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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范姜柏的好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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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范姜柏好计策

    77楼:【楼主觉得女王大人和黑四叔他们对楼主好像亲切了,希望这不是楼主错觉。

    然后楼主就发现,范姜柏一点也不蠢,反而相当地……阴险!不过阴险得好!给他点个赞。Tbene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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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黄花宗主事件之后,范姜娘和黑四叔等人看姚妮目光就有所不同了——天知道这货只是觉得自己是履行一个人民警察庄严而神圣使命而已。范姜娘等人觉得她这是相当给自己面子,黑四叔等人觉得她挺够义气。至于“这货好阴险,杀人于无形”心思压根儿就没有,江湖人意恩仇,当时可是驿站安全区里啊!坑爹是黄花宗主死了儿子,有同情分,黑四叔又没受伤,这就比较难搞了。幸亏她机灵!

    只有范姜柏心里明白,这货大概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主要还是问责杀人罪好吗?

    不过看着他娘和他家亲友那个样子,他还是果断地没有揭穿真相。#无知是幸福#反正他也不担心这些人会闹事犯到他老婆手里,都退隐江湖很多年了好吧?都变成兼职了好吧?猛虎寨现只手过路镖局保护票了好吗?亲友们没有人命案子真是让人开心!

    姚妮却一点都不开心,看着严香附收拾了严老大夫后事,深深地有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同病相怜”情怀。虽然不大懂丧礼,不过像棺材、白布之类她是知道,就让驿丞帮忙买了。正好,旁边黄花宗主这个嫌疑犯也办丧事依样画葫芦地办呗。严香附小姑娘,原本过苦日子就不大讲究,现姚妮帮她要了一笔赔偿金,她也不知道怎么花,觉得姚妮是个好人,就随她去办了。

    姚妮就把账一笔一笔地记了下来,记完了就交给她。这货自己又不是会计出身,就是列个流水账,心说严香附粗识一点字,大概还能看得懂。还说:“我信您。”姚妮还是把账本记了一式两份,一份交给她收好。

    虽说出门外不讲究,不过丧事还是要略办一下。反正他们也很急着回返,姚妮跟范姜娘商议了一下,决定等过了头七,火化了,骨灰装坛,再带着严香附,押着嫌犯上路。驿丞或许是收了黄花宗主银子,签了契书当天就来帮他求了句情:“他刚死了儿子……”

    姚妮就回敬了一句:“那人家小姑娘还刚死了阿公呢。又不是让他抛了他儿子尸首现就走,我这不等着呢吗?过了头七,我再动身。”

    驿丞大约是真收了钱了,不好意思不办事儿,小心翼翼地劝道:“话虽如此,这……人到中年死了儿子,丧事儿还没办完就抓上京,这个……终归是法理不外人情不是?便是叫青天老爷来判,也要许他做完这私事。便是死囚犯,若是无后,也许他妻子入牢里同居,好歹留点血脉。”

    姚妮发作黄花宗主,一小半是因为黑四叔只是去看看情况就被追着砍,她就讨厌上了黄花宗霸道,一大半却是因为香附祖父无妄之灾,激起了这货正义感,必要让坏人得到惩罚。苍天上,这货根本就不懂本朝律法!听着驿丞说完她就惊呆了:

    是,她只知道一点六扇门总原则,比如,咱们是正经朝廷机构,不大管江湖上事情,只要武林中人不祸害普通百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VeR。

    但是吧,她还是知道,像黄花宗主这样人,即使朝廷要办,也不是因为这个案子,要是他手下咬死了自做主张,他再打个悲情牌,事情反而是姚妮不对了。然而姚妮不能就这么认了,狠话都放出去了,再朝令夕改,岂不是自打耳光?况且姚妮并不认为自己错了。一个二流黑帮,就能这么嚣张,不办他办谁啊?

    不过驿丞说又理,这时节固然是要守法,但是人情世故却又不能不讲。“法外开恩”这个成语,可是历史悠久得很。于是姚妮故作镇定地道:“我得再想想。”

    驿丞看她态度软化了,觉得有门儿,却见她端起了茶杯,只得住了口,退到外面等着。

    姚妮急忙去找人商议,黑四叔等人是义愤填膺,暂时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匪号,都说黄花宗主“不地道”!马六逻辑绝:“儿子没了还能再生,人家祖父没了,却是摇不活了!”

    范姜娘一皱眉头:“这事是不大好办。”

    姚妮道:“我不想放这个人走,得把他带上京。”

    范姜柏却是这里面主意多人,他直接叫来了香附:“有人求情要让那个死胖子回家,只带他手下喽啰进京,你想不想将这死胖子做恶事公布天下?”

    香附点头:“想!”

    范姜娘赞一句:“好姑娘!”

    姚妮是没想到用香附,一看范姜柏叫了香附来又说了这些话,截口道:“不行!她还小呢,这么抛头露面成什么话?”她这心里,认为未成年人**、心理、成长都需要给予照顾。

    不料范姜柏却说:“你总是这样。她为人子孙,祖父冤死而不能令仇人身败名裂,却是一辈子遗憾。孝义要紧。”

    姚妮看向香附,香附也点头,再看看周围人,竟是都支持范姜柏意见。这才明白,这不是未成年人犯法也要写个某某某,哪怕大家都知道他叫啥,也不能公布全名年代。只得默然。

    范姜柏道:“那就这么定了。小丫头,你过来。我教你……”

    然后他就教唆着香附披麻带孝,捧着严老大夫灵位一路哭上京。先到离驿站二十里一座且城去,击鼓鸣冤。然后让姚妮押着凶手去见县官,县官必是不想插手这种涉及江湖人事情。用范姜柏话说就是:“地方官员怕治下出案子,必是不会管,有你应承了,他不但要将事情委托于你,弄不好还要送你些礼物,只求你将事情兜揽下来。”然后就让香附走一路,哭一路,宣扬黄花宗主有多么凶残、多么不讲道理!敢打大夫,这简直就是活扭了节奏!

    这货剧本都写好了,就让大家照着演就行了。

    主角是香附,姚妮也被分了个重要配角,黄花宗主是反派。道具都准备好了,就是个状纸加个牌位。姚妮默默地为这个胖子点了个蜡,虽然日常生活里,医生、郎中地位并不高,但是对于江湖人来说,是宁可得罪贺泉也不能得罪大夫,行走江湖受伤所难免,一旦被医生排挤了,那就代表着受伤没人治,日积月累,只好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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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黄花宗主也没闲着,他一是给了驿丞钱,让驿丞去游说姚妮。等驿丞空手而归时候,他也火了,就派人去散播流言,将自己说十分可怜“中年丧子,六扇门还不肯放过,必要拿来祭旗”,着力描写姚妮之凶残、六扇门之跋扈,试图挑唆整个武林与六扇门作对!

    不幸是范姜柏比他狠,让香附重孝加身去连夜擂鼓!辖区出了这等命案,主要是范姜柏写台词超级好:“他们带了上百口子人,正那满世界抓人呢!”

    坏了!这下想捂都捂不住了啊!

    县官只得点起衙役,自己连乘子也不坐了,骑了马就跟了来。按照规定,这时节都关城门、宵禁了。现出了这等大事,只得点起火把来赶路,闹得整个县城人都知道了。香附果然是个好姑娘,一路走,一路哭,一道哭还一道说,口齿很伶俐,把她父母早亡与祖父相依为命,结果遇上个跟人斗殴被开了膛恶棍,把她爷爷抓走让给缝腔子,救不活就剖了她爷爷肚子事给说了。一边说一边哭:“从来医病不医命,哪有这样?遇几个这样病人,天下大夫都不要活了!”

    黄花宗主还没等到手下来信呢,驿丞就按着帽子跑来了:“,把这些家什都收一收,有官员来了,叫看见了大家都不得好。”黄花宗主只得认了晦气,唤人将门上白幔扯下来,把门关了。驿丞再去找香附,香附已经不见了,见着了穿着月白衫子姚妮,姚妮刚刚接到消息,县官来了,所以她不急。

    范姜柏自然不会让香附一个人去,是派了两个人随后跟踪保护。马六还跟着,猴子已经提前抄近路跑回来通知了。

    香附与县官一到,好戏就进入高-潮了。

    香附过来就哭,推了门儿,就带着县官、杵作、捕,直扑她祖父停尸房间了!老头儿身上不止一处伤,杵作都一一骗实了,驿丞也引着姚妮来见县官。姚妮这种捕,其实算是吏,比官差着好多级。然而这个江湖世界,有一种吏是官都不能随便得罪,那就是六扇门——他们管着制衡江湖人。

    县官也就很客气地跟姚妮打了个招呼,问她:“女捕头却是少见,不知因何而来?又如何卷入命案中来?”

    姚妮也文绉绉地道:“原是回家探亲,回京路上就遇到有人呼救,却是不能过而不闻。”

    县官便只与她、驿丞两人说话,姚妮手里有驿丞亲笔写证词,驿丞原以为她就是拿个证据好上京,没想到半夜县官就来了,说这里面没她手笔,驿丞就算大脑萎缩了也是不肯信。不由咋舌:好凶残!心里惦量一下,就把黄花宗主银子从脑子里扒拉到一边儿,如实说了自己看到。如何受伤人过来住,如何抓了一老一小,如何这俩跑了,如何派人去追。

    姚妮又说了她只是路过,听到有奇怪声音,就让人去看看,结果派去人还没开口,就被追着砍,她不得不出手。

    她们说都与香附状词相符。

    县官暗暗叫苦,他带来捕,抓个地痞流氓还行,抓江湖上二流高手,还真不够看,万一让人跑了,又是他问题了。于是朝姚妮一拱手:“既然是六扇门先遇上,本官就不好越界了。”

    姚妮忙说:“是您辖区里发生命案,我们也得看您意思不是?”

    县官相当诚恳地道:“下官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呀!纵判了,也得押解上京,刑部、大理寺还要复议,这……我人怕没这个本事安全送达。就是写到卷宗里,也得写着是你先发现,这个……”要是人走丢了,你也有责任哟~

    姚妮暗骂一声老狐狸,为难地道:“那您得给我写个文书,作个判词,还有,尸格我也要带着。这老人家身上伤,怕是虐杀。”

    县官会意:“成!”

    这时候,黄花宗主来了!一见县官就知道要坏,抢先道:“我儿子死了,还要受气,钱也赔了,怎地还没完没了?”

    县官看向姚妮,姚妮道:“又不是要杀你,你怕什么?人不是你抓?不是你派人追索?又不会冤枉你!”

    县官一捋须,看香附,瘦瘦小小一个毛丫头,十分可怜。再看对面黄花宗主,白白胖胖,满脸横肉。不以貌取人也要偏心一下幼小,何况杵作也验了尸了,驿丞、六扇门都有证词。也跟着喝道:“是非曲折自有公断!本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这老者可是你强行相邀?杀伤他可是你手下?你手下去追杀他,你可同意了?”

    黄花宗人道:“我并不知道!”他已经与手下通了气了,手下顶包,他照顾其家小。

    不想县官一摇驿丞证词:“胡说,我这里有证词,你手下请缨,你分明是答应了!”

    事情就这么了,县官十分不想跟这些江湖人打交道,凡境内有江湖人犯罪,都恨不得全写成流蹿犯。驿站发生事情,他也准备这么归类,然后就推给六扇门,归入江湖案件,他考评里就能抹去这一段“治内不安”黑历史,还要让姚妮给他留个条子,算一个“协助六扇门平定江湖祸害”。

    姚妮与县官两人真是各得其便,香附也算报了仇,驿丞也算送走了瘟神。一片皆大欢喜中,不开心只有黄花宗主了。

    县官写了判词,姚妮把契书也拿了来,县官一看,心说,你也太狠了,一敲五百两,也顺手签字作证,判词上也写了他建议——判罚五百两。又跟姚妮互换了名帖,姚妮帖子是范姜柏给办,上面就写着“姚氏”,县官名字却是姜晨,双方都留了个“多个朋友多条路”心,气氛相当融洽。马回县城办了手续,县官还好人做到底,给严老大夫上了炷香,等到次日才走,后半晌还派人送了点祭礼香烛一类。

    香附十分感激,又来给姚妮等人磕头,姚妮十分不自,扶起她道:“这是我应该做。”台词蠢得不忍直视!

    香附连后一个亲人都失去了,听到她这个话,却是十分暖心:“他们都不会管哩。”愈发坚定要跟着姚妮去京城,顺便把她祖父埋京城算了,老家都被水淹了,哪里还能寻得着祖坟?

    范姜娘也很感慨,看着这两个“孤儿”叹一口气道:“也是你们投了缘了,好好处罢。”她这两天也没穿红衣服了,搜了一件姚妮浅色衣服穿了。她俩身材倒是差不多,穿进去也不觉得小,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十分遗憾地说:“我脸色不衬这衣服,眼下也只好这样了。”

    接着就是抓紧办丧事,因为有县官出面,驿丞也就以“怜贫惜弱”自居,借了房给香附办丧事且不收钱。又说黄花宗主:“人家说得够明白啦,这是杀鸡儆猴儿,您还要怎么着呢?不是我不帮忙,我前头好话说,您后头跟那一位硬顶,那一位名号您又不是没听说过,对她那样不客气,她哪能忍呢?这官场上事儿啊,您还是不知道,他们正缺这么个人,您还往上凑?趁早服个软儿,就没您事儿了,再有不老实,他们自去寻那些人。您要硬扛,那他们可就要可着您一个立威了。”

    黄花宗主恨声道:“我早晚……”

    “哎哎哎,可不敢听!”驿丞故意捂着耳朵作惊骇状,“您要怎么着呢?就算您杀了谭掌门,都没骂她一句严重,您信不信?我是看银子份儿上劝您这几句,听不听,您。出了事儿,也甭来找我,活死都甭来!现只是死个儿子,闹大了,国法灭不了您九族,六扇门办案时能灭,您信不信?现官不如现管,知道不?”

    黄花宗主到底没傻到家,终于恨恨地道:“算老子认栽了!”

    驿丞“嘿”了一声:“天王老子外头坐着呢,您别这么霸气了,成不?”

    于是相安无事过了头七,各各烧化了尸首,骨灰装坛,黄花宗主这里派了两个亲信送儿子骨灰回家,继续大办丧事。姚妮这里也帮着香附收拾了骨灰,整装上路。她把马车让给了香附,自己骑马,跟着范姜娘、范姜柏三人忽前忽后地走。

    这时候,黄花宗主还记得,他派人出去散播消息,说姚妮坏话,十分有针对性,暗道且让你威风这几日。姚妮这里,却是那个姜县令出手,着意让人传诵他相帮六扇门办案。又有被惊动衙役、百姓看了香附样子,十分同情,代为说小姑娘可怜,凶手可恶——胜人多力量大。舆论战打响,听人肚里一衡量,一个黑帮,做点跋扈事情,那是再寻常不过了,可见是黄花宗主迁怒了!

    范姜柏Vs黄花宗主。范姜柏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