋激动:“真的吗?真的吗?姐你终于肯带我出去玩了”。

    乔心很真诚的点着头,同时有点心酸,这孩子是被关的有多狠啊,看给兴奋的!

    “但是——”,乔心伸出三根指头,郑重其事道:“到时候你一定要听话,不能乱跑,不能乱吃东西,要时刻出现在我能看到的范围内,否则下次有好玩的事情我就不带你了”。

    南宫钰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拍着胸脯保证:“嗯嗯,姐我一定会很乖很乖的”。

    宴会现场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尤其是森罗这个定时炸弹,一切还是谨慎为好,到时她会多派几个保镖保护小钰。

    南宫钰低头瞅瞅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抿了抿唇,扭头就朝门外跑去:“宴会那天穿什么衣服好呢”?

    乔心摇头失笑,真是个孩子啊!

    这点事情就让他兴奋的望了初衷,南宫钰跟着沙玥不知参加过多少次大型宴会?但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兴奋,乔心想,应该是由于她吧。

    短短的几天,她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孩子对她的依赖和信任。

    心底某一块暖暖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乔心弯唇一笑,门突然打开,露出南宫钰一张清灵灿悦的容颜:“姐,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了,一年前你失踪的那天姐夫来找过你哦”。看着乔心呆愣的模样,南宫钰调皮的伸出舌头:“是傅大哥啦。姐你原谅我的口误吧,反正他早晚都会是我姐夫的”,说完哈哈一笑,“砰”的一声关了屋门。

    傅衍玑……

    乔心摸出手机,想打给他,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一年了,她不确定他有没有想她。

    面对敌人,她可以勇往直前,毫不退缩,但面对傅衍玑,她总是没有足够的勇气。

    只是一句简单的,嗨,你还好吗?她都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乔心懊恼的垂头,真是个胆小鬼。

    但是……两天后的宴会上……应该能见到他吧。

    ……

    维也纳音乐学院礼堂内,可容纳千人的观众席上满满当当的坐着一溜的女生,并且还有不断增加的趋势,从门外越来越多的女生三两成群的涌入,甚至不惜几人挤一个座位。

    各个皆双手捧腮、翘首以待,期待舞台上那道清瘦的身影。

    可惜,走出来的是一个拿着话筒的男人,声音透过话筒传遍礼堂的每个角落:“接下来出场的这位,呵呵……”,目光浏览全场,男人眼里满是笑意:

    “看现场师妹们翘首期待的表情就可见一斑了,没错,接下来出场的这位学弟便是多伦。爱尔德大师的关门弟子,一个享有天才音乐人的年仅十八岁的少年”。

    现场空前热烈起来,女孩子们不知从哪里掏出来刻着名字的灯牌,欢呼呐喊,只要把房顶都要掀翻了去。

    “简弗……简弗……我爱你……我爱你”。

    一声声、一遍遍,堪比巨星降临。

    而简弗的大名在音乐学院,比任何巨星还要大名鼎鼎。

    主持人的声音响彻礼堂的每个角落,声声震耳:“没错,他就是我们音乐学院的明日之星——简弗”。

    “啊……”。座位席上沸腾了,炸裂了。

    主持人做了个手势,看向舞台一侧,“现场的热烈相信简弗学弟已经感受到了,接下来他要演奏的是他自己独创的曲目,你们可真幸运,这是他第一次现场演奏这首曲目”,主持人笑着看了眼手中卡片:

    “这首钢琴独奏名叫重生的爱,唔……只听名字就令人无限期待啊”。

    观众席上又是一轮欢呼。

    主持人双手压了压,“我们还是安静的听简弗学弟的钢琴独奏吧,记得,用心听哦”。

    灯光忽然灭了,帷幕合拢,也仅是一瞬,一柱白光自观众席顶部投射而来,帷幕缓缓拉开,舞台靠右侧那里,一架白钢琴坐落在那里,一侧的琴盖上放着一个精巧的白瓷花盆做点缀,以及钢琴前坐着的,身着白衣的少年。

    热烈的观众席瞬间安静下来,针落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那白衣少年身上,不舍得离开。

    低沉冗杂的前奏响起,机锋暗藏,心底牟然一震,不舒服却无从起伏的心绪弥漫心间,就好像,频临死亡的人拒绝地狱的邀请……

    却无人逃得开这用音乐编织的大网,沉浸在里,感受主人所有的悲欢离合。

    他的死……

    他的生……

    他的光明欢乐……

    他的绝望悲伤……

    那么深刻的感受着,情不自禁已泪流满面,面前仿佛浮现出一副画面,少年为了心爱的女孩,从地狱里挣扎而出,越过血河和堆积成山的尸体,忍受重重痛苦和煎熬,只为了守护在女孩身边,唯愿安好。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悲伤的气息却盘桓在礼堂上空,久久不息。

    有的女孩已禁不住捂嘴痛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什么?只是和以前每次一样,路过礼堂时,总会被那悲伤的钢琴声吸引的止步。

    阿莱躲在帷幕后边,看着灯光下静坐的少年,心脏倏忽不可止的疼痛。

    是那个女孩子吧,阿莱想。

    脑海里惊鸿般闪过照片里的少女容颜,简弗的心里,现在是在想她吧。

    十指攥紧幕布,阿莱目光痴迷的落在少年身上。

    音落,白晰的灯光下,少年凝目望向自己修长的五指,眉眼温润清和,与那悲伤的气氛完全脱轨。

    清瘦却挺直的背脊如松柏般沉稳劲秀,浑身透着一股疏离淡漠的气息,仿佛从他脚下自动划分开隔离带,生人勿近。

    然而,少年望着自己莹润的指尖,倏忽就笑了,那一刹那的明晰惊艳了多少人的眼?

    心儿,你听到了吗?我为你作的曲。

    我们从年少到死亡、从重生到现在,每一步、我都记得那样清楚啊……

    没听到也没关系,总有一天,我只弹给你一个人听。

    因为——我所有的悲欢喜乐都凝结在了指下。

    而它们——都源自你。

    少年目光落在花盆上,目光倏忽幽深似海。

    “简弗学弟的音乐天赋真是令人惊叹啊,这么好听的音乐听百遍都不为过,有同学录下来了没,我要把它刻成碟,日日听”,主持人的调笑声拉回现场众人神游的思绪,才发现,她们心心念念的少年早已消失在舞台上。

    “好了,所有报名同学已全部表演完毕,现在,投票开始”。

    这次比赛主要角逐出随多伦。爱尔德大师参加贝希女王生日宴的人选,由于这是学音乐的人绝好的机会,也几乎人人争抢,为了公平起见,学院决定比赛定输赢,大众评选,前两名可随多伦。爱尔德大师参加贝希女王生日宴,并有机会在世界各国大佬面前表演。

    本来简弗已经是爱尔德大师内定的人选了,但是简弗自己提出来要和众人一样走竞选道路,当时还有好些人骂简弗虚伪,当然绝大多数都是男生,女生都暗赞她们的男神果然高风亮节。

    而现在,结果显而易见。

    几日后,江如飞和另一个清秀的日本女孩随多伦。爱尔德踏上了飞往Y国的飞机。

    过安检时,安检员蹙眉对江如飞说道:“对不起这位先生,您的花盆是不可以带上飞机的,有需要我们航空部可以帮您保管或者为您安排托运”。

    甜美清秀的日本女孩惠安雅子不满道:“我只听说不可以携带易燃易爆品和管制刀具以及宠物,什么时候连花盆都不能带了”。

    安检员依旧不动如山的微笑:“很抱歉,这是国际航空部新颁布的规定,为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江如飞低头看了眼怀中抱着的白瓷花盆,精秀小巧,然而里边埋着黑土,光秃秃的不见发芽。

    惠安雅子可是时刻关注着江如飞,也是为了能更近一步的接近江如飞才拼了命了胜出,她是知道江如飞有多宝贝这个花盆,这些天不论去哪里都抱着,却始终不见花盆里长出一丁点花草来。

    这是心儿送给他的,他要惊心守护着它,等它发芽、成长、开花,然后拿给心儿看。

    多伦。爱尔德无奈一叹,打了个电话,这边电话刚落,那边就有人小跑着对那安检员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那安检员目光惊怒的落在江如飞身上,被身边人扯了扯袖子,才放几人离开。

    走出老远,还听得那安检员不忿的声音:“规则是用来遵守的,不是用来破坏的”。

    “规则怎样我们说了不算,那些有权势的人说了才算”。另一个安检员劝解道。

    惠安雅子对着江如飞笑了,然而江如飞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垂下脑袋,惠安雅子负气的撇了撇嘴。

    简弗总是这样,对谁都淡漠的很,仿佛游历在这个世界之外,随时都能脱离这个世界而去,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他多驻足一秒。

    下一刻,惠安雅子又咧嘴笑了起来,这样孤独忧郁的简弗虽然令人心痛,但没有任何人能接近他,而她,现在则走在他身边,时间那么长,她总会走进他的心里的。

    想起临走前,全校女生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惠安雅子就骄傲的不行,连将要面对贝希女王等等大人物的紧张感都消失了个七七八八。

    江如飞抱紧白瓷花盆,静静的行走在人潮中,心儿,你送我的夙香花种我有好好栽培,等它开花了,你是第一个看到它的人。

    那么,在这次宴会上,我会见到你吗?

    已经两年了,不知你过的可好,虽然你都有和我电话联系,但见不到你的人,我从来不能心安。

    ……

    廊檐下的风铃“伶仃”作响,仿似一曲欢快的乐曲,随少女奔跑的脚步起伏不止,裙裾飞扬,少女的长发拂开一道长长的银河。

    路过的女仆见到那奔跑而来的少女皆后退垂首,恭敬喊道:“公主殿下”。

    然而,等不到少女的回应,只有那幽幽的馨香随风飘来。

    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身边随侍两个侍卫,面容冷峻威严,脚步不急不缓。

    少女看到男人后,立刻提裙飞奔过去,抱住男人的臂膀撒娇道:“哥哥哥哥,你说衍玑哥哥明天会来吗”?

    一听到傅衍玑的名字,男人第一反应便是蹙眉,不悦道:“你是高贵的公主殿下,要时刻保持高贵的仪态,跑跑跳跳的成何体统”?

    铃兰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现在不是没有别人吗?时刻端着,那得多累啊”。

    米挲摆了摆手,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恭敬退去,米挲拉着铃兰往前走,声音温和了几分,却依旧不掩冷酷:“他已经成了别人的未婚夫,你还要喜欢他吗”?

    铃兰负气般摆脱米挲的手,一字一顿郑重道“不是喜欢,是爱,我爱衍玑哥哥,我爱他”。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

    “未婚夫又怎样,他们又没有结婚,衍玑哥哥只是被那女人一时迷住了,他早晚会知道我的好的”。少女目光悠悠,隐有泪花,却强忍着憋回去。

    每当她想起那日傅衍玑揽着那少女郑重而甜蜜的宣布她的身份,她便难受的想发狂,怎么可以,她爱着的衍玑哥哥怎么可以喜欢别的女人,那是她从小就想嫁的男人啊!

    她是皇室最高贵的公主殿下,从小不论她喜欢什么东西,母亲和哥哥都会帮她得到,甚至有些低贱的臣民为了巴结她也会上贡一些她喜欢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衍玑哥哥,她一定会抢过来。

    而那个女人,必须死。

    “铃兰……你清醒一些好不好,不是你的东西硬抢过来也没意义,天下好男子这样多,我和母亲都会帮你细心挑选的,放弃傅衍玑好吗”?

    “不行”,铃兰后退一步,怒目看向米挲:“你根本不知道我对衍玑哥哥的感情,所以才会这样轻松的就说出放弃的话,哥哥,我是你的亲妹妹啊,看在我这么多年乖巧听话的份上,求求你,帮我把衍玑哥哥抢过来好吗”?铃兰摇着米挲双臂,恳切道。

    铃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紧紧抓住米挲双臂:“哥哥,你喜欢那个女人是不是?你别想骗我,你那天看她的眼神我都看到了,你把她抢过来做你的王妃,这样就没人和我抢衍玑哥哥了”。

    脑海里骤然浮现出少女清冷的眉目,心底松动一块,然而下一刻米挲愤怒的擎住铃兰肩膀,怒喝道:“你清醒一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个公主”?

    这话却令铃兰眉眼一厉,推开米挲的擎制,大叫道:“如果连自己爱的男人都不能得到,这个公主身份我宁肯不要”。

    “你说真的”?米挲忽然冷静下来,冷酷的眸子睨向铃兰,眼底迸射而出的犀利冷酷直震的铃兰心肝发颤。

    铃兰下意识的点头。

    米挲转身就走,“一个能为了男人而摒弃身份和责任的公主,我们皇室——容不得”。

    铃兰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赶忙小跑上去抓住米挲手臂,“哥哥你原谅我吧,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你原谅我吧”。

    摒弃公主身份的话,不禁她爱的男人无法得到,还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铃兰额头冒汗,幸亏周围没有人,否则被有心人听到报到母亲和议员大臣那里,她这个公主身份可真要危险了。

    米挲转身望向铃兰,那目光仿佛能够直抵人心,穿透人心底最黑暗阴沉的地方:“你还要抢傅衍玑吗”?

    “不会了不会了”。铃兰赶忙摆手。

    然而那快速垂落的眸底一丝幽暗快速闪过,十指捏紧裙边。

    怎么可能……

    米挲抚了抚她的发顶,无声的叹了口气,铃兰说的违心的话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她每次撒谎的时候总是不敢抬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但是,他只有铃兰这一个妹妹……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东西都都会尽力满足她。

    然而这次……

    她的固执让他无计可施,难道,真的要依铃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