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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吐露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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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这并不在贺兰秋白的预想之中,即便是在贺兰秋白看来,乔倚夏也无疑是个各方面都极优秀的女人,她漂亮,聪明,家世或许也不错,这样一个女孩哪里会心甘情愿做一个棋子呢。贺兰秋白承认,她是个内心阴暗的女人,在路书野离开的那一天,她就彻彻底底沦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因为她爱他,这无味的日子,全是靠着记忆里残留的他的笑容才得以进行的下去。

    她可以不恨路西绽,她可以替自己的丈夫守护他最爱的妹妹,可她却永远都见不得她幸福。

    乔倚夏起身稍稍离开桌前,欲要离开:“贺兰秋白,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理解你思念丈夫的心情。但可惜的是,我这人没什么正义感,并且特别护短。即便在旁人看来西绽有千般错万般错,我也不会帮着外人去指责她半句。并且,如果谁要伤害她,在这之前,就先摆平我吧。”

    贺兰秋白看着乔倚夏离开的背影,脸上没有丝毫的愠色,只是扬了扬唇角,将杯中的苦咖啡一饮而尽,音乐重新响起,这次放的不再是复古歌曲,而是周杰伦的《黑色幽默》。贺兰秋白的指尖敲击着桌面,眼眸轻阖:“那就慢慢玩吧。”

    雪越下越大,路西绽手里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淡淡嗯了一声。从这里到海洋馆并不算远,直走一段路之后拐两个拐角便到了。

    “姐!”

    路西绽定住脚步,看着不远处身形颀长,穿着一件灰色的长风衣,留着干净的平头正向自己跑来的男孩。男孩的五官长得很精致,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眼,泛红的薄嘴唇,笑起来的时候右边嘴角有一个小酒窝,他个子很高,比一米七五的路西绽要高出半个头还多一点,至少有一米八二。

    “这天可真冷。”男孩一手提着阿玛尼的购物袋,一只手紧紧握着,“姐,你穿这么少不冷吗,怎么不把外套穿上。”

    “不用你管。”路西绽说道,“还有,我不是你姐。”

    男孩笑一笑,揽住她的肩膀硬是把她揽到海洋馆旁边的一家精品小店里面去取暖,他帮路西绽拍了拍头发上的雪道:“你不是我姐谁是我姐啊?你从小到大的照片我可都见过。”

    “总之,我没有所谓的弟弟。”

    男孩却不生气,微笑的样子像是古时有华丽年轻而英俊的贵公子,店里见来了这样一个帅气的男子,女店员们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或花痴或羞赧的笑容,还有几个想上去搭讪,可见他身旁的女子也是那么美艳便打了退堂鼓。

    “果然跟姑姑说的一样,冷若冰霜的美女。”

    男孩被那些女店员盯得不自在,又揽住路西绽的肩膀,把她拉到二楼人比较少的地方:“你想干什么。”

    只见男孩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对路西绽说道:“这毛呢大衣是我去专柜定做的,在我去拿之前已经干洗好了的,很干净,我还没有穿过。”随即不由分说地帮路西绽披上,“我听姑姑说,你从小身体就不好,这么冷的天,可不能穿这么少的。”

    路西绽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脱下他方才为自己披上的大衣,淡淡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昨天去东北那边旅游,坐早班的飞机刚刚赶回来。姑姑说他帮我在俪水嘉苑租了公寓,可是什么都没帮我布置,别说什么床单啊床罩了,连家具都没有。她说她要赶下午的飞机会加拿大,那我又不知道具体该买点什么,又找不到人陪我。”男孩明明比她小不了多少,只有半年,可说话的时候却有几分撒娇的意味,让路西绽不习惯得紧。

    “你的意思是,让我陪你买东西?”

    男孩重重点点头,笑得眼睛弯成了一道桥:“嗯。”

    路西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着眼睛呼了出来,看似心中郁结愤懑,紧接着,她脱下孟流琛的大衣,塞到他的怀里,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要离开。

    “诶诶姐!”孟流琛知道路西绽有洁癖,不敢直接触碰她,便揪住她的袖口,“你别不管我。”

    “你又不是没有家。”他有父亲,母亲,妹妹在家里等着他,又何必要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来管。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他们一样。”孟流琛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看起来有些伤感。

    路西绽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我很忙,就算我不管你,你也还有你的亲人在家里等你。”

    “如果真的把我当亲人,他们才不会把我生下来之后又把我送给别人。”孟流琛揪着路西绽袖口的手松开,垂下头,眨眼间长睫毛绞缠,浓浓的阴郁喷薄而出,“才不会整整二十七年都不去看我。”

    路西绽定住脚步,两个人便就那样在原地站着。

    “我从小就是姑姑带大的,十八岁以后我每年都会回国一次,每次回国我都想着我所谓的父母能主动打一通电话给我,那样我就有理由回家去跟他们团聚了。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在意我,我以前总问姑姑,为什么现在大家已经知道我是我爸爸的儿子了,我爸爸却还是不接我回家。”说到这里时,孟流琛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不过后来就不问了,对他们而言,我只是一个他们赠给姑姑的礼物啦。”

    “姐。”孟流琛抬起头,看着路西绽,路西绽也望向他,“我不想回去,我不想面对他们。我不喜欢那种,明明我不是多余的,可现在却变成了多余的的那种感觉。”

    他的眼神让路西绽想起了很多,想起杜玲刚入门时路书野的眼神,还有母亲死后自己的眼神。她对孟流琛没有好感,就算上一代的仇怨不该牵扯到下一代,可他的身上始终留着杜玲的血,这是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有个词叫爱屋及乌,那是不是也有个词该叫恨屋及乌呢。

    “姑姑总是会跟我说那个比我大半岁的小姐姐多优秀多能干,我真的很想多一个亲人,你能不能别像当年我爸妈推开我那样,不管我。”

    诗人公木曾经说过,眼睛是心灵之窗,不会隐藏更不会说谎。它能够真实地表达一个人最真的感受和情绪。此刻孟流琛的眼睛是那样的干净,就像是从未被世俗所沾染的一片净土。

    任何在路西绽面前撒谎的人,都一定会被她识破。可如今的孟流琛,却无法让她寻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路西绽撇开头:“把你住的地方地址写给我,你回家等着。”

    孟流琛写下便笺递给她,他以为路西绽要独自去帮他购置家用品,终于开心地笑了笑:“姐,我跟你一起去。”

    “要想让我管你,就必须听我的话。”路西绽抬抬眉,严肃地看着他。

    这眼神,真是像极了以前老师罚他写检讨的时候的样子,孟流琛暗自腹诽道。姑姑说的一点都没错,是个漂亮,孤傲,高高在上的姐姐。不过,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姐姐。

    “我走了。”

    “等等。”孟流琛把刚刚路西绽脱下来的大衣重新给她披上,“外面这么冷,你绝对不能只穿一件毛衣,这个你穿着。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物喽。”

    路西绽觑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么丑的衣服,我才不想要。”孟流琛个子高,大衣又是长款的,给她披上之后足足到了小腿弯,加之又是男款的,完全不符合她的穿衣品味。

    “觉得丑的话你就回家之后随便扔到哪里,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带给我好了。”

    走到楼梯口时,路西绽回过身子,打量了他一下,说道:“好好练中文。”

    虽然没犯什么语法错误,但发音真的容易让人出戏。尤其是在孟流琛喊姐的时候那独特的二声发音,“杰杰”是个什么怪物。果然常年在国外的孩子,即便身上流得是东方血液,加上孟可君自小教他中文,却还是无法讲中文讲得流畅。

    走在路上,想着方才见过面的孟流琛,路西绽说不上来心头是什么感觉,拿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拨了过去。

    “嗯,青烨,是我。”路西绽抬起头,一片雪花又落在了她的眼睫毛上,“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下。帮我联系一下高德,八仙桥,伯兰这几个家具城的负责人,让他们选好最上等最舒适的家具,还有夏普店的总经理,我需要一台最新的液晶电视。一定要找人运送过去,并且安装好。全部记在我的账上。地址我等会以信息的形式发给你。”

    见路西绽回来,原正坐在沙发上的乔倚夏站了起来,两个人四目相对着。路西绽没有说话,径直向楼梯口走去。

    “我刚刚跟你大嫂出去了。”

    路西绽定住脚步。她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贺兰秋白的人了,她的笑里藏刀,她的八面玲珑,她终于不愿坐以待毙了。

    乔倚夏走到路西绽身旁,用一种复杂却又饱含沮丧的眼神望着她,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已经被雪花打湿了,她柔声对她说:“我帮你煮了姜汤。”

    听她这么说,路西绽握紧了拳头,正对着她,语气里有着难以抑制的伤感:“她是不是跟你说了我哥哥的事情。跟你说,我不好的事情,要你不要待在我身边。”有句话叫作此地无银三百两,这种人人都懂的道理,路西绽又岂会不懂呢。她曾经不屑于向任何人解释,因为解释就代表着不信任,代表着自己心里有鬼,可此时此刻,面对乔倚夏,她解释了。

    “你不要相信她,好不好。”

    她低下头,眨了眨眼睛。不让人看见她的表情。可此刻的她却那么让人心疼,让人怜惜。这不是那个盛气凌人的路教授,而是一个渴望被人相信的女人。

    “傻瓜。”乔倚夏向前抱住她,也不管她身上的雪水会不会沾染到自己身上,她就是想将她抱得紧一些,更紧一些,“我不准你这么低估我对你的喜欢。我只是不想瞒着你,不是不信你。下次再这样,我可真的生气了。”

    路西绽伸手,回抱住她:“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想起了贺兰秋白,以及被我牵连到的我的大哥。我无法向对待其他人一样刻薄地对你。我原以为,我这一生是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的,就这样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孤独地老死。但是你来了。你给了我即便是路书野也无法带给我的快乐,那是一种独一无二的,发自内心的喜悦和珍惜。”

    “我不敢喜欢你,更不敢接受你,遇见你之后,我有了害怕的东西。我害怕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跟贺兰秋白是那么的相似,我多么恐惧你会误解我对你纯粹的喜欢和珍惜,而将自己当作我用来还债的工具。”路西绽渐渐拉开跟她的距离,她伸手抚了抚乔倚夏的脸颊,第一次,为她绽放了专属于乔倚夏的,灿烂的笑容。

    “我也许会因为歉疚而感激一个人,却不会因此而喜欢上她。”

    “可是,我并不感激你,我只是喜欢你。”