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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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也不知道姚中白下了什么毒，一大帮的黑衣人竟然武功尽失。这样一来，原来很厉害的杀手此刻全变成了叶家砧板上的鱼肉了。
“每一家留一人断手回去报信，其余全杀了。”一个年轻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笑眯眯地说。
杀人这样大的事情，他说得好像特别轻松。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很快过来几个人将地上的人准备拉走了。
“慢着，本世子答应了吗？”秦篱落就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说翻脸就翻脸。
刚刚他还站在叶惊鸿这边，这会儿竟然拦住了要走的战友。
“世子爷，你确定要在这儿杀人？要是将我们未来的王妃吓坏了，可怎么办？”这一次开口的竟然是一个光头的少年。
“王妃？叶惊鸿，你真的要做他们的王妃？”秦篱落冷笑地看着叶惊鸿。
“不认识。”叶惊鸿摇摇头。
八怪眼神全都奇怪地看着她，然后竟然也没有一个人解释的。
刚才怪五的嘴巴就快了一些，要是传到王爷的耳朵里，也不知道回去后他们会不会挨罚。
“不过，我胆子是小，这么多人死在这儿，光是打扫脑袋就大了。”叶惊鸿脸上的表情显得很苦恼。
“徒弟，这个好办。师父我有化尸粉，一瓶下去，保证什么都不会留下。”姚中白立刻抓住时机努力表现自己。
“少胡说，你不住在这儿无所谓，我可是要一直住在这儿的。我嫌脏。”叶惊鸿怒吼。
这个姚中白，就会添乱。不过，那八个怪人嘴里的王爷会是谁？
“好，本世子可是看在你面子上才不和他们计较的。”秦篱落听了她的解释，脸上的表情好看一些。可能是想到她是女孩子的身份，所以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世子爷这会儿好像彻底忘记，叶府本来就是京城里有名的鬼屋。
怪五看了一眼得瑟的秦篱落，心里暗自琢磨着要不要将秦篱落对叶惊鸿献殷勤的事情，回去后对定王主子告密一下。
哼，竟然当着他们八怪的面，就想将他们王妃给拐走了，门都没有。话说王爷好不容易开窍了，这个王妃说什么都得留下，就算她是一个摆设花瓶也得留下了。
侍卫手中的人愤怒地瞪着叶惊鸿和八怪他们，可是谁也没有理他们。
“二公子，贼人已经抓住了，那我们回府去了。”武安侯府的侍卫率先提出了告辞。
“既然没有危险，我们也回去了。我家主子说了，要是贼人再过来，二公子大声招呼一声就是，我们有人就住在墙壁那边。”周家也说了自己的意思。
“各位辛苦了，多谢的话我也不说，明日一定送各位几坛子好酒作为压惊的谢礼。”叶惊鸿客气地说。
“多谢二公子，我们也是奉了主子命令才过来帮忙的，毕竟天子脚下出了贼人这样大的事情，谁也看不过去。再说我们只是一墙之隔，要是不帮忙的话，说不准贼人也会进了咱们自己的府。”带队的侍卫也客气地解释一番。
“天色不早，就不留各位了。”叶惊鸿微笑着点头附和，然后又让叶中岳将人送出去了。
两府的人情，她记住了。
“真麻烦，爷只是出来散个步居然还遇上了你家遭贼了。”秦篱落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你真是个麻烦精，回去了。”
“世子爷的恩情，我一定记在心上。过几日杨梅酒就会出来，我一定先将它送给世子品尝。”叶惊鸿对秦篱落这个神经病更是客气。
“还算是有良心。”秦篱落表扬她一句，转过头冲着侍卫又发火，“都跟着爷回去，困死了。”
说完，他又打了一个大哈欠。
他身边的人一言不发，跟着他就出去了。
叶惊鸿暗暗记在他身边到底带了几个人，也许过几日送人情的时候，这几个侍卫的酒也不能少了。
“丫头，还有我了。我的功劳最大。”姚中白有些不高兴。
明明他出力最多，要不是他出手，那些人能很快倒下去吗？
为什么叶惊鸿就看不到他的好呢？
想到这儿，姚老头心里十分郁闷，“这个手镯你就收下吧。”
叶惊鸿不理他，和叶彦宁、赵一铭进了花厅坐下商量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望舒给他们烧了热水递过去，然后静悄悄地退推到边上守着。
府里其他的小厮丫头们经过今天的事情，同样再也睡不着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们怎么看？”赵一铭担忧地问。
“不会是柳家人。”叶彦宁斩钉截铁地回答。“明明是两拨的人。”
“不是柳家人，又有谁和我们叶家作对呢？”赵一铭深思。
“妹妹，他们说的王妃是怎么一回事？”叶彦宁更担忧。
“我也不清楚。”叶惊鸿叹口气回答。她的脑子里闪过秦羽陌的影子，可是她明明和秦羽陌并没有深交。
而且秦羽陌也从来没有和她有过什么暧昧的地方呀。
要不是秦羽陌，又会是谁呢？还有又是谁派人这样“光明正大”的刺杀自己呢？
光明正大？想到这个词，叶惊鸿的瞳仁忽然大了起来。
对呀，在天子脚下，能如此光明正大来杀自己的人，也只有那么一位了。剩下的另一半人，估计也和那一位脱不了关系了。
再联想到武安侯府和周府欲盖弥彰的解释，叶惊鸿忽然想通了。
“民不与官斗，而且还是那样的一个大官。”叶彦宁也苦笑着说，“妹妹，或许京城里我们住不下去了。”
显然，叶彦宁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猜到了背后主使的人。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赵一铭精神也不太好。
他老人家睿智，加上年纪摆在那儿，其实听到有人称呼叶惊鸿为王妃的时候，就猜想到了一切。之所以问，他就是想试探一下叶惊鸿和叶彦宁对此事的态度而已。
现在看到了他们兄妹两个不甘的神色，和为难的态度，心里微微又是一阵叹息。
无论是哪个皇子看上了叶惊鸿，这都不会是好事情。因为上位者已经露出了他反对的态度来。
“要不你跟我到神医谷去。到了那儿，就是天皇老子到了神医谷也要变得老老实实的。”姚中白惟恐天下不乱。
要是叶惊鸿跟着他到了神医谷，那好吃的好喝的好不都紧着他先享受吗？
越想越美，姚中白眼睛发光，恨不得直接将叶惊鸿现在就打包带走了。至于叶彦宁和赵老头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顺眼，不过看在叶惊鸿那丫头好手艺的份上，也能勉为其难地将他们带上。
“要是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到别国去。”叶彦宁说。
他要是一个人无所谓，可他只有叶惊鸿一个亲人，那是绝对不能让她出事的，否则的话，他要怎么向九泉下的父母交待呢？
“哪里也别走。”叶惊鸿最后下了决定，“谁又能看到别处没有是非呢？只要我们的店铺还要开，无论到何处都是一样的。”
赵一铭看到她想得通透，微微点点头。
他也是这样想的。
遇上困难，要是一味地躲避，最终的结果不是死在别人的手上，自己就沉没了。
京城里虽然麻烦多了一些，可暂时还有秦篱落和秦羽陌护着，就是隔壁的两府人也是暗地里护着他们的。
看样子，那几个人都是知道今天刺客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他们愿意出手，这份人情，叶府怎么着也要记着。
姚中白看着他们三个人商量得热火朝天，就是不理他。
他一个人百般无聊地坐在那儿盯着叶惊鸿瞧，心里暗自盘算着等天亮了要用什么理由继续留下来。
要是小丫头愿意做他的徒弟就好了。唉！
屋子里内主子讨论的热火朝天，屋外府里的下人们也没有了困意。
“从今天开始，我们大家以后一定要用心练武，要是再有像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我们也能保护好几位主子。”安逸捏紧了拳头说。
“对，不许任何人再偷懒了。”叶明更是后怕不已。他算起来是叶家的家生子，虽然小的时候并没有在叶府长大，可是逝去的夫人和老爷的恩德，他早就从爹娘和祖母那儿继承到了。
可以说，他们都是愿意为两位主子去死的忠心之人。
“叶明哥哥，你知不知道是谁想刺杀二公子？”有少年问。
这些后来的少年少女都是叶惊鸿让金海生找来自愿卖身于叶家的走投无路的孤儿。
从颠沛流离的生活到叶家安逸的生活，现在的生活是他们原来做梦也想不到的。而且叶家的两位主子都是仁心之人，拿他们都是当作自家人看着的，就是工钱，二公子算的都很高。
所以，谁想刺杀叶惊鸿，谁就是他们共同的仇家。
“对，明日开始，大家主动早半个时辰起来练武，我就不信了，勤练习会不出成果。”一个少年摩拳擦掌发誓。
“对，大家互相提醒一些。”有人附和。
“叶明哥，你还没有说清楚谁是我们的仇人了。”还有脑子清楚的，还在追着叶明问情况。
所有的人听了都停止了说话，眼睛认真盯着叶明。
叶明也想借机给大家上一堂危机课，以及保护主子的洗脑行动，于是，他原原本本将叶惊鸿兄妹两个怎么到了京城来的事情讲了一遍。
“畜生。”听完了叶明说得故事，有的人开始义愤填膺。
“以后谁要是背叛了主子，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有人嚷嚷。
“对，就是主子不计较，只要我们其余的人活了一个，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他。”
……
一个个少年少女正是热血的时候，在他们看来，柳家、叶家二房和赵家就是最不要脸的人，连朋友都能算计，简直不可饶恕。
特别是叶家养女，也就是大公子的未婚妻更是该死的畜生不如。想想大公子是多么俊逸满腹经纶的人，那死女人竟然还敢嫌弃大公子，甚至背叛了大公子，分明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大家暗自在心里将叶欣婉想象成了一个恶毒而丑陋的女人。
在所有人愤恨不平的时候，只有王花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冷眼听着。
今天晚上，外面闹起来的时候，她吓得躲到了床底下。天啦，打打杀杀的太可怕了。
在动静最大的一瞬间，她甚至感受到死亡的味道。
怎么办，想跑肯定是不行的，这么晚她要跑到哪里去？京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弱女子出去也是死呀。
好在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叶家重新变得风平浪静了。
后来听到大家对柳家他们的评价，王花花更是对此嗤之以鼻，人往高处走，这是人之常情。义气值几两银子？说话的人简直不知道腰痛，也不怕闪了舌头。
不过，她可不敢出声反对表侄子叶明的话，否则的话，在场这么多叶家下人还不把她给吃了。
哼，果然是一群没见识的乡巴佬，难怪这些人会永远做人家的奴仆。
当然她这些思想一点儿也不敢在姨母张嬷嬷他们一家面前露出来，因为张嬷嬷一家对叶惊鸿和叶彦宁可以以命去换命的。
蠢货！王花花早就看不上张嬷嬷一家了。
明明可以过更好的生活，却硬生生闹着举家回来重新当破落的两位主子的下人。不是笨蛋是什么？
闹到最后，大家才三三两两的散去了，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第二天的时候，叶府像往常一样，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大家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只是，一大早的时候，叶惊鸿派人给隔壁两府，还有平王府送去了十几坛的好酒，从主子到下人分了等次，人人都有份。
几家人也聪明，掂量着回礼了。
“我已经让下人到大理寺去报官了。”武安侯吃完饭，在书房里对长公主说。
“朗朗乾坤，竟然有人不顾王法，直闯民居，侯爷报官做的好。”长公主点点头。
“听说周府那边也出手相助了。”
“周将军对此事颇有微词，今日在大殿上还就此事禀报了皇上了。”武安侯一本正经地解释，但是他看着长公主的眼神却饱含着笑意。
长公主一听也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倒也是，只怕这件事引起很多人共鸣吧？”
“很多人倒也夸大了一些。不过，平王是护犊子的，昨夜平世子半夜出门溜达的时候，见到叶家出事，他不是出手相助了吗？就这件事，平王为此十分自豪，同时也深怕他自个的儿子有什么差池，这不早朝上，他早就哭着喊着要皇上对贼人严惩不待了。”想到平王的小题大做，武安侯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王弟的确是爱孩子的。”长公主也忍俊不禁，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平王耍赖的样子，可却清楚平王对秦篱落的溺爱有多深。
“皇上的脸色如何？”笑完以后，长公主脸上又露出了郑重的神色。
“圣上在平王的诉说下，虽然不痛快，却没有发火。”武安侯低声说，“只是定王昨日将人送回背后主子那儿，可能会让他恼了。”
这个背后的人，武安侯并没有说得具体。可长公主却是听懂了，夫妻两个相互看了一眼，都暗自叹息了一声。
即使皇上知道叶惊鸿是个才女，估计对这门亲事也不是赞同。毕竟，才女什么的并不能够给定王带去任何实在的支持，而且叶惊鸿还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商女。
说到底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在皇家是摆不到桌面上去的。
武安侯、长公主其实并不远参与到这种皇室杂事中去，可叶惊鸿对他们武安侯府委实比较好，而且长公主的孙子、外孙在叶家的确也得到实打实的好处。要是关键时刻，他们不帮叶惊鸿一把的话，从道义上讲似乎也说不过去。
叶惊鸿虽然猜测到刺杀自己的人可能是谁，却没有放在心上。
她自认为自己和秦羽陌在交情上，也就勉强算是个合伙人，其余的，她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想过。
秦羽陌即使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儿的好感，也不至于为了自己和平允国最顶端的那个人作对吧？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叶惊鸿抱定主意，一定要和秦羽陌说清楚了。省的皇上没事找事，将所有的怒火全都发在了自己身上。
对，就这么定了。想到这儿，叶惊鸿浑身都变得轻松起来了。
事实上，她是低估了秦羽陌的决定。
“二公子，不好了。”刚过辰时，守门的叶明就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禀报。
“怎么说话的。”张嬷嬷听了孙子的话，气的立刻呵斥了他。“一点儿也不知道稳重。”
叶明一听脸色一红，这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急糊涂了。
在二公子这儿，说话都几乎没有了分寸了。
“出了什么事情？”叶惊鸿脸色未变，轻声问。
叶彦宁也一头雾水看着他。
“定王带着媒婆上门来提亲，还带来了很多的聘礼。”叶明喘口气，心情也平定下来，将门口的事情娓娓道来。
“胡说什么。”事关自己妹妹的名声，好脾气的叶彦宁也生气了，“还没有定下来，怎么会有下聘一说？”
“你呀，下去领板子去吧。”张嬷嬷也虎着脸训斥自己孙子。如此不稳重，以后还要怎么伺候两位主子？
“不是小人胡说。”叶明咽了一口口水回答，“是定王这么吩咐的。带来的东西太多，连胡同到大街全都被堵了。听说，定王还带来了二十个说书的人一起跟着来了。”
说书的来干什么？
叶彦宁和叶惊鸿一头雾水。
“妹妹，你怎么看？”叶彦宁征询叶惊鸿的意思。
和秦羽陌相交一段时间，叶彦宁认为秦羽陌算得上是一个君子，而且他们两个的个性虽然不同，在爱好上却惊人的一致。
可以说，他和秦羽陌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将对方当作朋友来相交的。
可即使是这样，秦羽陌今天上门来提亲，还是触动了叶彦宁那颗敏感脆弱的小心肝。在叶彦宁心目中，叶惊鸿永远都是那个扎着小辫子跟在自己后面跑前跑后，时常对着自己撒娇的小孩子。
还有现在叶家只剩下他和叶惊鸿两个人了，因此，叶彦宁从心底来说，他是极其不愿意让叶惊鸿被人分享了的。
秦羽陌触犯了他的禁忌。转眼之间，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顿时变成了护妹子的凶汉子，“要是你不愿意，谁也不能逼着你。要不我让人将他直接打出去？”
“哥，你不怕惹怒了定王？”叶惊鸿嗔怪着看着他说。
“不怕。”叶彦宁深情地看着她回答。
“到药园请老爷子过来。”叶惊鸿先不急着让秦羽陌进府，而是让安平先将赵一铭请过来。
赵一铭喜静，所以他的药园是在府里的一隅，和叶彦宁他们这边的院子隔了一个池塘了。
“什么，那什么破王爷想上门来抢人？”死皮赖脸留在府里的姚中白，不等赵一铭发话，他就反客为主直接卷起袖子，要出门找秦羽陌拼命去了。
“姚神医，先别急。”赵一铭赶紧拦住他。
“去去，一边去。那死小子都上门来抢人了，要是再不出拦着，只怕小丫头就被他抢进了那什么破王府去了。”姚中白嚷嚷。
其实吧，他不是着急叶惊鸿人到哪里，而是他第六感告诉他。
要是叶惊鸿真的和定王成亲，到时候叶惊鸿进了王府以后，只怕他想喝酒都没有那么方便了。
姚中白向来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思想占主导地位。所以，他的反应才会如此的激烈。
“丫头心眼多，不会吃亏的。既然她派人过来特意请我过去，肯定是想听听我的意见，要是神医不介意的话，可以过去一起帮帮出出主意。”赵一铭耐着性子哄着他。
“帮你？”姚中白一听他的话就翻脸了，“我自己的徒弟，做师父的对于她的亲事，自然是要认真帮着她长眼的，凭什么算是帮着你出主意？”
绕口的话听起来还挺别扭的。
赵一铭可没有时间和他墨迹，安平还在一旁着急地等着了。
得了，再哄哄老头吧。
“神医教训的是，不过你过去千万先别提师徒的事情，否则的话，惊鸿又要和你翻脸。你也知道她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要是她心里不爽快，今天肯定要将你赶出去，我们就是想拦着也无济于事不是？”赵一铭提前给姚中白打预防针。
“她敢？”姚中白一听就炸毛了，接着在看到赵一铭睁大的眼睛后，气焰终于又软和下来，“算了，说什么她都是我的徒弟，做师父的要是老和徒弟计较，传出去也不好听。我是不会和她计较的。”
很大度的样子，姚中白背着双手在前面先走了，“死老头赶紧一点儿，别让小丫头等急了。”
一边说着，他的脚下一边加快了步伐。
他是练武之人，走快一点儿倒是无碍，只是可怜了赵一铭这个老人了。
脚下一快，人就喘上了。
“慢点，等等我。”赵一铭拼命喊着。
姚中白理都不理赵一铭，脚下生风先跑了，他还想先去看热闹，再谈谈口风了。
“徒弟，为师给你撑腰来了。”一进门，他就先摆出了架子。
“他怎么还留在府里？”叶惊鸿皱着眉头问叶彦宁。
“我也不知道，可能暂时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吧？”叶彦宁微笑着回答。
“死小子，你的腿还是我治好的了，这么快就忘恩负义呢？”姚中白瞪着眼睛训斥叶彦宁。
“错，”叶惊鸿不高兴地回答，“哥哥的腿是你治好的，可我也付出了相应的美酒作为诊金。”
“徒弟。”姚中白一看她翻脸，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为师可不会轻而易举就给人治病，就是治了，要的诊金也不是几两银子的事情。”
言下之意，给叶彦宁治腿，是额外人情。
叶惊鸿冷笑着看着他，“当初是谁死皮赖脸硬要用酒抵诊金的？我们叶家酒也不是几两银子就可以买到的，彼此彼此。”
心情本来就不算好，死老头还在一旁唧唧歪歪的，叶惊鸿都快被他给气死了。
“哎哟，姚神医，你怎么走的那么快？”没等姚中白继续狡辩下去，赵一铭气喘吁吁地终于进了门。
“爷爷，别急，先喝口水。”叶惊鸿亲自给赵一铭到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对了，定王上门求亲是怎么回事？”赵一铭平息一下，也不用喘得那么厉害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人还在外面站着，请爷爷过来，正是想和爷爷商量一下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叶惊鸿说。
赵一铭闻言略微沉思一下。
“还商量什么，对这种窥探我家徒弟美色的混账小子，就应该直接打出去才是。还墨迹什么。”姚中白嚷嚷。
“将这个外人给我赶出去。”叶惊鸿沉下脸吩咐下去。
“是，二公子。”诚信他们就守在外面，听了叶惊鸿的吩咐，大家都知道姚中白的武功高，所以干脆一拥而上，准备一起合作将他给赶出去。
“去去，别捣乱。”姚中白只是挥挥袖子，承德他们就一股老地被丢出去了。
“徒弟，我不说话听着总行了吧？你也别想着要将我赶出去了。”带着一点儿讨好的神态，姚中白笑眯眯地对叶惊鸿说。
“惊鸿，算了，别和他计较。还是说正事吧。”赵一铭拦住要发火的叶惊鸿，“关键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我要清楚你的想法，然后才能想对策。”
“定王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合作者，至于他为什么要上门来，我也不清楚。”叶惊鸿回答。
“有什么不清楚的，那小子肯定是看你才高八斗，又会酿酒又会做好吃的，才动了龌龊的心思。”姚中白又坐不住了，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叶惊鸿瞪了他一眼，然后看着赵一铭，“人总不能一直晾着吧？”
也是，虽然他们坐在花厅内，可是大门外吵杂喧闹的声音，一直都传进了。
赵一铭也有些为难，骑虎难下。
秦羽陌不声不响上门来提亲，本来就足够他们为难的，现在更好，人家还直接带着媒婆和下聘的礼物来的，摆明了是势在必得。
天家已经为此记恨上叶府了，外面还有柳赵叶三家虎视眈眈盯着，要是再得罪了秦羽陌，只怕他们在京城里，不，是在整个平允国都要举步维艰了。
可仅仅为了得到定王的庇护，就牺牲了叶惊鸿将来的婚事，他们却绝对做不出来。
“小丫头，没关系，要是你拒绝了婚事，秦羽陌给你难堪的话，你就跟我到神医谷。咱们神医谷景色优美，四面环山，一年四季如春，鲜花不断，要是你过去的，肯定会喜欢上神医谷的。”为了让叶惊鸿跟着自己去神医谷，姚中白可谓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只要你不愿意，无论是付出多少代价，哥哥都会护着你。”叶彦宁更是表露了自己的心声。
“不，出去看看再说吧。”叶惊鸿长叹一口气说。
躲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遇上难题，她向来都是迎刃而解。
“好，出去看看也好。”赵一铭点点头赞许。
“有什么好看的，照着我说，就应该直接打出去才对。”姚中白听到她的决定，一下子泄了气，一个人失望地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叶惊鸿不理他，其余的人也根本不听他的意见。
叶家三位主子带着一干下人终于出了大门。
秦羽陌穿着一声湖蓝色的冰绸长衫，看到站在正门下的叶惊鸿，眼睛里顿时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和宠溺出来。
定王上叶府提亲，这可是京城最劲爆的消息，沿途和附近的百姓早就全都围过来看热闹了。
叶惊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府邸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围得几乎水泄不通，而秦羽陌带来的人足足有百十人，这些人身边是成箱成箱的礼物。
“定王殿下。”这时候让叶惊鸿这个女主出面好像说不过去。叶彦宁第一时间站出来开始和秦羽陌周旋。
“腿好呢？”秦羽陌微笑着看着他问。
上来就是关心的话，叶彦宁一时倒是不好过分生气了。“多谢王爷的关心，叶某的腿痊愈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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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他还站在叶惊鸿这边，这会儿竟然拦住了要走的战友。
“世子爷，你确定要在这儿杀人？要是将我们未来的王妃吓坏了，可怎么办？”这一次开口的竟然是一个光头的少年。
“王妃？叶惊鸿，你真的要做他们的王妃？”秦篱落冷笑地看着叶惊鸿。
“不认识。”叶惊鸿摇摇头。
八怪眼神全都奇怪地看着她，然后竟然也没有一个人解释的。
刚才怪五的嘴巴就快了一些，要是传到王爷的耳朵里，也不知道回去后他们会不会挨罚。
“不过，我胆子是小，这么多人死在这儿，光是打扫脑袋就大了。”叶惊鸿脸上的表情显得很苦恼。
“徒弟，这个好办。师父我有化尸粉，一瓶下去，保证什么都不会留下。”姚中白立刻抓住时机努力表现自己。
“少胡说，你不住在这儿无所谓，我可是要一直住在这儿的。我嫌脏。”叶惊鸿怒吼。
这个姚中白，就会添乱。不过，那八个怪人嘴里的王爷会是谁？
“好，本世子可是看在你面子上才不和他们计较的。”秦篱落听了她的解释，脸上的表情好看一些。可能是想到她是女孩子的身份，所以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世子爷这会儿好像彻底忘记，叶府本来就是京城里有名的鬼屋。
怪五看了一眼得瑟的秦篱落，心里暗自琢磨着要不要将秦篱落对叶惊鸿献殷勤的事情，回去后对定王主子告密一下。
哼，竟然当着他们八怪的面，就想将他们王妃给拐走了，门都没有。话说王爷好不容易开窍了，这个王妃说什么都得留下，就算她是一个摆设花瓶也得留下了。
侍卫手中的人愤怒地瞪着叶惊鸿和八怪他们，可是谁也没有理他们。
“二公子，贼人已经抓住了，那我们回府去了。”武安侯府的侍卫率先提出了告辞。
“既然没有危险，我们也回去了。我家主子说了，要是贼人再过来，二公子大声招呼一声就是，我们有人就住在墙壁那边。”周家也说了自己的意思。
“各位辛苦了，多谢的话我也不说，明日一定送各位几坛子好酒作为压惊的谢礼。”叶惊鸿客气地说。
“多谢二公子，我们也是奉了主子命令才过来帮忙的，毕竟天子脚下出了贼人这样大的事情，谁也看不过去。再说我们只是一墙之隔，要是不帮忙的话，说不准贼人也会进了咱们自己的府。”带队的侍卫也客气地解释一番。
“天色不早，就不留各位了。”叶惊鸿微笑着点头附和，然后又让叶中岳将人送出去了。
两府的人情，她记住了。
“真麻烦，爷只是出来散个步居然还遇上了你家遭贼了。”秦篱落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你真是个麻烦精，回去了。”
“世子爷的恩情，我一定记在心上。过几日杨梅酒就会出来，我一定先将它送给世子品尝。”叶惊鸿对秦篱落这个神经病更是客气。
“还算是有良心。”秦篱落表扬她一句，转过头冲着侍卫又发火，“都跟着爷回去，困死了。”
说完，他又打了一个大哈欠。
他身边的人一言不发，跟着他就出去了。
叶惊鸿暗暗记在他身边到底带了几个人，也许过几日送人情的时候，这几个侍卫的酒也不能少了。
“丫头，还有我了。我的功劳最大。”姚中白有些不高兴。
明明他出力最多，要不是他出手，那些人能很快倒下去吗？
为什么叶惊鸿就看不到他的好呢？
想到这儿，姚老头心里十分郁闷，“这个手镯你就收下吧。”
叶惊鸿不理他，和叶彦宁、赵一铭进了花厅坐下商量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望舒给他们烧了热水递过去，然后静悄悄地退推到边上守着。
府里其他的小厮丫头们经过今天的事情，同样再也睡不着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们怎么看？”赵一铭担忧地问。
“不会是柳家人。”叶彦宁斩钉截铁地回答。“明明是两拨的人。”
“不是柳家人，又有谁和我们叶家作对呢？”赵一铭深思。
“妹妹，他们说的王妃是怎么一回事？”叶彦宁更担忧。
“我也不清楚。”叶惊鸿叹口气回答。她的脑子里闪过秦羽陌的影子，可是她明明和秦羽陌并没有深交。
而且秦羽陌也从来没有和她有过什么暧昧的地方呀。
要不是秦羽陌，又会是谁呢？还有又是谁派人这样“光明正大”的刺杀自己呢？
光明正大？想到这个词，叶惊鸿的瞳仁忽然大了起来。
对呀，在天子脚下，能如此光明正大来杀自己的人，也只有那么一位了。剩下的另一半人，估计也和那一位脱不了关系了。
再联想到武安侯府和周府欲盖弥彰的解释，叶惊鸿忽然想通了。
“民不与官斗，而且还是那样的一个大官。”叶彦宁也苦笑着说，“妹妹，或许京城里我们住不下去了。”
显然，叶彦宁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猜到了背后主使的人。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赵一铭精神也不太好。
他老人家睿智，加上年纪摆在那儿，其实听到有人称呼叶惊鸿为王妃的时候，就猜想到了一切。之所以问，他就是想试探一下叶惊鸿和叶彦宁对此事的态度而已。
现在看到了他们兄妹两个不甘的神色，和为难的态度，心里微微又是一阵叹息。
无论是哪个皇子看上了叶惊鸿，这都不会是好事情。因为上位者已经露出了他反对的态度来。
“要不你跟我到神医谷去。到了那儿，就是天皇老子到了神医谷也要变得老老实实的。”姚中白惟恐天下不乱。
要是叶惊鸿跟着他到了神医谷，那好吃的好喝的好不都紧着他先享受吗？
越想越美，姚中白眼睛发光，恨不得直接将叶惊鸿现在就打包带走了。至于叶彦宁和赵老头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顺眼，不过看在叶惊鸿那丫头好手艺的份上，也能勉为其难地将他们带上。
“要是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到别国去。”叶彦宁说。
他要是一个人无所谓，可他只有叶惊鸿一个亲人，那是绝对不能让她出事的，否则的话，他要怎么向九泉下的父母交待呢？
“哪里也别走。”叶惊鸿最后下了决定，“谁又能看到别处没有是非呢？只要我们的店铺还要开，无论到何处都是一样的。”
赵一铭看到她想得通透，微微点点头。
他也是这样想的。
遇上困难，要是一味地躲避，最终的结果不是死在别人的手上，自己就沉没了。
京城里虽然麻烦多了一些，可暂时还有秦篱落和秦羽陌护着，就是隔壁的两府人也是暗地里护着他们的。
看样子，那几个人都是知道今天刺客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他们愿意出手，这份人情，叶府怎么着也要记着。
姚中白看着他们三个人商量得热火朝天，就是不理他。
他一个人百般无聊地坐在那儿盯着叶惊鸿瞧，心里暗自盘算着等天亮了要用什么理由继续留下来。
要是小丫头愿意做他的徒弟就好了。唉！
屋子里内主子讨论的热火朝天，屋外府里的下人们也没有了困意。
“从今天开始，我们大家以后一定要用心练武，要是再有像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我们也能保护好几位主子。”安逸捏紧了拳头说。
“对，不许任何人再偷懒了。”叶明更是后怕不已。他算起来是叶家的家生子，虽然小的时候并没有在叶府长大，可是逝去的夫人和老爷的恩德，他早就从爹娘和祖母那儿继承到了。
可以说，他们都是愿意为两位主子去死的忠心之人。
“叶明哥哥，你知不知道是谁想刺杀二公子？”有少年问。
这些后来的少年少女都是叶惊鸿让金海生找来自愿卖身于叶家的走投无路的孤儿。
从颠沛流离的生活到叶家安逸的生活，现在的生活是他们原来做梦也想不到的。而且叶家的两位主子都是仁心之人，拿他们都是当作自家人看着的，就是工钱，二公子算的都很高。
所以，谁想刺杀叶惊鸿，谁就是他们共同的仇家。
“对，明日开始，大家主动早半个时辰起来练武，我就不信了，勤练习会不出成果。”一个少年摩拳擦掌发誓。
“对，大家互相提醒一些。”有人附和。
“叶明哥，你还没有说清楚谁是我们的仇人了。”还有脑子清楚的，还在追着叶明问情况。
所有的人听了都停止了说话，眼睛认真盯着叶明。
叶明也想借机给大家上一堂危机课，以及保护主子的洗脑行动，于是，他原原本本将叶惊鸿兄妹两个怎么到了京城来的事情讲了一遍。
“畜生。”听完了叶明说得故事，有的人开始义愤填膺。
“以后谁要是背叛了主子，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有人嚷嚷。
“对，就是主子不计较，只要我们其余的人活了一个，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他。”
……
一个个少年少女正是热血的时候，在他们看来，柳家、叶家二房和赵家就是最不要脸的人，连朋友都能算计，简直不可饶恕。
特别是叶家养女，也就是大公子的未婚妻更是该死的畜生不如。想想大公子是多么俊逸满腹经纶的人，那死女人竟然还敢嫌弃大公子，甚至背叛了大公子，分明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大家暗自在心里将叶欣婉想象成了一个恶毒而丑陋的女人。
在所有人愤恨不平的时候，只有王花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冷眼听着。
今天晚上，外面闹起来的时候，她吓得躲到了床底下。天啦，打打杀杀的太可怕了。
在动静最大的一瞬间，她甚至感受到死亡的味道。
怎么办，想跑肯定是不行的，这么晚她要跑到哪里去？京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弱女子出去也是死呀。
好在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叶家重新变得风平浪静了。
后来听到大家对柳家他们的评价，王花花更是对此嗤之以鼻，人往高处走，这是人之常情。义气值几两银子？说话的人简直不知道腰痛，也不怕闪了舌头。
不过，她可不敢出声反对表侄子叶明的话，否则的话，在场这么多叶家下人还不把她给吃了。
哼，果然是一群没见识的乡巴佬，难怪这些人会永远做人家的奴仆。
当然她这些思想一点儿也不敢在姨母张嬷嬷他们一家面前露出来，因为张嬷嬷一家对叶惊鸿和叶彦宁可以以命去换命的。
蠢货！王花花早就看不上张嬷嬷一家了。
明明可以过更好的生活，却硬生生闹着举家回来重新当破落的两位主子的下人。不是笨蛋是什么？
闹到最后，大家才三三两两的散去了，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第二天的时候，叶府像往常一样，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大家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只是，一大早的时候，叶惊鸿派人给隔壁两府，还有平王府送去了十几坛的好酒，从主子到下人分了等次，人人都有份。
几家人也聪明，掂量着回礼了。
“我已经让下人到大理寺去报官了。”武安侯吃完饭，在书房里对长公主说。
“朗朗乾坤，竟然有人不顾王法，直闯民居，侯爷报官做的好。”长公主点点头。
“听说周府那边也出手相助了。”
“周将军对此事颇有微词，今日在大殿上还就此事禀报了皇上了。”武安侯一本正经地解释，但是他看着长公主的眼神却饱含着笑意。
长公主一听也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倒也是，只怕这件事引起很多人共鸣吧？”
“很多人倒也夸大了一些。不过，平王是护犊子的，昨夜平世子半夜出门溜达的时候，见到叶家出事，他不是出手相助了吗？就这件事，平王为此十分自豪，同时也深怕他自个的儿子有什么差池，这不早朝上，他早就哭着喊着要皇上对贼人严惩不待了。”想到平王的小题大做，武安侯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王弟的确是爱孩子的。”长公主也忍俊不禁，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平王耍赖的样子，可却清楚平王对秦篱落的溺爱有多深。
“皇上的脸色如何？”笑完以后，长公主脸上又露出了郑重的神色。
“圣上在平王的诉说下，虽然不痛快，却没有发火。”武安侯低声说，“只是定王昨日将人送回背后主子那儿，可能会让他恼了。”
这个背后的人，武安侯并没有说得具体。可长公主却是听懂了，夫妻两个相互看了一眼，都暗自叹息了一声。
即使皇上知道叶惊鸿是个才女，估计对这门亲事也不是赞同。毕竟，才女什么的并不能够给定王带去任何实在的支持，而且叶惊鸿还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商女。
说到底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在皇家是摆不到桌面上去的。
武安侯、长公主其实并不远参与到这种皇室杂事中去，可叶惊鸿对他们武安侯府委实比较好，而且长公主的孙子、外孙在叶家的确也得到实打实的好处。要是关键时刻，他们不帮叶惊鸿一把的话，从道义上讲似乎也说不过去。
叶惊鸿虽然猜测到刺杀自己的人可能是谁，却没有放在心上。
她自认为自己和秦羽陌在交情上，也就勉强算是个合伙人，其余的，她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想过。
秦羽陌即使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儿的好感，也不至于为了自己和平允国最顶端的那个人作对吧？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叶惊鸿抱定主意，一定要和秦羽陌说清楚了。省的皇上没事找事，将所有的怒火全都发在了自己身上。
对，就这么定了。想到这儿，叶惊鸿浑身都变得轻松起来了。
事实上，她是低估了秦羽陌的决定。
“二公子，不好了。”刚过辰时，守门的叶明就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禀报。
“怎么说话的。”张嬷嬷听了孙子的话，气的立刻呵斥了他。“一点儿也不知道稳重。”
叶明一听脸色一红，这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急糊涂了。
在二公子这儿，说话都几乎没有了分寸了。
“出了什么事情？”叶惊鸿脸色未变，轻声问。
叶彦宁也一头雾水看着他。
“定王带着媒婆上门来提亲，还带来了很多的聘礼。”叶明喘口气，心情也平定下来，将门口的事情娓娓道来。
“胡说什么。”事关自己妹妹的名声，好脾气的叶彦宁也生气了，“还没有定下来，怎么会有下聘一说？”
“你呀，下去领板子去吧。”张嬷嬷也虎着脸训斥自己孙子。如此不稳重，以后还要怎么伺候两位主子？
“不是小人胡说。”叶明咽了一口口水回答，“是定王这么吩咐的。带来的东西太多，连胡同到大街全都被堵了。听说，定王还带来了二十个说书的人一起跟着来了。”
说书的来干什么？
叶彦宁和叶惊鸿一头雾水。
“妹妹，你怎么看？”叶彦宁征询叶惊鸿的意思。
和秦羽陌相交一段时间，叶彦宁认为秦羽陌算得上是一个君子，而且他们两个的个性虽然不同，在爱好上却惊人的一致。
可以说，他和秦羽陌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将对方当作朋友来相交的。
可即使是这样，秦羽陌今天上门来提亲，还是触动了叶彦宁那颗敏感脆弱的小心肝。在叶彦宁心目中，叶惊鸿永远都是那个扎着小辫子跟在自己后面跑前跑后，时常对着自己撒娇的小孩子。
还有现在叶家只剩下他和叶惊鸿两个人了，因此，叶彦宁从心底来说，他是极其不愿意让叶惊鸿被人分享了的。
秦羽陌触犯了他的禁忌。转眼之间，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顿时变成了护妹子的凶汉子，“要是你不愿意，谁也不能逼着你。要不我让人将他直接打出去？”
“哥，你不怕惹怒了定王？”叶惊鸿嗔怪着看着他说。
“不怕。”叶彦宁深情地看着她回答。
“到药园请老爷子过来。”叶惊鸿先不急着让秦羽陌进府，而是让安平先将赵一铭请过来。
赵一铭喜静，所以他的药园是在府里的一隅，和叶彦宁他们这边的院子隔了一个池塘了。
“什么，那什么破王爷想上门来抢人？”死皮赖脸留在府里的姚中白，不等赵一铭发话，他就反客为主直接卷起袖子，要出门找秦羽陌拼命去了。
“姚神医，先别急。”赵一铭赶紧拦住他。
“去去，一边去。那死小子都上门来抢人了，要是再不出拦着，只怕小丫头就被他抢进了那什么破王府去了。”姚中白嚷嚷。
其实吧，他不是着急叶惊鸿人到哪里，而是他第六感告诉他。
要是叶惊鸿真的和定王成亲，到时候叶惊鸿进了王府以后，只怕他想喝酒都没有那么方便了。
姚中白向来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思想占主导地位。所以，他的反应才会如此的激烈。
“丫头心眼多，不会吃亏的。既然她派人过来特意请我过去，肯定是想听听我的意见，要是神医不介意的话，可以过去一起帮帮出出主意。”赵一铭耐着性子哄着他。
“帮你？”姚中白一听他的话就翻脸了，“我自己的徒弟，做师父的对于她的亲事，自然是要认真帮着她长眼的，凭什么算是帮着你出主意？”
绕口的话听起来还挺别扭的。
赵一铭可没有时间和他墨迹，安平还在一旁着急地等着了。
得了，再哄哄老头吧。
“神医教训的是，不过你过去千万先别提师徒的事情，否则的话，惊鸿又要和你翻脸。你也知道她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要是她心里不爽快，今天肯定要将你赶出去，我们就是想拦着也无济于事不是？”赵一铭提前给姚中白打预防针。
“她敢？”姚中白一听就炸毛了，接着在看到赵一铭睁大的眼睛后，气焰终于又软和下来，“算了，说什么她都是我的徒弟，做师父的要是老和徒弟计较，传出去也不好听。我是不会和她计较的。”
很大度的样子，姚中白背着双手在前面先走了，“死老头赶紧一点儿，别让小丫头等急了。”
一边说着，他的脚下一边加快了步伐。
他是练武之人，走快一点儿倒是无碍，只是可怜了赵一铭这个老人了。
脚下一快，人就喘上了。
“慢点，等等我。”赵一铭拼命喊着。
姚中白理都不理赵一铭，脚下生风先跑了，他还想先去看热闹，再谈谈口风了。
“徒弟，为师给你撑腰来了。”一进门，他就先摆出了架子。
“他怎么还留在府里？”叶惊鸿皱着眉头问叶彦宁。
“我也不知道，可能暂时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吧？”叶彦宁微笑着回答。
“死小子，你的腿还是我治好的了，这么快就忘恩负义呢？”姚中白瞪着眼睛训斥叶彦宁。
“错，”叶惊鸿不高兴地回答，“哥哥的腿是你治好的，可我也付出了相应的美酒作为诊金。”
“徒弟。”姚中白一看她翻脸，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为师可不会轻而易举就给人治病，就是治了，要的诊金也不是几两银子的事情。”
言下之意，给叶彦宁治腿，是额外人情。
叶惊鸿冷笑着看着他，“当初是谁死皮赖脸硬要用酒抵诊金的？我们叶家酒也不是几两银子就可以买到的，彼此彼此。”
心情本来就不算好，死老头还在一旁唧唧歪歪的，叶惊鸿都快被他给气死了。
“哎哟，姚神医，你怎么走的那么快？”没等姚中白继续狡辩下去，赵一铭气喘吁吁地终于进了门。
“爷爷，别急，先喝口水。”叶惊鸿亲自给赵一铭到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对了，定王上门求亲是怎么回事？”赵一铭平息一下，也不用喘得那么厉害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人还在外面站着，请爷爷过来，正是想和爷爷商量一下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叶惊鸿说。
赵一铭闻言略微沉思一下。
“还商量什么，对这种窥探我家徒弟美色的混账小子，就应该直接打出去才是。还墨迹什么。”姚中白嚷嚷。
“将这个外人给我赶出去。”叶惊鸿沉下脸吩咐下去。
“是，二公子。”诚信他们就守在外面，听了叶惊鸿的吩咐，大家都知道姚中白的武功高，所以干脆一拥而上，准备一起合作将他给赶出去。
“去去，别捣乱。”姚中白只是挥挥袖子，承德他们就一股老地被丢出去了。
“徒弟，我不说话听着总行了吧？你也别想着要将我赶出去了。”带着一点儿讨好的神态，姚中白笑眯眯地对叶惊鸿说。
“惊鸿，算了，别和他计较。还是说正事吧。”赵一铭拦住要发火的叶惊鸿，“关键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我要清楚你的想法，然后才能想对策。”
“定王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合作者，至于他为什么要上门来，我也不清楚。”叶惊鸿回答。
“有什么不清楚的，那小子肯定是看你才高八斗，又会酿酒又会做好吃的，才动了龌龊的心思。”姚中白又坐不住了，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叶惊鸿瞪了他一眼，然后看着赵一铭，“人总不能一直晾着吧？”
也是，虽然他们坐在花厅内，可是大门外吵杂喧闹的声音，一直都传进了。
赵一铭也有些为难，骑虎难下。
秦羽陌不声不响上门来提亲，本来就足够他们为难的，现在更好，人家还直接带着媒婆和下聘的礼物来的，摆明了是势在必得。
天家已经为此记恨上叶府了，外面还有柳赵叶三家虎视眈眈盯着，要是再得罪了秦羽陌，只怕他们在京城里，不，是在整个平允国都要举步维艰了。
可仅仅为了得到定王的庇护，就牺牲了叶惊鸿将来的婚事，他们却绝对做不出来。
“小丫头，没关系，要是你拒绝了婚事，秦羽陌给你难堪的话，你就跟我到神医谷。咱们神医谷景色优美，四面环山，一年四季如春，鲜花不断，要是你过去的，肯定会喜欢上神医谷的。”为了让叶惊鸿跟着自己去神医谷，姚中白可谓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只要你不愿意，无论是付出多少代价，哥哥都会护着你。”叶彦宁更是表露了自己的心声。
“不，出去看看再说吧。”叶惊鸿长叹一口气说。
躲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遇上难题，她向来都是迎刃而解。
“好，出去看看也好。”赵一铭点点头赞许。
“有什么好看的，照着我说，就应该直接打出去才对。”姚中白听到她的决定，一下子泄了气，一个人失望地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叶惊鸿不理他，其余的人也根本不听他的意见。
叶家三位主子带着一干下人终于出了大门。
秦羽陌穿着一声湖蓝色的冰绸长衫，看到站在正门下的叶惊鸿，眼睛里顿时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和宠溺出来。
定王上叶府提亲，这可是京城最劲爆的消息，沿途和附近的百姓早就全都围过来看热闹了。
叶惊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府邸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围得几乎水泄不通，而秦羽陌带来的人足足有百十人，这些人身边是成箱成箱的礼物。
“定王殿下。”这时候让叶惊鸿这个女主出面好像说不过去。叶彦宁第一时间站出来开始和秦羽陌周旋。
“腿好呢？”秦羽陌微笑着看着他问。
上来就是关心的话，叶彦宁一时倒是不好过分生气了。“多谢王爷的关心，叶某的腿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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