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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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贵妃声音尖利中带着愤怒和颤抖，听得两仪殿内众人心里都是一抖。
跪杜恒霜和慕容兰舟身边贵女夫人们忙不迭地从她们身旁跑开。
只有方妩娘来到杜恒霜身边，和她一起将慕容兰舟扶起来。
孤零零三个大人站空旷一大片两仪殿中央，还有两个小小孩童偎她们身边，显得格外渺小无助。
平哥儿和安姐儿脸色吓得发白，却没有一个人哭闹。他们俩紧紧地贴着杜恒霜站着，两眼紧紧盯着站上首四个人。
才八岁许言朝也是跟着方妩娘两仪殿参加春祭。
不满十岁孩童都是内朝参加春祭，满了十岁男子才去外朝太极殿，跟成年男子一起参加陛下亲自主持春祭。
看见才三岁多平哥儿和安姐儿静静地守大姐杜恒霜身边，许言朝觉得眼里有些潮湿。他定了定神，缓步走过去，伸出一双手，对平哥儿和安姐儿道：“来，跟小舅舅站到旁边去。”
平哥儿和安姐儿不约而同地道：“不！我们要跟娘亲一起！”
杜恒霜低下头，看见两个孩子倔强面容，心里一酸，忙道：“你们跟着小舅舅站到那边去吧。放心，娘亲没事。”
平哥儿抬起头，着急地道：“娘，她要砍你头！——她不可以砍你头！谁都不可以！”
小小童音两仪殿里回荡，听得众人又是心里一跳。
杜恒霜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话，她眼神却明明白白告诉平哥儿：没有人能杀死你娘亲……
平哥儿握了握拳头，松开拉着杜恒霜衣襟手，走到对面拉起安姐儿手，拽着她走到许言朝身边。
许言朝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缓缓走到大殿角落里站定，默然地看着大殿里面情形。
春祭当然是大齐朝一年到头重要祭祀之一，其重要性仅次于祭天和祭祖。
惊扰春祭当然是要砍头。
前些年就有人春祭上引起惊哗，都被万贵妃下令处斩了。
其中有两个宫里妃嫔，一个尚书夫人，还有一个侍郎嫡女。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已经无从考证，但是惊扰春祭肯定是死罪，这一点，无人可以反驳。
不过要处斩皇子亲王正妃。还有大齐开国以来第一位柱国侯夫人，还是太耸人听闻了。
大殿里面贵女夫人们面面相觑。
太子良娣崔莲莲看了一眼太子妃崔真真，却见她低眉敛目。似乎对大殿里面变故毫无反应。
崔盈盈张了张口，被崔莲莲一记眼风给堵了回去。
千金公主虽然垂着头，嘴角却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笑容。
站上首捧爵祭春四个人里，只有平乐公主一直没有转过身，仍然面朝里站着。
万贵妃扶着千金公主手。站千金公主和太子妃崔真真中间，一脸义愤填膺，“我大齐得朝何等艰难，你们居然如此狼子野心，春祭上喧哗至此！——请问你们是何居心！”
伴随着万贵妃一声声义正词严问话，全身甲胄羽林军手持长戬。呼啦啦从殿外急拥而入。
万贵妃见冲进来是羽林军，愣了一下，下意识叫道：“胡总管呢？”
胡总管是内朝内侍大总管。太极殿以北内朝都是由他总管。不管是册封赏赐，还是贬斥赐死，都是由他料理。
他是出了名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反正也是太监，根本就不管是不是要留后路。
先前那四个死春祭上女子。就是由他亲自带人拉下去，太极宫承天门处斩首。
不过就算没有看见胡总管。有羽林军也够用了。
“给本宫将这两个惊扰春祭恶妇拿下！”万贵妃指着大殿中央站着三个女子对羽林军下了命令，“京兆尹夫人，请你让开些。”好歹还是给了京兆尹许绍一点面子，出言让许绍填房夫人方妩娘离开杜恒霜和慕容兰舟。
方妩娘冷冷一笑，一步也没有动弹。
而那些冲上来羽林军却发一声喊，两仪殿内跑动起来，迅速围成一个圈，将杜恒霜、慕容兰舟和方妩娘围中间，却是背对着她们三人，长戬枪口朝外，对准了站上首那四个人。
万贵妃瞳仁猛地收缩起来。
怎么回事？这些羽林军为何不将杜恒霜和慕容兰舟拿下，反而将枪口对准了她们？——难道他们想造反不成？
万贵妃眼里一丝不容人察觉精明一闪而过，很脸上又摆上那幅跋扈娇纵模样儿，挥着双臂大声尖叫：“给本宫将她们三人拿下！拿下！你们听不到本宫命令吗？还是你们想造反？想被陛下抄家灭族吗？”
一个女子上首霍然转身，上前一步，从后面走上前台，微扬着头，眼风往两仪殿内凌厉扫过，回头对万贵妃道：“这些羽林军，是陛下交到我手下，听我调遣。——他们进两仪殿，也是奉我令牌！”
啪！
万贵妃还没有回过神来，一记响亮耳光就扇她保养得白皙细腻，如同二八佳人小脸上。
啪！
又一记，反手回抽。
万贵妃脑袋被抽得左右晃动，两边脸颊上立时肿起五道红痕。
“啊——！”千金公主看清楚打人是谁，也止不住尖叫起来。
那人单臂挥出，一手扼住千金公主脖子，手指用力，恰到好处按住千金公主脖子上一个穴道，立刻让她窒息得晕了过去。
那人放手，千金公主软绵绵身子顿时倒了上首高台上。
周围侍立宫女内侍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没有一个人敢冲上来将倒地上晕过去千金公主扶起来。
太子妃崔真真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刚刚出手打伤万贵妃，又弄晕千金公主那人，似乎是头一次见到她。
站她下首太子良娣崔莲莲也微张了小嘴。对这番变故十分出乎意料。
两仪殿下面站着贵女夫人们，也都是呆若木鸡，如同泥塑木雕一样立大殿上，看着这一幕情景出神。
两仪殿外，远远地传来一声大叫；“刀下留人！陛下有令！不得有误！”又有人叫嚣，“封了两仪殿！不许人出入！”
似乎是外朝太极殿内春祭男人们赶过来了。
万贵妃回过神来，从那些乱糟糟声音里听出了永昌帝声音，心里一喜，再看着那出手伤人人，清叱一声。“平乐公主！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原来出手抽打万贵妃，弄晕千金公主，正是一向默不做声。虽然是大齐唯一嫡公主，但是一直如同影子一样不声不响平乐公主！
传说中是平和温顺，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平乐公主，对宫里众人对她忽视和蔑视一向保持沉默平乐公主，居然这一年春祭大典上。做出了这样出人意料举动。
这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
听了万贵妃责问，平乐公主微微一笑，“造反？你是皇帝？还是皇后？你有这个资格问我是不是造反？！”说着，上前一步，拽住万贵妃胸前衣襟。淡淡地道：“就凭你，也配戴九凤朝冠？你真当我齐嫣之是死人？”玉手轻扬，将万贵妃头上赤金九凤朝冠拽了下来。随手拽下来一大片头发，揪得万贵妃头上如同秃了半边。
万贵妃疼得大叫，两只手拼命拍打平乐公主揪着她胸前衣襟右手。
可是平乐公主右手力气奇大，如同铁钳一样，紧紧地钳制住她。
万贵妃心里一丝恐惧油然而生。这么多年来。事事都她算计之中，可是什么时候。她错算了这一个变数……不声不响，如同木头一样，只能仰她们母女鼻息内朝活着平乐公主，什么时候已经长成这个样子？陛下什么时候把内朝羽林军交到她手上？！
平乐公主眯了眼，面无表情地瞅着万贵妃。
那模样，跟她娘亲欧阳紫几乎一模一样。
看见那熟悉蔑视眼神，万贵妃心里升起一股腾腾怒火，她倒是不害怕了，面上越发做出娇弱样子，嘤嘤地哭了起来，“平乐公主……你这样做，先皇后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她知道，只有提皇后欧阳紫，才能激怒平乐公主。
而人只有盛怒时候，才会失去常态，也才好授人以柄。
可是这个激将法，似乎对平乐公主完全不起作用。
平乐公主摇摇头，左手再一次出手如风，这一次，剥下万贵妃身上穿外面杏黄色大礼服，扔到地上，“这也不是你能穿。万小娥，你是个妾，自始至终，活到老死，你也只是个妾。——想趁我娘不时候过正室瘾？这么些年，你也过够了吧！”
万贵妃里面穿着一身大红遍地金狐皮大袄，同色狐皮裙子，站上首瑟瑟发抖。
“里面还敢穿大红？——你说，我要不要把你剥得干干净净，扔到两仪殿外面去？”平乐公主缓缓地道。——这么些年隐忍和委屈，终于爆发出来。
万贵妃这一次没有法子了，只好两眼往上一插，跟她女儿一样晕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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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贵妃声音尖利中带着愤怒和颤抖，听得两仪殿内众人心里都是一抖。
跪杜恒霜和慕容兰舟身边贵女夫人们忙不迭地从她们身旁跑开。
只有方妩娘来到杜恒霜身边，和她一起将慕容兰舟扶起来。
孤零零三个大人站空旷一大片两仪殿中央，还有两个小小孩童偎她们身边，显得格外渺小无助。
平哥儿和安姐儿脸色吓得发白，却没有一个人哭闹。他们俩紧紧地贴着杜恒霜站着，两眼紧紧盯着站上首四个人。
才八岁许言朝也是跟着方妩娘两仪殿参加春祭。
不满十岁孩童都是内朝参加春祭，满了十岁男子才去外朝太极殿，跟成年男子一起参加陛下亲自主持春祭。
看见才三岁多平哥儿和安姐儿静静地守大姐杜恒霜身边，许言朝觉得眼里有些潮湿。他定了定神，缓步走过去，伸出一双手，对平哥儿和安姐儿道：“来，跟小舅舅站到旁边去。”
平哥儿和安姐儿不约而同地道：“不！我们要跟娘亲一起！”
杜恒霜低下头，看见两个孩子倔强面容，心里一酸，忙道：“你们跟着小舅舅站到那边去吧。放心，娘亲没事。”
平哥儿抬起头，着急地道：“娘，她要砍你头！——她不可以砍你头！谁都不可以！”
小小童音两仪殿里回荡，听得众人又是心里一跳。
杜恒霜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话，她眼神却明明白白告诉平哥儿：没有人能杀死你娘亲……
平哥儿握了握拳头，松开拉着杜恒霜衣襟手，走到对面拉起安姐儿手，拽着她走到许言朝身边。
许言朝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缓缓走到大殿角落里站定，默然地看着大殿里面情形。
春祭当然是大齐朝一年到头重要祭祀之一，其重要性仅次于祭天和祭祖。
惊扰春祭当然是要砍头。
前些年就有人春祭上引起惊哗，都被万贵妃下令处斩了。
其中有两个宫里妃嫔，一个尚书夫人，还有一个侍郎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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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良娣崔莲莲看了一眼太子妃崔真真，却见她低眉敛目。似乎对大殿里面变故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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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上首捧爵祭春四个人里，只有平乐公主一直没有转过身，仍然面朝里站着。
万贵妃扶着千金公主手。站千金公主和太子妃崔真真中间，一脸义愤填膺，“我大齐得朝何等艰难，你们居然如此狼子野心，春祭上喧哗至此！——请问你们是何居心！”
伴随着万贵妃一声声义正词严问话，全身甲胄羽林军手持长戬。呼啦啦从殿外急拥而入。
万贵妃见冲进来是羽林军，愣了一下，下意识叫道：“胡总管呢？”
胡总管是内朝内侍大总管。太极殿以北内朝都是由他总管。不管是册封赏赐，还是贬斥赐死，都是由他料理。
他是出了名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反正也是太监，根本就不管是不是要留后路。
先前那四个死春祭上女子。就是由他亲自带人拉下去，太极宫承天门处斩首。
不过就算没有看见胡总管。有羽林军也够用了。
“给本宫将这两个惊扰春祭恶妇拿下！”万贵妃指着大殿中央站着三个女子对羽林军下了命令，“京兆尹夫人，请你让开些。”好歹还是给了京兆尹许绍一点面子，出言让许绍填房夫人方妩娘离开杜恒霜和慕容兰舟。
方妩娘冷冷一笑，一步也没有动弹。
而那些冲上来羽林军却发一声喊，两仪殿内跑动起来，迅速围成一个圈，将杜恒霜、慕容兰舟和方妩娘围中间，却是背对着她们三人，长戬枪口朝外，对准了站上首那四个人。
万贵妃瞳仁猛地收缩起来。
怎么回事？这些羽林军为何不将杜恒霜和慕容兰舟拿下，反而将枪口对准了她们？——难道他们想造反不成？
万贵妃眼里一丝不容人察觉精明一闪而过，很脸上又摆上那幅跋扈娇纵模样儿，挥着双臂大声尖叫：“给本宫将她们三人拿下！拿下！你们听不到本宫命令吗？还是你们想造反？想被陛下抄家灭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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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贵妃还没有回过神来，一记响亮耳光就扇她保养得白皙细腻，如同二八佳人小脸上。
啪！
又一记，反手回抽。
万贵妃脑袋被抽得左右晃动，两边脸颊上立时肿起五道红痕。
“啊——！”千金公主看清楚打人是谁，也止不住尖叫起来。
那人单臂挥出，一手扼住千金公主脖子，手指用力，恰到好处按住千金公主脖子上一个穴道，立刻让她窒息得晕了过去。
那人放手，千金公主软绵绵身子顿时倒了上首高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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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崔真真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刚刚出手打伤万贵妃，又弄晕千金公主那人，似乎是头一次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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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殿下面站着贵女夫人们，也都是呆若木鸡，如同泥塑木雕一样立大殿上，看着这一幕情景出神。
两仪殿外，远远地传来一声大叫；“刀下留人！陛下有令！不得有误！”又有人叫嚣，“封了两仪殿！不许人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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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贵妃回过神来，从那些乱糟糟声音里听出了永昌帝声音，心里一喜，再看着那出手伤人人，清叱一声。“平乐公主！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原来出手抽打万贵妃，弄晕千金公主，正是一向默不做声。虽然是大齐唯一嫡公主，但是一直如同影子一样不声不响平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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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万贵妃责问，平乐公主微微一笑，“造反？你是皇帝？还是皇后？你有这个资格问我是不是造反？！”说着，上前一步，拽住万贵妃胸前衣襟。淡淡地道：“就凭你，也配戴九凤朝冠？你真当我齐嫣之是死人？”玉手轻扬，将万贵妃头上赤金九凤朝冠拽了下来。随手拽下来一大片头发，揪得万贵妃头上如同秃了半边。
万贵妃疼得大叫，两只手拼命拍打平乐公主揪着她胸前衣襟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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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样，跟她娘亲欧阳紫几乎一模一样。
看见那熟悉蔑视眼神，万贵妃心里升起一股腾腾怒火，她倒是不害怕了，面上越发做出娇弱样子，嘤嘤地哭了起来，“平乐公主……你这样做，先皇后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她知道，只有提皇后欧阳紫，才能激怒平乐公主。
而人只有盛怒时候，才会失去常态，也才好授人以柄。
可是这个激将法，似乎对平乐公主完全不起作用。
平乐公主摇摇头，左手再一次出手如风，这一次，剥下万贵妃身上穿外面杏黄色大礼服，扔到地上，“这也不是你能穿。万小娥，你是个妾，自始至终，活到老死，你也只是个妾。——想趁我娘不时候过正室瘾？这么些年，你也过够了吧！”
万贵妃里面穿着一身大红遍地金狐皮大袄，同色狐皮裙子，站上首瑟瑟发抖。
“里面还敢穿大红？——你说，我要不要把你剥得干干净净，扔到两仪殿外面去？”平乐公主缓缓地道。——这么些年隐忍和委屈，终于爆发出来。
万贵妃这一次没有法子了，只好两眼往上一插，跟她女儿一样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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