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有喜 （4K，含粉红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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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素素医术高明，杜恒霜对她十分信赖。
听她说不严重，还要给杜先诚送方子，杜恒霜感激莫名，忙要给诸素素行大礼。
诸素素忙伸手托起她，笑道：“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虚礼。如果要真谢我，还不如……”
“多给你些银子是吧？”杜恒霜莞尔，伸手掐了诸素素脸蛋一把。
诸素素大笑着躲开，“知我者，杜氏恒霜是也……”
两人说说笑笑，带着丫鬟婆子，登上柱国侯府马车，往海西王府行去。
柱国侯府内院慈宁院里，萧泰及和萧嫣然过来请安走后，杨氏坐龙香叶床前劝她。
“你啊，也真是想不开。有儿有女，儿子出息，女儿听话，你还有什么不知足？闹什么闹？闹到儿子女儿都不理你，你就开心了？”杨氏语气缓和许多。她不想看见一对亲生母子落到不可开交下场。
“你说你跟你儿媳妇置什么气？人家都是希望儿子媳妇夫妻和顺，好传宗接代。你呢？你到底想做什么？”
龙香叶不忿，梗着脖子道：“我是婆母，她是我儿媳妇。怎能不孝顺我？怎能要我强？太婆母，你没有见过她对我做那些事儿！”说着，喋喋不休地将杜恒霜对她做事儿挑肥拣瘦地说出来。
杨氏听了，诧异道：“霜儿为何要无缘无故用雪给你擦脚？我不信，总得有个缘由吧？不然话。你儿子岂能容她这样挫磨你？”
龙香叶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道：“……谁知道她哪根筋不对？你看，好端端，她不也泼我黑狗血来着？”
杨氏一下子明白过来，笑着道：“你先前不是说你自己撞客着了，她泼你黑狗血是救了你一命？现又改口，你呀，从你嘴里说出来，今天黑，明天白。没个准信。谁会信你啊？——我看，这家里从上到下都知道是你看不上你儿媳妇，故意要跟她过不去。”
龙香叶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明白什么。深思道：“这么说。因为我一向跟她不对付。所以我说什么，别人都不信？”
“当然。一个跟儿媳妇处处作对婆母说话，大家都只能当耳旁风听听。”杨氏一边说。一边拿了针线笸箩过来做针线。
杜恒霜虽然让针线上人给她和龙香叶重做衣裳和铺盖，但是内里穿小衣衬裤，杨氏还是觉得自己动手比较好。
“一个家里，老夫人慈爱和顺，走出去才有面子。只有大家都众口称赞人，说出话才有份量。你连这点都不明白吗？不是你儿子厉害，大家就都要捧着你。做事太出格，手伸太长，不说是你，就算是前朝太后娘娘，后来还不是被她儿子德祯帝关起来了？你也不想开点。你儿子孝顺，你就不要让他为难了。他对他这个媳妇情义，连我这个刚来几天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如何看不清楚？”
龙香叶默默听着，暗道，就是看得清楚才不忿好不好？谁家儿子不是先顾着老娘，压着媳妇弯腰？谁家媳妇不是上赶着拍婆母马屁？偏他们家就不行？偏她就要“体谅”儿媳妇？啊呸！他们为什么不先体谅她？不体谅她是长辈，又是老人？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
龙香叶虽然心里不忿，但是也明白不能再面上表露出来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都试过了，都不管用。没法子，她只好韬光养晦，徐徐图之了。
刚才杨氏说话虽然不中听，但是有一点还是说到点子上。就是如今她外人面前没有地位，每个人都知道她跟她儿媳妇不对付，她要说点儿什么话，没一个人会信她……
说不得，她是要改一改了。
……
长安城崔家三房大宅里，崔夫人正跟崔大郎说话。
柱国侯萧士及大摇大摆去洛阳祭祖回来，现长安城人人都知道是他们崔家三房脸上打了一耳光。
“萧士及这样不识抬举，老爷可想好对策没有？”崔夫人一边给崔大郎剥橘子，一边问道。
崔大郎放下手里书，温言道：“这些让下人做就行了，你仔细伤了指甲。”
崔夫人温婉一笑，“没关系。老爷爱吃橘子，我就给老爷剥橘子，直到老爷不爱吃。”说着，将剥开橘子分成小瓣儿，放到白玉碟子里，再一瓣瓣插上银制小牙签。
崔大郎拿起一支小银签，将那蜜橘瓣儿放到嘴里，闭了眼，细细品尝，末了一口吐到一旁放果皮核儿小碟子里，皱着眉头道：“这也是庄子上送来？”
“是啊。”崔夫人点点头，“是咱们蜀地庄子。那里盛产蜜橘，每年冬天都送好些过来。”
“今年蜜橘怎么变得又酸又涩？难道朝里变了天，蜀地也变了天？”崔大郎心里很是不安，胖胖身子像山一样坐一个特制大圈椅里。圈椅上搭着极为罕见白老虎皮。
崔夫人见状，拿起牙签也吃了一瓣，细细品了半天，笑道：“我吃着还好。老爷口味太挑剔了。一点点变动都逃不过老爷舌头。”
“是吗？”崔大郎失笑，拍了拍椅背上白老虎皮，感慨道：“可能是近来事多心烦，自然吃什么东西都不对味儿。”
崔夫人笑了笑，挥挥手让下人把橘子撤下去，免得崔大郎见了心烦。
“二妹那里，老爷看着要怎么办？依我看，还不如嫁到毅亲王府做侧妃吧。”崔夫人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要再盯着萧士及了。
崔大郎冷笑一声，看着崔夫人道：“夫人怎么胆小了？难道我们怕了一个寒门庶族出身小子不成？你道他真有那么能耐？不过是被陛下拿来当枪使。如果连这个人我们都收服不了。以后如何服众？士族本身就不是铁板一块。你看那洛阳许氏，不早就向陛下卑躬屈膝了？”
“到底是陛下。我们还能变天不成？”崔夫人有些不以为然。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崔三郎不能掌领军事，他们崔家就是跛脚鸭，拿什么跟陛下要权？
“你放心，萧士及如果不识抬举，就做掉他，另外找人代替他位置。——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寒门庶族遍地都是。你去发个帖子，三月三时候。给咱们家二妹比武招亲。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比萧士及出色人才！”崔大郎一念之间，给崔盈盈终身大事拍板。
“啊？”崔夫人很是惊讶，“这……这……于理不合吧？”
“有什么于理不合？现陛下。当年不也是比武招亲？还‘雀屏中选’呢……我们不如也来个‘鸾台选婿’。选中人。十万两银子陪嫁，将我们二妹风风光光嫁出去。”崔大郎越说越兴奋。
崔夫人忍不住泼他冷水，“老爷。你我都知道，当年陛下雀屏中选，其实是做给外人看。真相是，陛下向欧阳家多方求娶，费心机，欧阳家经过多方查证挑选，才挑中他做女婿。后来‘雀屏中选’，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老爷想用这个法子选出和柱国侯媲美人才，还不如直接去找安国公前来提亲为好。他打仗本事就不用说了，比那些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小子不知强多少倍。而且他是昭穆九姓之一，本是安西王族之后。这样家世，不比五姓七望差多少，比柱国侯萧士及，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番话说得崔大郎动了心。他捻须沉吟许久，缓缓点头道：“夫人果然不愧我们崔家‘女诸葛’之称。这个主意，果然比为夫刚才提议要妥当。——不过这安国公，实是太阴损了，杀了前朝德祯帝不说，还把自己一家子都杀了，这人不好驾驭啊……”
崔夫人笑得意味深长，“就是因为他全家都没了，他才能好地为我崔家所用。到时候，不是赘婿，胜似赘婿，岂不是比屈就那个寒门庶族小子要强百倍？而且朝堂里面，唯一能跟柱国侯对着干，也就只有安国公了。”
崔大郎大笑着点头，“既如此，就照夫人说做！——来人，拿我帖子，请安国公过府一叙！”
崔家门人拿着崔大郎帖子，急匆匆地往京兆尹府上去了。
长安城人都知道，安国公如今住他姑父许绍府里。他安国公府本来洛阳，当然已经不能住人了。陛下已经下令崇康坊给他另建一个国公府邸，还没有完工。
诸素素和杜恒霜车朱雀大街上跟崔家门人交错而过。
来到海西王王府，杜恒霜和诸素素坐中堂之上，等着海西王和杜恒雪过来。
她们没有等多久，就听到海西王宏亮带着异域风情口音，“可是柱国侯夫人来了？”
还有杜恒雪柔和嗓音，“王爷您慢点走，走得太对您心脏不利。”
杜恒霜和诸素素一起站起来，对着进来海西王行礼。
“柱国侯夫人回来了？上一次见到你时候，你还是去洛阳路上。——咦，怎么瘦了这么多？是路上太累了吗？”杜先诚一眼就看出来杜恒霜瘦了。
杜恒雪也抬眼望去，看见杜恒霜确实比十几天前瘦得很明显，诧异着走过来，拉着杜恒霜手，顺手给她诊脉，道：“怎么瘦了……啊……喜脉啊！”
“什么？！”诸素素和海西王一起叫起来。
诸素素忙走过来，拉住杜恒霜另一只手腕，“我来看看。”这两天就忙着绕着龙香叶转了，她都没有功夫给杜恒霜请平安脉。
细细诊了半天，“真是喜脉！”诸素素又惊又喜，忍不住轻轻捶了杜恒霜一拳，故意道：“你厉害啊，去洛阳才几天就怀上了。”果然旅行是好备孕法子……
说得杜恒霜满脸通红。
杜恒雪抿嘴笑道：“素素姐就会打趣。明明是早就怀上。”
从脉象看，至少有一个多月，两个月了。
应该是年前怀上身。
诸素素想起柱国侯府听下人说过他们这一趟去洛阳遇袭事儿，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道：“乖乖，你这孩子够皮实。听说你们这一趟路上被山贼追杀，你还能安然无恙。——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
“什么？山贼？”杜先诚眸子眯了起来。
“柱国侯是领军大将，哪个山贼这样不长眼睛，连大齐‘战神’车队也敢拦截？——我记得你们回去时候，明明是摆开了柱国侯仪仗，又不是微服出行？”杜先诚一下子就看出其中有诈。
杜恒霜对杜先诚使了个眼色，若无其事地道：“这倒是不知。反正我们侯爷骁勇，那些山贼没有讨到好，被我们杀得片甲不留。”
杜先诚会意，点点头道：“我想也是如此。跟柱国侯一起出行，就算有惊，也是无险。只是吓着……你肚子里孩子了。”
杜恒霜微笑着抚了抚肚子，心里既高兴，又有些不安。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来得是不是时候。家里近事多，难怪她近觉得精神不济，小日子也乱得很，一时过了日子也没有觉察到。
“多谢王爷关心。素素说，给王爷配了个药丸方子，要给雪儿看看吗？”杜恒霜笑着道。
杜恒雪知道姐姐跟爹爹有话要说，忙拉着诸素素手，道：“素素姐，跟我去药房，看看我上次配药丸子如何？”
诸素素也想试试她方子，闻言忙道：“走吧走吧，咱们去回。”又让杜恒霜等她一会儿。
杜恒霜等她们俩走了，才跟着杜先诚去暖阁叙话。
“跟我仔细说说，那山贼是怎么回事？要详详细细，一丝儿都不能隐瞒。”杜先诚正色问道。
杜恒霜也不想瞒着爹爹，就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待听见又是龙香叶扯后头，杜先诚恼得一掌将自己身边五角梅花方几拍得粉碎，“这个死婆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第三卷 《风角弓鸣》 完。下午开始第四卷《征蓬出汉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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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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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香叶不忿，梗着脖子道：“我是婆母，她是我儿媳妇。怎能不孝顺我？怎能要我强？太婆母，你没有见过她对我做那些事儿！”说着，喋喋不休地将杜恒霜对她做事儿挑肥拣瘦地说出来。
杨氏听了，诧异道：“霜儿为何要无缘无故用雪给你擦脚？我不信，总得有个缘由吧？不然话。你儿子岂能容她这样挫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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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崔家三房大宅里，崔夫人正跟崔大郎说话。
柱国侯萧士及大摇大摆去洛阳祭祖回来，现长安城人人都知道是他们崔家三房脸上打了一耳光。
“萧士及这样不识抬举，老爷可想好对策没有？”崔夫人一边给崔大郎剥橘子，一边问道。
崔大郎放下手里书，温言道：“这些让下人做就行了，你仔细伤了指甲。”
崔夫人温婉一笑，“没关系。老爷爱吃橘子，我就给老爷剥橘子，直到老爷不爱吃。”说着，将剥开橘子分成小瓣儿，放到白玉碟子里，再一瓣瓣插上银制小牙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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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郎大笑着点头，“既如此，就照夫人说做！——来人，拿我帖子，请安国公过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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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国侯夫人回来了？上一次见到你时候，你还是去洛阳路上。——咦，怎么瘦了这么多？是路上太累了吗？”杜先诚一眼就看出来杜恒霜瘦了。
杜恒雪也抬眼望去，看见杜恒霜确实比十几天前瘦得很明显，诧异着走过来，拉着杜恒霜手，顺手给她诊脉，道：“怎么瘦了……啊……喜脉啊！”
“什么？！”诸素素和海西王一起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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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山贼？”杜先诚眸子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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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恒霜对杜先诚使了个眼色，若无其事地道：“这倒是不知。反正我们侯爷骁勇，那些山贼没有讨到好，被我们杀得片甲不留。”
杜先诚会意，点点头道：“我想也是如此。跟柱国侯一起出行，就算有惊，也是无险。只是吓着……你肚子里孩子了。”
杜恒霜微笑着抚了抚肚子，心里既高兴，又有些不安。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来得是不是时候。家里近事多，难怪她近觉得精神不济，小日子也乱得很，一时过了日子也没有觉察到。
“多谢王爷关心。素素说，给王爷配了个药丸方子，要给雪儿看看吗？”杜恒霜笑着道。
杜恒雪知道姐姐跟爹爹有话要说，忙拉着诸素素手，道：“素素姐，跟我去药房，看看我上次配药丸子如何？”
诸素素也想试试她方子，闻言忙道：“走吧走吧，咱们去回。”又让杜恒霜等她一会儿。
杜恒霜等她们俩走了，才跟着杜先诚去暖阁叙话。
“跟我仔细说说，那山贼是怎么回事？要详详细细，一丝儿都不能隐瞒。”杜先诚正色问道。
杜恒霜也不想瞒着爹爹，就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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